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少鵬

　　一年一度的《政府工作報告》堪稱資本市場參與者最為關心的重磅文件之一。3月5日，溫總理在2011年政府工作報告中使用了40個字來表述對資本市場的要求，即“提高直接融資比重，發揮好股票、債券、產業基金等融資工具的作用，更好地滿足多樣化投融資需求”；同時，報告中還有多處論述涉及到了資本市場的改革發展問題。

　　研讀報告中與資本市場有關的論述，我們可以讀出如下信號：

　　第一，過去5年來資本市場的成就受到充分肯定和高度評價。

　　僅從字面來看，這40個字沒有直接涉及資本市場監管問題，而是針對“直接融資”，強調了提高比重、發揮多種工具作用、滿足多樣化需求。這與往年的政府工作報告有關資本市場的論述相比，有一些細節上的變化：如2010年強調的是“積極擴大直接融資”，“完善多層次資本市場體系”；2009年強調的是“推進資本市場改革，維護股票市場穩定”；2006年、2007年連續兩年提出“大力發展資本市場”；2004年、2005年分別強調的是“推進資本市場改革開放和穩定發展”和“營造資本市場穩定和健康發展的良好環境”。

　　我認為，這些提法上的變化，反映了我國資本市場自2003年以來發生的重大體制性機制性變化：一是建立起資本市場穩定發展的機制和環境，并日益鞏固；二是直接融資規模迅速提高；三是市場監管體系進一步健全，監管力量增強，監管效率大大提高。

　　溫總理在總結“十一五”期間經濟體制改革成就時指出，“國有大型商業銀行股份制改革順利完成，政策性金融機構改革、農村信用社改革積極推進；平穩解決上市公司股權分置問題，創業板、股指期貨和融資融券順利推出，債券市場穩步發展；深入推進保險業改革開放；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有序推進，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不斷擴大。國有企業公司制股份制改革、國有資產監管體制改革取得積極進展”。這段話除了直接涉及上市公司股權分置、創業板、股指期貨、融資融券、國有企業和國有大型商業銀行的改制之外，其他改革也與資本市場的支持密切關聯。可以說，這段話蘊含著對過去5年資本市場改革發展成就的充分肯定。

　　第二，資本市場對于國民經濟的支持作用已經立體化。

　　我認為，如果單純以政府工作報告使用多少個字來論述資本市場，衡量其在中國經濟全局中的重要性，可能會失之偏頗。因為資本市場所涉及范圍太廣，而市場監管工作不僅過于專業且又具有相當的敏感性，在政府工作報告中大篇幅集中論述并不適宜。

　　其實縱觀近幾年政府工作報告，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對于資本市場的論述更加常態化，關于發展理念性質的描述已逐步淡出；同時，涉及資本市場改革開放和發展的內容不是減少而是增加了。

　　就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來說，除了專門提到資本市場的段落，還有多個條線下涉及到資本市場，如“鼓勵和引導民間資本進入基礎產業和基礎設施、市政公用事業、社會事業、金融服務等領域，推動民營企業加強自主創新和轉型升級，鼓勵和引導民間資本重組聯合和參與國有企業改革”；“加快構建現代產業體系，推動產業轉型升級”；“繼續推進國有經濟戰略性調整，健全國有資本有進有退、合理流動機制”；“完善國有金融資產、非經營性資產和自然資源資產監管體制，加強境外國有資產監管”；“繼續深化金融企業改革，加快建立現代金融企業制度”；“繼續大力發展金融市場，鼓勵金融創新”；“擴大人民幣在跨境貿易和投資中的使用”，“推進人民幣資本項下可兌換工作”；“加強和改善金融監管，建立健全系統性金融風險防范預警體系和處置機制”，等等。

　　如此多的領域和環節與資本市場有關，說明資本市場對于國民經濟的支持作用已經立體化；中央確定的大力發展資本市場的國家戰略是正確的，我們應當沿著建設中國特色資本市場的道路堅定走下去。

　　第三，資本市場可望迎來多層次多元化發展的新時期。

　　 正是由于資本市場發展環境和監管體系發生了重大歷史性變化，政府工作報告論述資本市場的重點也發生變化。

　　 溫總理對今年資本市場提出的40字要求，延續了“十一五”期間“擴大直接融資”的總的思路，但對于多樣化融資渠道的重視更加凸顯。這預示著，不僅屬于股票市場體系的三板市場將適時而出，而且債券市場和產業基金也將獲得長足發展。

　　 這里需要說明的是，發展債券市場、產業基金等并不意味著股票市場被弱化，而是希望多種融資渠道平衡發展、互相促進。并且，今天提出多元化融資體系是以股票市場大發展后順理成章的邏輯必然；如果沒有過去5年股票市場的大發展，資本市場實現進一步的多層次多元化也是缺乏市場基礎的。

　　 報告還在闡釋2011年宏觀調控時，提出“保持合理的社會融資規模”，“密切監控跨境資本流動，防范‘熱錢’流入”，“加強儲備資產的投資和風險管理，提高投資收益”等內容。在談到進一步擴大內需特別是居民消費需求時，提出“促進社會投資穩定增長和結構優化”。這些表述也與資本市場密切關聯，需要資本市場發揮支持作用。

　　 第四，資本市場已作為“改革頂層設計”中的一個不可忽視的環節。

　　 在論述“十二五”時期的主要目標和任務時，溫總理指出，“堅持和完善基本經濟制度，營造各種所有制經濟依法平等使用生產要素、公平參與市場競爭、同等受到法律保護的體制環境”。我理解，資本市場作為重要的生產要素市場，其市場機制、監管體系、運行效率如何，都會直接影響到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體制環境建設，必須時時堅持服從和服務大局。

　　 在去年12月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中央提出針對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的改革，“加強改革頂層設計”。而相關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主要包括收入分配、財稅金融投資體制、資源環境、資本市場、集體林權制度、國有企業。可見，資本市場本身的特點以及其與其他改革的高關聯度，都注定了它在改革頂層設計的地位。

　　 在今年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溫總理也再次概要闡述了“更加重視改革頂層設計和總體規劃”，“大力推進經濟體制改革”，“不斷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等內容。

　　資本市場作為我國經濟體系當中的重要環節，無論對于加強和改善宏觀調控，還是對于提高資源配置效率，還是提升我國在國際上的金融地位，都將發揮重要作用，因此，將其列入“改革頂層設計”并精心謀劃，實屬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