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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泡沫中瘋狂 就在泡沫中崩潰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27日 21:00 中國青年報
在中國股民正迎來一波空前高亢大牛市的時候,躲到金融危機史的故紙堆里,細細體會歷史上那一次又一次從瘋狂到崩潰驚心動魄的過程,如同夜練乾坤大挪移,真有些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1929年夏天,股市不但支配著新聞,也籠罩著文化。”多年之后,經濟學家加爾布雷思在他廣為流傳的著作《1929年大崩盤》中略帶嘲諷地寫道:“少數自詡對神學、心理分析及精神醫學感興趣的附庸風雅者,現在也在談論聯合公司和鋼鐵公司的股票。每個地方總有那么一個人能夠準確地把握買賣股票的時機,他們被奉為圣人,即便在畫家、劇作家、詩人和美麗的情婦面前,他們也突然變得光彩照人。他們說的話幾乎字字千金,聽眾個個全神貫注,惟恐因錯過重要消息而喪失賺錢的機會。” 這種精辟的表述,仿佛就是今天的一篇新聞報道,似曾相識。人們惴惴不安地看著不斷升高的股票價格,每一種關于下跌和崩盤的預警,都顯得與現實格格不入。這種感覺使人瘋狂。它開始顛覆人們的財富觀和價值觀,那些按部就班掙薪水養家的觀念,似乎在一夜間變得矜持和保守起來,如同一個鄉下姑娘剛剛進城。當你試圖不去談論股票的時候,反而讓人感覺是缺乏勇氣和決心,在那些總是輕而易舉掙大錢的榜樣映襯之下,還沒有投身證券市場的人在內心中竟然平添了幾分匪夷所思的自卑感。 然而,眾所周知的事實是,金融史上最嚴重的危機就發生在那個夏天之后。1929年10月24日,黑色星期四,紐約股市暴跌,指數如同瀑布般飛流直下,據說當天就有11名華爾街知名投資人自殺身亡。此后,“黑色星期一”和“黑色星期二”接踵而來。這場史無前例的股市大暴跌從1929年延續到1932年,并成為美國整個30年代大蕭條的導火索。從1929年最高的381點到1932年7月的最低點41點,道瓊斯股票指數下跌了89%,到1933年7月,美國股票市場上的股票價值只相當于1929年9月的1/6。數百萬投資者的財富被“戮殺”,美國經濟陷入長期蕭條。 素描金融危機史 可以說,是一個個迅速吹大、然后又突然破滅的大“泡沫”,串起了一部鮮活的金融史。 1636年的荷蘭,郁金香的價格甚至超過了寶石,幾乎所有人都參與到針對這種球莖類花卉接近瘋狂的投機中。1719年,英國南海公司股票從129英鎊狂飆到1000英鎊以上,半年漲幅高達700%,一年后股價一落千丈。 與此同時,1720年著名的“金融騙子”約翰·勞,正在法國導演“密西西比泡沫”騙局。北美洲的密西西比當時是法屬殖民地,約翰·勞組建的公司先后取得了密西西比河、俄亥俄河和密蘇里河流域的專利開發權,之后又獲得煙草專賣權、東印度公司與非洲和中國的貿易壟斷權。在這個美麗的故事誘惑下,他的公司開始在法國發行股票圈錢,人們通宵達旦地排隊購股,股價最高時達18000利弗爾,可一年后跌到500利弗爾! 有人這樣記錄南海泡沫事件:“政治家們忘記了政見;律師們忘記了本行;批發商們忘記了生意;醫生忘記了病人;店主忘記了自己的商店,一貫講信用的債務人忘記了債權人;牧師忘記了布道;甚至女人們也忘記了自尊和虛榮!” 而在“密西西比泡沫”事件中,約翰·勞曾經一度成為法國政府“特聘的專家”,一手主管政府財政和皇家銀行的貨幣發行,另一手控制法國海外貿易與殖民地發展。在他背后,政府為了緩解財政虧空,大量發行紙幣,制造虛假經濟繁榮,最終引發了劇烈通貨膨脹。約翰·勞的“密西西比開發計劃”成為泡影,股票變成廢紙,法國金融體系因此崩潰。后來,約翰·勞逃離法國,1729年在威尼斯于貧病交加中死去。 金融創新源自于信用,而金融泡沫則崩潰于信用的透支。馬克思曾說,約翰·勞“既是騙子,又是預言家”,因為他的“騙術”聽上去與當代貨幣學理論頗為神似:增加貨幣供給,可以在不提高物價水平的前提下,增加就業機會并增加國民產出;紙幣本位制要比貴金屬本位制更好,它具有更大的靈活性,說白了,采用貴金屬本位制,發行貨幣要看手上有多少金子、銀子,而金銀在世界上的儲量有限,幾乎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增加金銀的供給量。紙幣本位制就沒有這個限制,如果金融當局愿意的話,啟動銀行的印鈔機,要印多少就可以印多少。但是,金融市場的瘋狂,就在于一旦泡沫被濫發的貨幣和無限的樂觀預期所吹大,即便是強有力的政權力量也無能為力,通貨膨脹幾乎就是濫發貨幣的代名詞,相應地,貨幣貶值和政府信用喪失,必然導致資本市場甚至一國經濟的最后崩潰。 而縱觀金融史,投機狂潮或泡沫經濟中的對象范疇相當廣闊,從初級產品到供不應求的進口貨,各種國內證券、海外證券、合約,還有土地、鐵路、房屋、辦公樓、購物中心和外匯等等。在投機的后期,這些投機對象往往從現實的有價物品轉向虛幻的物品,比如目前全球金融市場中規模最大的匯率和利率衍生品市場。但最終結果,恐怕一如加爾布雷斯所言:“價格的下跌總是比上漲更加迅猛,一只充足的氣球一旦被戳破,就不會有條不紊地漏氣。” 投機中的人性弱點 金德爾伯格在《金融危機史》中,用了一個簡單比喻說明“泡沫”的形成機制:猴子看,猴子學。他說,沒有什么事比眼看著一個朋友變富更困擾人們的頭腦和判斷力的了。但是,當一次又一次盲目和愚蠢行為在金融史上重復出現時,似乎必須對這種“泡沫病理學”進行一番討論。 金融行為學家發現,有這樣幾種心理問題在泡沫時期最容易發生:其一,“錨定效應”。大多數泡沫具有的典型特征是,在最后一個階段到來前,價格和增值效應通常都會延續相當長時間,這使得投資者改變了預期,認為高價格是合理的;其二,“羊群效應”。即便很多精明的專業投資人,也總是試圖“與泡沫一起膨脹”,而不是努力避免泡沫,在價格上漲過程中,他們通常認為隨大溜比采取與眾不同的方法更安全,循規蹈矩比特立獨行犯錯誤的可能性更小;其三,認知失調。人們總是傾向選擇那些“可以堅定我們選擇”的觀點,比如,市場在瘋狂時期的特征之一是,人們對定價過高的預警,總是不感興趣,甚至很憤怒;其四,災難忽略與災難放大。對于發生概率較小的負面事件,投資者總是僥幸的認為“很難發生在我身上”,而災難一旦發生,他又總是擔心“禍不單行,更大的災禍在后面”。 恐怕還能找出更多的投機行為特征。而結論都與經濟學教科書的描述相悖。教科書上習慣說,市場由理性的天才投資者組成,他們基于利潤、租金等經濟基本面,對股票和住房的長期定價進行仔細權衡。但金融史恰恰告訴我們,人們并非理性,尤其在投機狂潮到來時,他們受各種各樣的本能行為驅動,而強烈的從眾心理,經常驅使他們滑向無邊的深淵。 也許還是巴菲特的名言最經典:每個人都會恐懼和貪婪,我不過是“在別人恐懼的時候貪婪,在別人貪婪的時候恐懼”罷了。 誰掌控著貪婪與恐懼的“閥門” 然而,為什么在金融市場上,人類“貪婪與恐懼”的天性能夠放大到足以自我毀滅的地步?是否有更強大的力量左右著市場的起伏跌宕? 在1929年,紐約股市的投機氣氛趨于瘋狂的時候,華爾街最重要的一種“添加劑”就是“保證金交易”——只要付出相當于買價10%的定金,就能獲得全部投資額度。簡單打個比方來說,拿10元錢“保證金”,就可以買100元的股票,這樣股價如果上漲10%,溢價10元,收益率就會高達100%。這種金錢放大效應極大刺激了人們的賭性,進而使市場的熱度越升越高。無怪乎加爾布雷斯不無嘲諷地寫道:“在這方面,華爾街就像一個嫵媚動人、多才多藝的女人,但必須穿著黑色長筒絲襪、毛織內褲,像廚師一樣炫耀自己的才藝,因為很不幸,她的最大成就,就是當好拉客的妓女。” 事實上,更需提出的質疑是,誰為股市烈焰提供了充足的燃料?又是誰在市場快被燒成灰燼的時候潑來涼水?通常的說法,美國銀行機構缺乏控制和預見的“寬松貨幣政策”為股市澆一桶又一桶汽油,說白了,就是透過市場的金融創新,增發了大量的流通貨幣,導致市場趨向瘋狂;而當股市已燃燒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時,“緊縮貨幣政策”出臺了,如同釜底抽薪一般,流通貨幣急劇減少,泡沫被戳破,市場驟然降溫,眾多投資者破產,而各類中小金融機構或倒閉或被收購。 金融史研究人士宋鴻兵把這個過程比喻成“放水養魚”。銀行家們早已瞧出經濟過熱發展中出現的嚴重泡沫現象,這也是他們不斷放松銀根所導致的必然結果,整個過程形象地說就像銀行家在魚塘里養魚,當銀行家打開閥門向魚塘里放水時,就是在放松銀根,向經濟體大量注入貨幣,在得到大量金錢之后,各行各業的人就開始在金錢的誘惑之下日夜苦干,努力創造財富,這個過程就像水塘里的魚兒使勁吸收各種養分,越長越肥。而當銀行家們看到收獲的時機成熟時,就會關上閥門,突然收緊銀根,從魚塘中開始抽水,這時魚塘里的多數魚兒,就只有絕望地等著被捕獲的命運。這中間的關鍵在于,如果一個國家建立了私有的中央銀行制度,貨幣發行權不過是控制在幾個最大的金融寡頭手中,這樣經濟發展與衰退和財富積累與蒸發,都將成為銀行家們“科學飼養”的必然結果。看上去,這就是當年約翰·勞金融騙術的一個現代版本。 也許,一切金融危機爆發的根源仍在于人的貪婪欲望,那些“背后的掌控者”只不過是因勢利導。《1929年大崩盤》一書四十年來重印多次,每次進入暢銷書排行榜,都對應著一次或大或小的泡沫破滅災難。然而,在經濟繁榮期,作者本人卻屢屢遭受譴責,“有些市場人士寫信給我,威脅要對我進行人身傷害,而一些更虔誠的公民則告訴我,他們在為我生病或早日死亡而祈禱。”《1929年大崩盤》 新浪聲明:本版文章內容純屬作者個人觀點,僅供投資者參考,并不構成投資建議。投資者據此操作,風險自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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