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羅三秀

　　將面臨更嚴格的誠信約束

　　“為更健康的世界一起努力”，然而，全球制藥巨頭輝瑞公司的這一口號與其發生在美國本土的丑聞格格不入。由于在藥品銷售過程中有不當行為，輝瑞公司付出了23億美元的和解罰金，　這一代價刷新了美國史上最高的醫療欺詐賠款。而不止一次的犯禁及對過去的悔悟也讓其做出了更多的營銷信息披露。

　　六人揭發非法營銷

　　資料顯示，輝瑞公司是一家擁有150多年歷史的以研發為基礎的跨國制藥公司。由于在未獲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批準的情況下，輝瑞擅自銷售止痛片伐地考昔　（Bextra）、治療精神病藥物（Geodon）、抗生素藥物（Zyvox）和治療癲癇癥藥物（Lyrica）等四種藥物的“標簽外”藥效，該公司遭到了美國司法部門的指控。

　　而司法部門的介入調查緣于外界舉報。據美國媒體報道，揭發輝瑞此次丑聞的有6個舉報人，他們將獲得超過1.02億美元的獎勵，其中一個人是輝瑞醫藥的前銷售代表。

　　輝瑞對于司法部門的指控提出和解。根據和解協議，輝瑞將支付23億美元的罰款。其中輝瑞公司將支付刑事罰款12億美元，民事罰款10億美元，而其附屬公司Pharmacia　＆　Upjohn Co（法瑪西亞）將支付1億美元罰金。12億美元是美國史上最高的刑事罰款。

　　“這對于輝瑞是一個污點，但至少它結束了。盡管23億美元不是小錢，但輝瑞支付得起。”一家提供公司債券服務的研究主管曾如此評論。

　　美國衛生部長凱瑟琳·西貝柳斯則發表聲明稱，這項歷史性和解，將會把近10億美元歸還給醫療保險、醫療補助以及其他政府保險計劃，為仰賴這些計劃的美國人提供保障。

　　除上述罰款外，輝瑞公司還宣稱，將在第三季度注銷3300萬美元費用，以就過去與治療精神病藥物（Geodon）的營銷行為有關的民事指控和美國42個州及哥倫比亞特區達成和解。

　　值得一提的是，輝瑞也面臨更嚴格的誠信約束。在其簽署的“有史以來最全面的企業誠信協議”中，輝瑞每年將進行財務審計以證明所有開銷都符合法律規范；建立投訴渠道讓醫生報告公司推銷人員的可疑行為；把給醫生的酬勞和禮物的明細全部公布在網上。有評論指出，這些措施將狠狠打擊制藥公司給醫生回扣或變相賄賂等灰色行為。

　　“這些措施不僅遵守聯邦和州法律，也滿足病人、醫生和公眾對一個致力于治愈和更健康的領先的全球公司的最高要求。”輝瑞在聲明中稱。

　　據悉，輝瑞是在奧巴馬推行醫改試圖降低醫療費用的背景下接到這一史上最大罰單。美國司法部無疑是要以儆效尤，為醫療改革“清路”。這讓人不禁聯想到中國版的藥品行銷。夸大藥品療效的不當行銷在國內相當嚴重。據國家藥監局統計，2008年6月至12月，全國藥監部門通報并移送工商部門查處的違法藥品廣告24565次、違法醫療器械廣告1532次、違法保健食品廣告15196次。如：貴陽德昌祥藥業生產的藥品“清心明目上清丸”，產品功能主治為“清熱散風，明目止痛”，對外則宣稱“7天消除眼內物障，3個月內白內障、青光眼恢復正常”等。但對不當的藥品行銷行為，我國卻至今仍開不出一張足以“以儆效尤”的罰單。

　　屢犯營銷禁令

　　歷史罰金逾5億美元

　　對于輝瑞非法營銷的上述四種藥物，美國司法部門聲稱，輝瑞公司的市場營銷團隊和銷售代表積極向外界和醫生大肆推銷這些產品，一方面對藥物的功能和安全性進行“有誤導性和未獲認證的描述”，一方面通過提供回扣和支付豪華休閑項目費用等行賄手段鼓勵醫生多開給患者使用。

　　事實上，輝瑞在藥品的不當營銷上已是慣犯。據悉，這已是輝瑞及其下屬公司第四次同政府達成和解協議了。

　　在過去10年里曾違法營銷立普妥（Lipitor）、萬艾可（Viagra）等13種藥品，自2002年以來，共為非法營銷支付了5.13億美元的罰款。

　　早在2003年，輝瑞公司并購法瑪西亞公司后，伏地考昔便成為輝瑞公司旗下的暢銷藥，2004年，伐地考昔的銷售額為13億美元。盡管FDA出于安全考慮拒絕該藥被更廣泛使用，輝瑞卻把該藥推廣為病痛殺手。

　　2004年5月，輝瑞公司承認在推銷止痛藥過程中有違法行為，同意交納4.3億美元巨額罰款。不過，由于研究發現使用伐地考昔將增加心臟病、血栓和卒中的發病率，并且能引發皮膚病，2005年該藥品被撤出市場。

　　有行業評論家稱，監管層在阻止這樣的行為時將面臨罰款的支付問題。如果一種藥產生數十億美元的年銷售額，總共10億美元的罰款并不能抵銷“標簽外”營銷所帶來的收入。

　　也有觀點認為，輝瑞無視公眾健康，賺錢的目的超過了違法營銷的成本。而其遭罰能否阻止其它醫藥公司不當營銷的行為只有時間才能證明。

　　美國醫藥公司非法營銷并不鮮見。2001年，TAP制藥公司被罰8.75億美元。2003年，阿斯利康公司被罰3.55億美元；2007年美國珀杜藥業公司向美國法庭承認有罪，遭罰6億多美元。而禮來公司也在今年初支付了高達14.15億美元的罰款。

　　作為全球制藥巨頭，輝瑞公司2008年銷售額達483億美元。

　　輝瑞在中國市場也有較大的生意。輝瑞中國公司的網站顯示，輝瑞在中國有40種創新產品上市，立普妥（降膽固醇藥）、絡活喜（降血壓藥）、左洛復（治抑郁藥）、萬艾可（偉哥）等8種藥品的全球年銷售額均超過10億美元。

　　盡管美國本土的丑聞事件是否影響其在中國市場的形象及銷售還不可知，不過這對國內的同行或許是“前車之鑒”。“國內也有藥品管理法，主要是行政處罰，而商業賄賂將受刑事處罰。”北京一位醫療法律專業人士告訴記者。

　　或許，此次事件后，輝瑞將從道德上更加約束自己，也更重視誠信。“公司的誠信絕對是輝瑞的優先考慮，我們將繼續采取適當的行動更進一步地加強我們的慣例及增加公眾對我們公司的信任。”輝瑞在聲明中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