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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凱
這次股改的一大口號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這是指只能用“對價論”把股改進行到底，那么平心靜氣思考一下，萬一“對價論”錯了該怎么辦？誰能確保“對價論”沒有錯誤？如果有了錯誤，難道還是沒有回頭箭嗎？那會造成多么嚴重的后果？
股改開始至今已經半年有余，具體實施方案一直以對價為主。但是客觀的分析和市場各種跡象都表明，對價論非但沒有達到股改的既定目標，為之付出的巨大代價非但沒有取得任何實效，股票市場的重點反而變成了追逐對價。追逐對價不僅進一步加重了股市的投機傾向，還造成了股票買賣的“囚徒困境”，購買股票不是為了持有，而是為了奪門而逃，勝利等于大逃亡，成功等于以鄰為壑。追逐對價最容易受傷害的還是中小股民，他們既無內幕消息，又無坐莊造市的能力，很容易被誤導，接最后一根接力棒，成為新的犧牲品。追逐對價的后果很容易導致公司股價空洞化，最終導致股市價格空洞化。
股改已經進入關鍵時刻。為歷史存照，后人將會如何看待我們在這一關鍵時刻的所作所為？如果對價論是正確的，它所許諾的各種神效早該應驗了，那么證據何在?實效何在？如果對價論最終被證明無以立足，不僅在法律上沒有根據，而且在商務上也無法奏效，那么從今往后繼續推行這一方案，將有可能導致股票市場發生不可逆轉的裂變，等到塵埃落定之時，誰又將承擔最終責任呢？
這次股改的一大口號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這是指一定要把股改進行到底，那本身無可非議，姿態也屬合情合理。但是如果這是指只能用“對價論”把股改進行到底，那么平心靜氣再思考一下，難道就不會感到不寒而栗嗎？萬一“對價論”錯了該怎么辦？誰能確保“對價論”沒有錯誤？如果有了錯誤，難道還是沒有回頭箭嗎？那會造成多么嚴重的后果？
面對這個關鍵問題，有必要再次認真閱讀《鄧小平文選》有關實踐與檢驗真理的論述。雖然時隔約二十年，但是這些論述字里行間閃爍著多少智慧和光芒，仿佛能夠穿越時空，指引我們審度目前所面臨的重大問題。筆者僅節錄如下，愿同各界人士共勉，并在括號里用斜體字加上筆者的心得體會。
《鄧小平文選》第三卷第174頁寫道：“我們搞的實質上是一場革命(確實，股改實質上就是一場革命)……我們現在做的事都是一個試驗(誠然，股改就是一個試驗)。對我們來說，都是新事物(股改前所未有)，所以要摸索前進(這就是摸著石頭過河的精髓所在。怎么能開弓射箭不回頭呢？)。既然是新事物，難免要犯錯誤。我們的辦法是不斷總結經驗，有錯誤就趕快改，小錯誤不要變成大錯誤(股改應該不斷總結經驗，發現錯誤就趕快改，要不然小錯誤就會變成大錯誤了)。”
第288頁：“我們執行的路線、方針、政策是正確的(毫無疑問，股改的路線、方針、政策是正確的，一定要堅持股改)。大錯誤沒有犯，小錯誤沒有斷(股改非搞不可，這一點搞對了，就沒有犯大錯誤。但是具體實施方案有沒有錯呢？小錯誤有沒有斷呢？)，因為我們沒有經驗(誰有這個經驗？我們都沒有股改的經驗)，沒有經驗就要摔跟頭，今后也難以避免(這才是真理，沒有經驗就要摔跟頭，這并不可怕)……總之，制定一切政策，要從實際出發(制定股改的政策一定要從實際出發)。只要注意這一點，就不會犯大錯誤。如果發現錯誤，要趕快糾正，不要掩飾，不要回避(關鍵是要有發現錯誤的決心和勇氣。一旦發現錯誤，一定要趕快糾正。千萬不能掩飾錯誤，千萬不能回避錯誤)。把錯誤糾正過來，就能為我們的經濟發展創造更好的條件(在股改中有錯誤并不可怕，犯錯誤是難免的。把錯誤糾正過來，壞事就會變成好事。在股改中發現錯誤，糾正錯誤，就能為完成股改創造更好的條件)。”
第95頁：“今后我們可能還會犯錯誤。但是，第一不能犯大錯誤，第二發現不對就趕快改(股改中也可能會犯錯誤。但是一定要確保不能犯大錯誤。另外，一旦發現不對，一旦發現錯誤，就必須趕快改正。要不然，小錯誤就可能變成大錯誤)。”
第155頁：“我們的做法是允許不同觀點存在，拿事實來說話(凡事都要實事求是。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惟一標準)。”
拿事實說話，允許不同觀點存在，承認有可能會犯錯誤，承認犯錯誤是不可避免的；如果發現錯誤，就要趕快糾正，不要掩飾錯誤，不要回避錯誤，要把錯誤糾正過來；從不自以為擁有絕對的真理，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惟一標準。這才是鄧小平理論的精髓所在，這就是“摸著石頭過河”的精神。在股改進入關鍵時刻之際，重溫鄧小平關于實踐與檢驗真理的理論，有助于我們采用實事求是的精神，用“摸著石頭過河”的方法，及時發現問題，發現錯誤，不要掩飾錯誤，回避錯誤；有助于我們嚴格遵守《憲法》保護合法財產的明確規定，把握住法律的準繩，厘清財產的法律關系，尋找對價之外的替代方案，運用市場化的方法解決股權分置問題，并且把股改同上市公司的公司治理和經營業績結合在一起解決；有助于提高我國上市公司的公司治理質量和經營質量，進一步促進我國資本市場的改革與開放和健康發展。(作者為耶魯法學院法學博士、中國國際文化交流中心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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