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檀：狗咬狗一嘴毛？

　　葉檀 每經評論員

　　從一定程度上說，嚴義明也算是法律界的苦主，從1998年開始投入為中小股民維權的“偉大事業”，從紅光、銀廣夏直到科龍，雖然殫精竭慮，可惜收獲甚少。盛名之下，其為中小股民的集團代理訴訟、賠償等進展緩慢。

　　這位一直為中小股民請命的大律師，最近卷入官司之中，被G長征告上法庭，并索賠300萬元。就這件事的手段來看，已經越來越像一出鬧劇，雙方各找媒體訴說陰謀，訴訟與反訴訟、“深喉”以及“深喉”的“深喉”一一浮出水面。

　　這件事原也算不上什么股市大事，長征電器與上海華明既非大公司，所謂的銀河系早已雄風不再。也就是說，不管官司結果如何，都不會對市場造成多大的憾動，但從劉姝威、申草被迫“侯門一入深似�！彼频叵ё秩缃鹬�后，鑒于民間維權凄風苦雨之狀，筆者不僅對民間維權揭黑抱持同情理解的態度，并且以為，民間維權與市場自然產生的中介機構的生存環境，已經成為中國股市誠信環境的晴雨表。

　　正像所有公共事件，嚴義明遭遇質疑始于他的品格。有人懷疑他槍挑顧雛軍是為了擔任科龍獨董未成懷恨在心，而此次死嗑G長征是受到上海華明的唆使�？昭▉盹L最難追究，事件進入司法程序將給予公眾最好的說法。事實上，利益交換多半在背地里進行，一旦成為公眾事件，雙方訴諸于品德與法律，那這件事也就離交易越來越遠，而離真相越來越近。當申草被迫離開我們的視野，而越來越多的媒體公關公司、咨詢公司、工作室在幕后與上市公司、媒體、管理層私相受授的時候，這個市場的中介獨立與行政之外的市場約束也就越來越稀薄了。此時，被戲稱為“狗咬狗一嘴毛”的“潘嚴大戰”倒顯得彌足珍貴。

　　我們應該問的是，如此混戰原因何在？

　　急功近利極端短視的投機文化罪無可綰，當申草們披露G豐原導致其股價下跌時，部分股民的追殺之聲，讓人想到他們當初對于吳敬璉“股市賭場論”的切齒痛恨。也許他們追求的本來就是泡沫，信奉的是“哪管日后洪水滔天”的法王路易十五的哲學。這也使得他們對證監會監管乏力的批判顯得虛偽不可信，這從屢屢要求“股市講政治”就可見出端倪，那只不過是要求政府托市、再托市的變相地公開剝奪其他納稅人財產的行為。正是這股輿論給管理層的急功近利提供了堅實的后盾，權證、新股、定向增發、給某些公司的特權成為常態，上下交相迫，使得獨立公正的市場中介機構失去立足之地，也使得中國的政策市頑疾不僅未見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另一方面，管理層在監管上的虛妄自恃也讓股市生態急劇惡化，市場時常神經性戰栗。以這一事件為例，去年11月，長征電器內部人士李杰斌就向媒體曝光，此后嚴義明介入此案，并兩赴證監會舉報。今年7月份，媒體曝光了潘琦通過大量“拖拉機賬戶”幕后坐莊長征電器的消息。8月5日，長征電器發布公告，承認了大股東銀河集團關聯方此前曾違規增持長征電器股票。其間，銀河科技受到證監會立案調查和深交所的譴責，長征電器則受到上證所的譴責。直到今年7月底，證監會復函再度否認G長征業績造假，但對關聯交易卻未有說法，對今年7月G長征承認的2005年虛增主營業務收入576.28萬元，虛增凈利潤300.64萬元也未置一辭。

　　先有2002、2003年銀河集團以現金出資為公司包裝經營業績，虛增銷售收入2.63億元、虛增凈利潤4300萬元這一媒體報道，后有股改時的一連串可疑的法人股質押與資產置換。一直聲稱要保證上市公司質量、保證中小股民利益的管理層，遲遲沒有作出有效率的反映，莫非是要等到滿地雞毛之后才來收拾殘局？還是視之為癬疥小疾不足為患？

　　不管是已經噤若寒蟬的劉姝威，還是決定將申草打入冷宮的團隊，他們面臨是非混淆之后的“狗咬狗一嘴毛”窘境。什么時候中小股民的權益真的受到重視了，什么時候誠信被視為股市的生命了，什么時候類似的鬧劇才不會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