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湘源

　　此次印花稅下調備受股民歡迎，大摩卻危言聳聽曰：“倒退”。

　　前進還是倒退？大摩說了不算。但不能不承認，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印花稅的下調，如果不是順應市場的糾錯，而是功成身退式的收兵回營，那么，也許真的是一種倒退。因為這樣的下調充其量只是表示其已經完成了當初的歷史任務，一旦股市再出現所謂的非理性的上漲，作為市場調控工具的印花稅還會再度出山，就像現在的“哪里來哪里去”一樣，無非是再走一個從終點回到起點的輪回而已。不過，大摩說的顯然并不是這個意思。

　　盡管除了《人民日報》發表過批評印花稅的文章，官方從來沒有承認當初的上調印花稅有什么錯，但就連反救市的死硬派許小年也說它錯了。只是許小年一邊說，“去年‘5·30’上調印花稅率本來就是錯的，”一邊卻又說，“現在又來根據市場情況降低印花稅率，不是‘負負得正’而是‘錯上加錯’。”許小年的邏輯很奇怪。有錯必糾，怎么反而成了“錯上加錯”呢？

　　可是，大摩不是許小年。大摩說：“這是中國在朝著建立價值核心資本市場的終極目標努力過程中的一種倒退�！睋Q言之，在大摩的眼里，當初的上調印花稅既然是“朝著建立價值核心資本市場的終極目標努力”的過程，那就非但無錯可言，當然也就更談不上有錯可糾了。相反，“政府下調證券交易印花稅的措施是對市場投機者的一種妥協。”顯然，大摩的“倒退論”和我們上面所擔心的倒退不是一個道，而跟許小年，反倒是異曲同工，殊途同歸，他們的出發點和立足點其實是一樣的。

　　對于許小年的意思，北大教授霍德明的說法可以說是最好的解釋。他說：“基本宏觀政策定下來以來，股市收縮是必然結果。既然政策這樣定了，股民希望政府用政策來救市，政府應該是很難兼顧的。投資者應該具備相應的承擔能力。”這就是說，不管政策市對市場的行政調控是對是錯，市場都只能將錯就錯，這很符合許小年們的利益或邏輯。說穿了，他們所竭力維護的并不是真正的市場化，而是既得利益者。

　　相比起許小年們只許將錯就錯不許糾錯改錯，大摩的說法也許要巧妙得多也狡猾得多。大摩給去年“5·30”的半夜雞叫穿上了一件漂亮的新衣，把由此而所啟動的調控說成“建立價值核心資本市場”的努力，從而使得這種具有具體的概念定位的市場化，比強詞奪理的簡單說教的市場化增加了很大的迷惑性。不過，“皇帝的新衣”并不能使暴力變為神圣，反而更徹底地暴露了慣于以雙重標準出面的所謂市場化的虛偽性。

　　如果中國股市的6000點跌到3000點，就是大摩的所謂“朝著建立價值核心資本市場的終極目標”的“努力”的話，那么，這個“努力過程”和此前許小年的“推翻重來”并沒有什么不同，無非都是讓中國股市的“接軌”成為國際資本的抄底良機。而國內外國際資本代言人如此空前一致地寧要暴力調控中國股市的政策市，而不要順從民意糾錯改錯的政策市，無非也就是因為前者符合的是他們的既得利益，而后者則有可能相反。這就難怪大摩要說是“倒退”了。

　　大摩所說的“倒退”，在廣大中國投資者的眼里毫無疑問應該是前進的。不過，這是不是毫無疑義，還將取決于決定政策的人是不是還會為被那些別有用心的說教所蠱惑。須知，許小年的寧錯不改固然不屑一提，但大摩那種假正經的 “倒退論”則是不能不予以高度警惕的。倘若大摩的洗腦引起壓根兒就沒有放棄過調控念頭的管理層的思想回潮，那豈不是真有發生真正意義上倒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