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經過20多年的發展，我國資本市場正在迎來蛻變，市場參與各方均需解放思想。歷史告訴我們，下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理性。股民需要理性思考，資本市場的發展更需要理性的建議。華泰證券獨家支持，新浪財經聯手證券時報發起“拿什么拯救你，中國股市！”大討論，邀請專家、券商基金人士為中國股市的前途出謀劃策，也歡迎廣大網友積極參與，建言獻策！

中國股市的市場化道路及其選擇

　　王家國 法學博士  財經評論人

　　近來，股市振興的討論還在繼續，人們的目光越來越從“救市”轉向“治市”，即從“計劃(政策)干預”走向“市場化”，換言之，“市場化”越來越成為人們的共識，這是一個可喜的結果。但在這個市場化共識或思路中，大致有兩類觀點：一類是純粹市場自由主義，即把市場完全交給市場，其中的贏虧生死、圈錢上當、上市退市、這些行為都是主體自由意志的反映，是自愿、真實的意思表示，這以張化橋(微博)的觀點最具代表性；另一類是法治市場論，主張規則化治理并做好頂層設計，從理念和制度上做好市場規范化運行，此以吳敬璉同志最為典型。

　　上述兩類觀點，其分歧還很明顯，雖然都在討論同一個話題或堅持著同一個市場化的方向。比如：從價值觀上講，前者是以自由為核心價值觀，而后者則以正義為市場與經濟生命線；而從哲學基礎和方法論上講，前者是現實主義的或描述主義的，而后者是理想主義的或規范主義的；前者是堅持哈耶克理論下的小政府論，限制政府對市場的干預，而后者是堅持曼昆或克魯格曼等理論下的大政府，主張政府適度干預經濟；前者目光主要限于證券市場小范圍里看股市，而后者目光則主要放于全中國經濟與社會的大背景下看股市。不管怎么說，他們都堅持了“市場化”這個大方向，這與林毅夫為代表的凱恩斯主義立場，甚至有點馬基亞維利色彩的國家主義之立場是完全不同的。

　　這種說法固然有些學究氣，下面我們不妨以日常語言來理解上述理論及其現實指向。我們可以說，前者是堅持市場主體行為自由，要求政府盡可能地少干預甚至不干預市場主體的自主行為選擇，更不要干預市場的內在運行規律尤其是價格波動與供求關系，而應當把治理股市的焦點放到提升公司營利能力和打擊欺詐等刑事犯罪行為上。而后者是堅持市場的公平性或經濟發展的目的性，即以人及其生存質量作為一切工作與決策之判準，故必須停下腳步、就地反思并對“改革”作一些實質性的調整或變革，即“改革”本身進行改革，修正此前改革(含證券市場改革)的一些理念和制度，重新作最頂層的設計并在此頂層設計之下構建公正的市場制度體系。

　　我們暫且不要說哪個對或哪個錯，即不要簡單的以“對錯”二元論來作簡單判斷。我們或許更該思考的一個問題是：哪一種理論更適合于當下中國？其實許多理論本身并無對錯，只有在特定的歷史時期與國家中是否適合，尤其是經濟學理論更為如此，因為任何理論都是有其時間與空間維度的，脫離時空的理論是無意義的代碼符號。所以，要回答“哪種理論更適合于當下中國”，就首先要回答處于特定時空之維下的當下中國或股市，其所面臨的“特定問題”是什么？

　　對此問題，分析人士確實有千百萬種回答，所以吳敬璉先生說，三個經濟學家有五個觀點，這在經濟學研究中是一種不足為怪的常態現象。但也正如馬克思所講，哲學家們總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造世界。因此，我們討論的現實(而非理論)落腳點必須清楚，即我們是要來解決問題的。那么，解決問題的前提就是找到問題，找到真問題，找到本質問題和核心問題，同時提出可行方案或解決之道。

　　在我們看來，市場化這個方向不會錯，至少在中國股市里大可以百分之百地放心大膽地肯定，當然在法律人看來，市場化則同時意味著法治化，因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之本質是法治經濟。故問題在于如何市場化，或者說，市場化的道路及其選擇問題。純粹自由化的市場主義，是行不通的，美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在上個世紀早期尤其是1929年的經濟實踐也證明了這一點。對于中國當下來說，核心問題不是如何改革，而是“為什么改”或“為誰而革”。同理于股市，中國股市當下迫切的核心問題，不是如何維穩，而是“為什么維”或“為誰而穩”。這些都是頂層設計的問題或改革理念的問題，說到底，都是制度建設與法治問題，甚至可以大膽地設想，必要的時候可以把公司法與證券法推倒重來，把立法的重心從資本轉向社會，把“社會主義”體現在當下中國，包括當下股市建設上。這個根本問題不解決，就無從談什么“價值投資”，因為制度或法律在根本價值立場上站錯了位置，或權利義務嚴重不對等的情況下投資者唯一的選擇就是“投機”即做價格差，然則在一個投機風盛行的賭場里再談什么價值投資，這無異于緣木求魚、癡人說夢。再說得赤裸一點，當下中國股市，就根本沒有價值投資的“現實基礎”，這才是中國股市最現實的問題或真正問題。

　　因此不管怎么說，中國，你是該停下埋頭奔波30年的改革腳步，認真坐下來反思過去、設計未來的時候了！而股市20載，問題同理，困境亦然。

　　編后語：

　　感謝您對我們工作的大力支持，更感謝大家對中國股市的熱愛，因為有你有我，相信我們的市場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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