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最新一期《新聞周刊》6月正式出刊,本期封面文章是《慶祝女王登基六十周年》。六十年一甲子,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在位期間一直堅守著自己的誓言,履行著自己的義務,她帶領英國走出戰后的陰霾,她讓英國人更加團結,如今人們正以各種形式慶祝女王登基六十周年。
六十年零三個月前,也就是1952年2月5日。英國王位的法定繼承人在一棵大樹上渡過了自己作為公主的最后一個晚上。大樹旅館坐落在薩加納的一個自然保護區中。五年前,這里的一間狩獵小屋被“肯尼亞人”作為新婚賀禮送給了伊麗莎白和她的丈夫菲利普。在前往澳大利亞的途中,伊麗莎白順訪了當時仍為英國殖民地的肯尼亞。此時她的父親喬治六世身體狀況欠佳,已經無法訪問大英帝國殘存的海外領土。
肯尼亞的基庫尤人原本要策劃一場血腥的暴動,但是公主高貴的舉止、優雅的氣質以及她那位英俊瀟灑的丈夫,征服了所有人的心。此時傳來了父親去世的消息,沒有人知道這個年輕的女孩,也就是后來的伊麗莎白二世知道這個消息后心里作何反應,但是傳達消息的武官邁克帕克注意到:菲利普的樣子看上去好像是半個世界的重擔壓到了他的身上,而伊麗莎白馬上就適應了自己的新角色。
伊麗莎白當時26歲,正是大學畢業的年齡,而她畢業的院校確是候選國王學院。10歲以前小莉莉貝特根本沒有機會成為未來的女王,因為那時要繼承王位的是她的叔叔愛德華而不是她的父親。但是當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愛德華八世選擇了離婚兩次的辛普森夫人后,他不得不放棄自己的王位。1937年,當伊麗莎白虛弱、正派而又有些口吃的父親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加冕時,她一定感覺到了自己今后必須要承擔的責任和風險。
戰爭期間是丘吉爾首相帶領英國人頑強的抗爭,而不是喬治六世。但是伊麗莎白和她的妹妹瑪格麗特卻成為了英國王室和民眾共存亡的象征,她們在納粹閃電戰期間繼續留在英國。她們的母親說:“我不走她們就不會走,而國王不走我也不會走,但是國王絕對不會離開英國。”白金漢宮的花園落下過炸彈,而兩個姑娘居住的溫莎城堡也剛好位于德國空軍的轟炸帶上。
戰后英國的經濟陷入緊縮,喬治六世也變得更加憔悴。1947年是英國人記憶中最嚴酷的一個冬天,當時英國的肉、糖等大部分生活必需品都實行嚴格的配給,這個國家急需一場皇室婚禮來振奮人心。這時的伊麗莎白已經懂得了社會公關:為了準備婚禮禮服她開始節省服裝配給券,可是她的禮服上要繡2000顆珍珠,這至少需要一卡車的配給券;婚禮后第二天,她把自己結婚用的花環獻給了無名英雄紀念碑。那時的英國充滿了痛苦悲傷的家庭,她的行為無疑讓自己未來的王位更加鞏固。
當時的英國正在醫療戰爭創傷,而印度也脫離了英國的統治,人們無法確定自己在世界上的地位,一個搖搖欲墜的帝國即將見證自己年輕的女王穿越輝煌的過去、面對迷茫的未來而接受加冕。加冕典禮必須實現某種平衡:讓英國人記住歷史的傳承,但又必須向他們展示現在和未來,而不至于在歷史中固步自封。事實證明,對于如何實現這種艱難的平衡,伊麗莎白有著敏銳的直覺。首先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是否電視直播。伊麗莎白的加冕典禮可以讓世人見識到皇室的高貴和輝煌,而BBC也可以借此機會改造自己在公眾中的形象。它的電臺廣播員和戰地記者在最困難以及隨后歡慶勝利的時刻都表現優異,它已經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了英國公眾的代言人。
但是當把這個想法提交給丘吉爾內閣時,不但首相反對,就連主持加冕典禮的大主教也反對。大主教杰弗里-費舍爾抱怨電視轉撥將給女王增加不必要的壓力,她已經承受的夠多了。但是他真正反對的原因是因為電視轉撥會使得儀式失去神秘感,他更愿意英國人都聚集在教堂前感受這份神圣。而丘吉爾擔心全是貴族參與的盛大游行會給公眾留下這樣的印象:英國是由上流社會的富人統治的(就好像他們不知道一樣)。
內閣決定不進行電視直播,但是伊麗莎白卻不這么想。她警告政府:“是我進行加冕儀式而不是內閣。”此時的丘吉爾正在為人生最后一次競選焦頭爛額,在女王的堅持下,他被迫接受了。最后,英國3600萬人口中有56%的人觀看了這一盛典:六皮高頭大馬拉著金色的馬車從白金漢宮行進到大教堂,其中一匹馬的名字叫艾森豪威爾,而馬車是1761年為喬治三世國王登基而建造的。接下來是三個小時的盛大游行,行進路線兩旁有大批的觀眾,他們頭一天晚上就冒雨等候。另外32%的英國人通過在放置在教堂旁的擴音喇叭全程收聽了加冕儀式。成千上萬歐洲人也觀看了實況轉撥,電視錄像還被迅速送到加拿大,很多美國人也借此觀看了盛典。
加冕儀式沒有讓國家分裂,相反它讓整個英國更加團結。1953年7月2日,我家里有一臺九英寸的電視,那時整個街道只有幾戶人家有電視。和全國很多人一樣,我們邀請鄰居一起來看加冕儀式,大家帶來了各種食品齊聚一堂。
女王當然知道歷史上加冕典禮曾經狀況不斷:1821年,傲慢而又另人憎恨的喬治四世走到教堂中央接受加冕時,他的王后確被擋在教堂之外;還有可憐的維多利亞女王,加冕儀式上要在小拇指上帶一枚戒指,但是大主教因為疏忽卻把戒指套在了女王的中指上。
伊麗莎白要求不能出任何紕漏。在白金漢宮進行的為期數周的排練中,她都帶著王冠,以確保在真正加冕時不出現狀況。圣愛德華茲王冠重達五磅,人們開始擔心一個年輕女子能否承受這么重的王冠,但是她卻一直堅持。
一切都要萬無一失。為了練習在儀式不同階段要求的各種步伐,以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下跪受禮儀式,她在排練中一直綁著一個厚厚的棉質斗篷,即便這樣厚重的禮服對這個嬌小的女人而言也是一項極大的挑戰。在前往教堂的馬車上,她穿著一件配有貂皮的天鵝絨長袍,在侍女的簇擁下走向圣壇,對于涂油儀式,她堅持這是非常私人的儀式,不應出現在電視鏡頭中,為了表示虔誠,她只是穿了普通的白色禮服進行涂油。
女王最里面穿的禮服是由諾曼-哈特內爾設計的,上面繡了聯合王國以及海外領地象征性的植物圖案:英格蘭的玫瑰,蘇格蘭的薊花,澳大利亞的金合歡樹還有新西蘭的羊齒。緊接著在加冕的時候,她要接受權杖和象征智慧與真誠的臂章,臂章都別在金色的加冕服上,然后還要披上那件紫色的長袍。穿著這些衣服,她緩慢的挪出教堂走進馬車,接見歡呼的人群。傍晚,女王攜母親、丈夫以及兩個孩子出現在公眾面前,人們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戰爭中,英國人團結的像是一家人,可戰后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現在它又回來了。
但是當歡慶的游行結束以后,英國仍然要面對戰后的困境。在這個狹小擁擠的島國里,人們開始抱怨一切,從政治家到天氣,從可恨的高物價到無處不在的外國人,他們急需有人給他們帶來歡樂,找回昔日大英帝國的榮光。在加冕儀式上,大主教莊嚴的問女王是否愿意履行自己的責任并為王國做出犧牲,就像婚禮上常聽到的那樣,她回答:“是的,我愿意。”這幾個字回蕩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古老的石壁上,也回蕩在每個人的心里。沒有一個人,甚至是共和人士懷疑她的誓言。接下來的六十年,她一直堅守著當初那句簡單而又真摯的誓言,把自己的生命全部交給了這個奇特而又必不可少的角色。(鹿城/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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