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百萬不是個陌生的名字。這個普通的上海股民目前身上背著數個頭銜:“中國散戶第一人”、“平民投資家”、“散戶代言人”,甚至“股神”。所有這些,皆因這個只有初中文憑(文憑,而非文化)的普通股民在股市中的不普通的經歷——豈止不普通,簡直是傳奇。在許多散戶股民的印象中,楊百萬是憑借幾千元,“轉眼之間”便在股市上淘得百萬歸。楊百萬因而聲名大噪,真名“楊懷定”從此不再被人提起。
本月19日,楊百萬走進金融出版社10樓審看室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很是矜持。股市上依然陰雨連綿,楊百萬在低迷的“市道”中來京,是為發行自己的散文集《股市人生》。 在該書的插圖中,有一幅照片說明這樣寫道:“1988年,楊百萬在單位當了最后一次‘先進工作者’后,辭職下海了。下海前夕,他在車間里與友人通電話。瞧他那一臉燦爛的樣子,是否預計到自己日后會身價百倍?”
也許“百萬”不再是衡量財富的標準,當然楊百萬眼前的身價顯然也絕不止百萬。想在楊百萬的身上挖掘一下“百萬”的跡象實在很困難。這個身價百萬的職業股民雖然西裝革履,但是用著700元買來的一款老舊的愛立信手機,據說住在上海閘北一棟外觀陳舊的單位住宅里。自從1996年在上海車牌炒作熱中以20萬元的高價將自己的夏利車賣掉后,一直打車,而且表示不準備買車,盡管上海的車牌費用已經從十四五萬的高價回落到了1萬元。
“雖然我沒有文化”、“我初中畢業沒有文化”,這幾個詞匯在發布會上照例被楊百萬頻繁地提及。實際上,“沒有文化”并不是楊百萬對自己的真正定位。在接受本報記者的專訪時,楊百萬提到,從有無文化這個角度,他將人分為四種:有文憑有文化、有文憑無文化、無文憑有文化、無文憑無文化。顯然,楊百萬將自己歸類到“無文憑有文化”一類。自稱沒文化的楊百萬最多的時候訂了73份報紙,博覽群報讓楊百萬獲利匪淺也獲益匪淺,楊百萬說只要在這些報紙中發現哪怕一句有價值的話就足以讓你賺個盆滿缽滿;《證券導報》總編輯凌代坤這樣評價楊百萬的散文集《股市人生》:“楊百萬以散戶的心態,平民的經歷與中小投資者交流心得,講故事、打比喻,談操作,娓娓道來,親切實用。他把人生的經驗、操盤的得失、聰明與狡黠,打包似的都寫進文章里。他的文章與他的為人一樣:實在。”
楊百萬在送給在座記者們的書上簽上楊懷定的大名,字跡流暢,日期卻提前了一天,是2001年10月18日,楊百萬解釋說,吉利。
遞給記者的名片上,只有楊懷定三個字和一個電話號碼,當中一幅頭大腳輕的漫畫自畫像。
發布會后,楊百萬接受了本報記者的專訪。
《財富周刊》:近一段時間股市持續低迷,股民們很想知道,你主要在干什么?有報道說在前一陣子,你每天在家品茶、養蟈蟈,是這樣嗎?
楊:是的。 炒股重要的是心態,心態一定要平和。不過,我倒建議散戶現在要呆在股市,行情越絕望,越應該呆在交易所。
《財富周刊》:有人說,克隆百萬富翁的股市環境已經沒有了。如果擱現在,還可能造就你這樣的百萬富翁嗎?造就一個“楊百萬”需要多長時間?
楊:不,現在容易。舉個例子,去年以來,很多的股票翻了幾倍,買幾萬股就成了百萬富翁了嘛。現在的股票多,回旋的余地大。我們那時候,姓資姓社還沒解決,現在開放改革創造了好的氣氛,都在提倡投資,因此投資環境更容易造就百萬富翁。現在社會上有一個誤解,認為我這個百萬富翁是一夜之間產生的,我買國庫券,搞了將近1年才是百萬富翁,買股票也是用了1年時間,才賺到第二個百萬。1999年12月底,我在各個證券公司,海南證券打股票(買進股票), 當著他們的面,10塊錢買進寧城老窖,去年漲到24,亞星客車8塊多,去年漲到15塊,都翻50%以上。這是很公平的。
《財富周刊》:剛才看您用手機看行情,很現代化的工具。您在一篇文章中稱股市已經從搏傻時代進入博弈時代?
楊:是的。我們當時做股票的時候要手抄行情、手畫曲線。現在不用了。不是小米加步槍的時代了,不能還靠著兩個眼睛看行情。有一些股民,在股市上賠了幾千、幾萬元進去不心疼,叫他花錢買臺電腦、買個軟件他不愿意,這樣是很不對的。我自己就有4臺電腦,一個人看。我1989年就買電腦了。我以前訂了很多報紙,現在都不訂了,我主要從網上獲取信息,但我只到專業網站,許多所謂有內幕消息或者是市場傳聞的網站,我是從來都不看的,絕大部分是在騙人。
《財富周刊》:成都有一個“楊百萬蚊帳有限公司”,雖然跟你沒有關系,但是,你是否考慮過投資實業?有沒有過這個想法?
楊:不考慮,沒想過。
股票也是一種實業,看你用哪種眼光去看。間接的在干實業。我都50幾歲了我還干什么實業?我很了解自己,干點投機倒把的我還行。(笑)
我不想、也沒有能力做什么大事,一些人失敗就敗在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要強行超越。知己知彼,揚長避短,在股市上、在生活中同樣實用。
《財富周刊》:昨天,銀廣夏發了一則公告,稱受中國工商銀行寧夏分行西城支行等三家銀行以及寧夏伊斯蘭國際信托投資公司起訴,法院已經作出訴前保全,查封、凍結了銀廣夏所持子公司的部分股權和財產權。有律師認為,在眾多銀行提起訴訟的情況下,銀廣夏股民獲賠無疑受到了影響,即便以后勝訴,可供賠償的資產也會大幅減少。您對此事有何看法?
楊:我覺得高院暫不受理股民訴訟銀廣夏案是有欠缺的。自從有了《證券法》,股民覺得自己的利益有了依托,現在股民很是迷惘,因為司法上沒有保障。相信高院會做出司法解釋。我個人認為,至少應該是法人機構和普通股民的訴訟案件同時審理。另外,起訴的寧夏伊斯蘭國際信托投資公司是銀廣夏的第三大股東,在銀廣夏一案中應該負有責任的。
《財富周刊》:近一段時間,股市造假案層出不窮,一些中介機構也遭罰了,黑莊、黑嘴無處不在。你怎樣看待這樣的股市環境?
楊:沒辦法的,這是發展過程中必然要存在的問題,沒什么可奇怪的。國外也有黑莊、黑嘴。股票市場肯定是大魚吃小魚,但也不是絕對的大魚吃小魚,大家較量的不只是資本還有智力。在北京的精英演講會上,我號召散戶團結起來,像螞蟥一樣盯在莊家身上。這叫做“剝筍”理論, 沒有能力一口將他吃掉,只能一層層剝。莊家拉高了我拋掉,這樣剝掉他的一層皮,積小勝為大勝,規模壯大了再跟他打陣地戰。
《財富周刊》:在你的炒股理念中,有兩條是這樣的。一是“不做死多頭,不做死空頭,要做滑頭”,另一條是“做短線要像老鷹叼肉,叼一塊就走,而不能像麻雀,只顧埋頭吃,直到網子罩下來”。根據你的《股市人生》,股市即人生,能否將這兩條原則推及你的生活中呢?或者能否這樣認為,在實際生活中,您也是這樣做的呢?
楊:是這樣的。我在生活當中也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各行各業,盡管有各種經歷、體會,但在股市上,會更多更快地體會到狂喜、懊悔、大喜大悲。股市濃縮人生。進入股市之后,返過頭來再看生活,感覺太有意思了。進入股市對生活會更有體會。
《財富周刊》:從1988年倒國債,到1996年賣轎車,你對市場的敏感是天生的嗎?
楊:不是的。所有的素質都是在股市里磨練、積淀出來的。股市讓我理解了經濟的軌跡。1996年。我用了5年的夏利轎車,居然漲到20萬,牌照價格比轎車貴了3倍,趕緊拋掉了。玩股票,消費理念都會變得成熟理性。比如這個手機,其實手機廠家就是莊家,增加一個功能,制造一個概念,不斷地拉高出貨。買一個1萬元的手機,半年以后跌到2000元,再過半年以后,也甩了,沒配件了。但是如果你想通了,手機不就是打電話嗎。我這個手機700元買的,買了從來不掉價,抄了底部,跌無可跌了。我不是天生的投機者。13年的炒股經歷造就了我。
《財富周刊》:作為一個普通的小散戶,我很想知道,怎樣才能掙到100萬?
楊:炒股票靠的是感悟,是理念。理念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散戶炒股,心態很重要。股市上要有平和的心態。本報記者齊雁冰
楊百萬傳奇經歷的真實版本
1988年4月21日,國家開放國債交易以后,楊懷定以2000元的資本進入國債市場,他把國債從貧困地區買回來,再到上海富裕地區賣掉。買賣國債使楊百萬掙到了第一個100萬元。在買國債之前,3月28日,企業里的五好工人楊懷定已經辭職。
1988年7月1日,買賣了3個月國債的楊百萬一腳踏進股市,買了20萬股真空電子,依據是報紙上登了一條國有企業不得再發行股票的消息,而“絕版最值錢”。楊百萬算了一筆賬,20萬股能拿到3萬元的紅利,1年3萬元1個月就是2500元,在1988年工資水平僅70元左右的時候,每月2500元可以“生活的像神仙一樣”。半年以后,9毛錢的電真空漲了100倍。
1988年7月至今,楊百萬專心致志做起職業股民。80年代末90年代初像楊百萬一樣掙了很多錢的朋友全都趴下了之后,楊百萬在股市中扮演著常勝將軍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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