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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 郭繼光 發自新加坡
昨天，對中國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ChinaAviationOil(Singapore)Corp.，C47.SG，下稱“中航油”]來說，是個非常關鍵的日子。126位債權人中的92位出席債權人大會，89名債權人同意這個計劃，3人反對。97%同意接受重組計劃，從而決定了中航油可以繼續生存下去。中航油債務重組計劃能夠獲得通過，對有關各方來說，應該都是利好消息。
債務重組：債權人的理性選擇
毫無疑問，債務重組計劃獲得通過，是建立在中航油及其母公司作了較大讓步的基礎上的。與今年1月份的方案相比，新方案中，中航油的償付金額為2.75億美元，將償還債務人款項的比例提高到53.9%，這比之前公布的41.5%的比例，提高了12.4個百分點。同時先償還債權人1.3億美元現金，其余的1.45億美元，公司將分5年償還。中國航空油料集團公司(CAOHC)承諾，將和“新投資者”共同注資最高至1.3億美元。此方案與最初方案相比，不僅顯著提高了償付率，縮短了償付時間，而且包含了其他額外的優惠條件，如母公司為中航油擔保延后償付的債務及利息，債權人可以根據債務數量購買總額不超過10%的未來的公司擴大的股份。
此前，普華永道披露的最終調查報告給中航油的重組前景投下了一些陰影，但是該方案還是得到了債權人和市場投資人士的積極響應。盡管挽救中航油的政治意義大于經濟意義，不過，新的債務重組計劃是盡可能減少各方損失、妥善解決問題的合適途徑和方法。支持中航油的新債務重組計劃對債權人來說，是現實的和理性的。如果重組不能成功，中航油被清盤，作為一家以貿易為主營業務的公司，可以用來償債的資產并不多。并且，在此情況下，擁有1.18億美元債權的母公司，也將加入索賠行列。因此，債權人能夠獲得的權益將會更少。
市場開放后的沖擊
債務重組計劃獲得債權人通過，對中航油來說只是第一步，其未來的長期發展還面臨著一系列不確定因素。
首先，從經濟上來看，中航油實際上已經資不抵債，破產是最好的選擇。被投資者和債權人看好的是中航油在中國的航空燃油進口獨家壟斷權。眾所周知，中航油的母公司幾乎完全壟斷了航空燃油的進口供應，依靠與母公司的關系，中航油去年為國內各航空公司獨家提供了大約三分之一的燃油。中航油最初的迅速成長，得益于其政策性壟斷的國內航油市場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是，中航油在未來能否保住它的獨家燃油供應權，目前來看還是一個未知數。中國加入WTO時已承諾，將逐步開放成品油市場，因此，航空燃油進口獨家壟斷權的結束只是時間問題。實際上，在去年底中航油出事之初，中石油和中石化等幾家公司就想打破這種壟斷地位。只是中航油馬上成立了新的燃油貿易公司來接管原來的業務，才一直保持到現在。如果喪失了這一壟斷地位，中航油償付債務的能力和長期發展都將大打折扣。
投資者之謎與人事變動
其次，在中航油的新還債方案中，最為關鍵的是母公司和新投資者注入1.3億美元的現金。但是，到目前為止，誰是這名新投資者依然是個未知數。中航油只是表示在與新加坡的淡馬錫控股進行商談，但是一直沒有確定其是否會入股。而淡馬錫控股則持相當謹慎的態度，一再表示它會根據商業考慮來作決定。如果淡馬錫控股最終不參與重組計劃，那么，母公司是獨自注入1.3億美元的資金，還是尋找新的投資者？這一切尚不明朗。隨著債務重組計劃的通過，相信不久后就會有答案。
再次，上周普華永道的最終調查報告披露，對于中航油的巨虧，除其前總裁陳久霖先生要負直接責任外，相關方也應負間接責任，這包括在中航油董事會任職的母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在新加坡，一系列針對中航油相關責任人的法律行動已經展開。被停職的中航油總裁陳久霖等已經被新加坡警方拘捕。法律訴訟會不會影響新的投資者加入，目前尚不得而知。而國資委也一再強調，待(中航油)事件妥善解決后，將依法追究責任人的責任。我們有理由相信，中航油及其母公司將會發生一系列的人事變動。如何選擇和任命合適的管理和監管人員是必須面對的問題。毫無疑問，法律訴訟和人事變動，這一切或多或少都會影響到中航油未來的運作。
現金流能否支撐債務償還
另外，中航油將分5年償還余下的1.45億美元。除了出售其擁有的西班牙CLH公司5%股權，并將從售股收益中拿出6000萬美元用于償還債務外，中航油打算用營運現金流、公司分紅等收益所得的現金，來支付每年的分期付款。前四年每年支付800萬美元，第五年支付5300萬美元。將來中航油如果僅靠公司的主要業務平臺——進口航油采購業務，現金流能否支撐償債是個問題。即使在中航油巨虧以前，公司的營運現金流一直在惡化。從2001年的5550萬美元和2002年的4510萬美元，降到2003年的2340萬美元。而同時公司需要逐年用現金來支付債務，這會導致發展資金的缺乏。公司能夠獲得長遠的發展才是挽救中航油的真正目的。只有公司財力能夠支撐長遠發展，才能給股東真正的信心。
中航油能夠通過債權人的投票，我們有理由欣喜，但是考慮到上面的這些未知數，要恢復投資者的信心，并能夠獲得長期的持續發展，中航油仍有漫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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