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湘源/文
隨著中國加入WTO,外資并購高潮迭起,資產重組的“洋味”就越來越濃了。
從洋重組與獨具中國特色的土重組的交相輝映之中,人們發現,洋重組比之于土重組更具體地體現了原汁原味的重組原則。上市公司資產重組進入外資并購時代,對于規范公司
重組行為,理順公司治理結構,振興公司主營業務,提高公司經濟效益,將不無裨益。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一個進步。而土重組因為種種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其半遮半掩的曖昧態度也不由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一邊是投資行為,一邊是資本游戲。
近期發生在上市公司的幾起外資并購和合資重組,外資投入的都是真金白銀。格林柯爾收購20477多萬股科龍電器法人股,出資5.6億元。拜耳公司與氯堿化工的聚碳酸酯合資項目總投資3.4億美元,拜耳出資90%,氯堿化工擁有10%的股份。法國米其林集團與輪胎橡膠達成協議,雙方將投資2億美元建一橡膠合資公司。
米其林集團承諾一旦合資,合資公司將收購輪胎橡膠高達9億多元的部分資產。資產重組當然可以以多種形式進行,包括資產注入、兼并、出售、收購、分立、整合、股份化等等,在中國資本市場沒有完全開放的情況下,以外資并購為主的資產重組更多地帶有投資成份,這與中國現階段注重吸引外資的政策是分不開的。
正因為這樣,外資參與的重組比之于國內企業之間特別是上市公司的重組顯得更為實在。相反,有些上市公司的資產重組出現游戲化的傾向。特別上市公司與控股股東及關聯企業之間的重組,基本上屬于自我交易,無論是收購、出售或資產置換,普遍存在資產評估不實、出資不實、債務抵償或轉移不實等問題,也就是說,這樣的資產重組,與其說是資本運作,不如說是障眼法,不是為了憑空制造出扭虧為盈的騙局,就是為了掩蓋大股東的圈錢把戲。在當前上市公司盛行虛假重組的情況下,外資并購鮮明的投資色彩顯然更有利于使人們相信其重組行為的真實性,從而建立起對相關重組的信心。
一邊是資源整合,一邊是賬務重組。
資產重組對于上市公司來說,就是利用資本市場進行資源的整合或重新配置。這種整合和重新配置,使得企業有可能最大限度地支配和使用更多的社會資本,將企業內部資源和外部資源優化配置,從而獲得更大的價值增值。
從目前我們所見到的外資并購案例來看,外資方對此是很清楚的。格林柯爾主席顧雛軍說得相當坦白:格林柯爾入主科龍電器的“惟一目標就是贏利”。作為世界冷媒業三大巨頭之一,其看中科龍,一是看中它的制冷設備制造能力,二是看中它的銷售網絡,它們在制冷領域的優勢互補性,將有助于實現格林柯爾重整產業鏈的戰略意圖。這與中國資本市場以炒作資產為唯一目的的短期交易及企業逃廢債務行為,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研究表明,大多數重組公司在重組后的一至二年內,企業的利潤大都有顯著增長;但在這之后,企業的盈利能力又逐步滑落,重新回到重組時的起點甚至更低。就其原因,就是因為這些重組沒有或者很少結合企業實際進行產品結構調整或產業整合,而只是為了實現短期盈利目標,進行以帳面利潤湊合為主的表面化重組,有的甚至不惜造假。這樣的所謂重組,美其名曰資本魔方,其實無異于魔術。
一邊是企業行為,一邊是政府干預。
對于外資參與中國企業的資產重組,中國政府有一定的政策規定,其中當然包含一定的政策導向意義。但是,重組作為企業行為,對于政策必然會有一定的選擇性,這在外資并購方面表現得十分明顯。不久前,幾大資產管理公司拋出一大批誘餌,欲吸引外資收購一部分國企不良資產,惜乎應者寥寥。為什么?外資方面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利益原則。相反,對于中國政府堅守壁壘的一些重要領域,外資卻一直虎視眈眈。
在中國在WTO的門口將入未入之時,阿爾卡特已經搶先突破了電信開放的屏障,并且其在合資公司上海貝爾所持股份由31.65%增加到51%。10月23日,中國信息產業部部長吳基傳與跨國公司阿爾卡特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謝瑞克簽署關于《上海貝爾公司股權調整備忘錄》,雙方成立首家外資控股的企業上海貝爾阿爾卡特。外方在新公司中占有50%加1股的股權,這象征性的1股打破了電信領域外資不能控股的禁令,也同時突破了中國政府原來對外資持股比例的限制。
中國企業重組流行“拉郎配”,歷來深受政府干預的困擾及黑箱操作。一個以弄虛作假樹起來的假典型,有人要以政治的代價加以維護;一個揮霍腐敗而敗了家的國有企業,有人要以拯救國有資產的名義加以重組;一個靠欺詐包裝上市的股份公司,有人要以法律的名義為其重塑“金身”。隨著WTO大門的打開,這一套終究是要吃不開的。根據國家《汽車工業“十五”規劃》的思路:“扶優扶強,集中扶持一汽、東風、上汽三大集團成長。”不久前國家經貿委公布的取消汽車目錄后的第一批生產企業及產品公告中也沒有華晨及其中華牌轎車的名字。沒名沒份的華晨卻通過控股金杯汽車、合資寶馬,借國際資本和國外先進技術發展自己,闖出一條新的路子。
不一樣的重組,必然產生不一樣的結果。相形之下,洋重組的行為至少從目前來說似乎更符合市場經濟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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