呂斌 李國秋
五一節后,證券經紀業務傭金浮動制開始實施,從各券商的報價看,均不同程度地低于所規定的價格上限。價格從來就是影響市場供求因而也是改變市場格局的最重要因素。如果說在過去的十多年管理層事實上一直是在以計劃經濟的手段來管理證券市場的話,那么價格的放開意味著證券市場的市場化進程真正開始了。
從春秋到戰國
證券行業在我國出現僅僅有十余年的時間,但從其發展的實際歷程看,我們認為它已經經過了形成期和成長期,傭金價格的自由化將是該行業進入成熟期的開端和標志。
從1980年代末到1996年,是證券行業的形成期。這一階段在政策上,對證券市場的地位尚沒有明確的定位,處于摸索、試驗階段。
從1996年開始是成長期,政府將證券市場定位為為國企改革服務,使其頗有為政治服務的工具色彩。這一階段證券行業的增長速度大大高于宏觀經濟和其他行業的平均增長速度。
各類證券業務的規模因此成倍增長,市場出現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由于投資者的數量在幾年間增長速度驚人,帶來了經紀業務市場的高速規模擴張。在供求矛盾中,一直是供給能力不足成為制約市場發展的瓶頸。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經紀服務能力不能滿足投資者的需求。證券行業的高速成長期有兩個十分顯著的特點:一個是競爭的壓力事實上非常小,這段時間沒有任何券商倒閉、破產。另一個是證券行業的平均利潤率大大高于其他行業的平均水平。而券商的高額利潤并不是來自于其整體的有效經營,而是來自若干外在因素:市場規模的超常規擴大;行業進入的政策壁壘。
服務價格的固定,奠定了券商超高額利潤,尤其是經紀業務無風險超高額利潤的基礎。
但證券行業發展到現在,上述條件都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首先,證券市場的總規模雖然還會在長時期內有所增長,但是經紀業務的市場規模不會以很高的速度增長。大中城市的客戶增長潛力已經不大,交易所新開戶數量將進入較緩慢增長期。此外,即使客戶數有一定的增長,上市公司的數量會有較快增長,市值也會明顯加大,但成交量的增長也會比較慢。這是因為機構投資者的比例將會明顯上升,投資理念上與國際接軌是必然趨勢,管理層對市場監管的力度逐步加強,將使得二級市場投機性減弱,換手率明顯下降。
第二,證券行業的利潤率趨于行業平均化。在近期大量證券公司增資擴股以后,已有數百億資金流入證券行業。同時證券行業的進入壁壘事實上已越來越低。無論是銀行、IT業、還是外資都已經能夠進入證券行業。因此,證券行業資金收益率下降、利潤趨于行業平均化是不可避免的。這樣,傭金價格的放開就將成為行業格局重新演變和組合的導火索。經過一場激烈的競爭以后,證券業的市場結構、產品結構、業務結構都將發生劇烈變化,在此過程中,證券行業也就完成了從成長期向成熟期的轉變。
進入成熟期的標志
證券業進入成熟期的第一個重要特征是市場結構的明顯變化。其中產業集中度是一個最重要的方面。
證券經紀業務的集中度,就是業務規模處于前幾名的最大券商占有的市場份額。按照2001年股票基金成交金額排名來計算,前30家券商的交易量在市場中的所占比例為60.78%,前30家券商平均占有市場份額為2%左右,而其余券商的份額平均每家為不足0.6%。這樣的市場占有率分布盡管已有一定的集中化趨向,但還沒有達到寡頭壟斷所需的份額,事實上,目前市場上還不存在可對市場產生舉足輕重影響的券商。
價格放開以后,市場集中度必然會大大提高。
從我國證券經紀市場的具體情況分析,決定市場集中度提高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兩方面。
第一是市場容量的事實上縮小。
券商的競爭壓力加大,生存環境惡化,一些實力較弱、又沒有特定競爭優勢的券商將會在競爭中敗下陣來,難逃被兼并的命運。大規模的行業兼并重組的結果,就最終形成新的市場結構:壟斷競爭的格局演變為寡頭壟斷的格局,即由幾家大券商主導整個市場,其余一批各具特點的中小券商在特定的生態空間中生存。
第二是企業行為發展的必然。券商作為企業,追求利潤最大化是其本性。為達到這一目的,券商必然會采取減少競爭對手、擴大和鞏固本企業在市場上的占有份額、限制產業內的競爭的行為。對證券經紀業務,由于非現場交易手段的快速發展、迅猛推進,使得券商的擴展業務能力幾乎不受限制。所以券商、尤其是大券商,爭取擴大規模,吸引更多客戶,擴大業務量的要求十分強烈。證券經紀業務在供給能力上這種不同于其他生產性行業的獨特性將大大加快從壟斷競爭走向寡頭壟斷的進程。
證券業進入成熟期的第二個重要特征是產品結構的變化即產品差異化。
目前的各類券商,包括大券商和中小券商,只不過是存在資本規模的不同而已,所提供的產品和服務實際上沒有差異可言。價格沒有區別,品牌認同更無從談起。產品無差異的結果是券商對做廣告的興趣非常淡薄,這是一個有意思、也是必然的現象。
產品的差異化可能向以下方向發展:①價格差異,如提供綜合性的高端服務和僅提供交易通道的低端服務,前者強調服務的質量并力圖讓投資者感到物有所值;而后者強調能有更多人接受服務,盡一切努力降低成本。②客戶群差異,分別定位于向特定的市場客戶群體提供特定產品。③非價格手段的差異。如注重服務增值和信息咨詢的券商必然要加強研發力量,組建有規模、有聲譽的研發隊伍;希望樹立獨特品牌的券商則要加大營銷力度,增加廣告支出。追求產品差異化將會使券商的行為差異化,影響其經營目標、人力資源、營銷手段、競爭策略等;同時產品差異化也使得不同券商的利潤率產生很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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