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財一周報記者/蔡燕蘭

　　7月6日下午，華光股份(600475)總經理賀旭亮從13樓縱身跳下，結束了49歲的生命。

　　消息最初作為社會新聞刊登在《江南晚報》無錫新聞版。沒有提到賀旭亮的名字，也沒有提到華光股份。

　　賀旭亮經歷了無錫鍋爐廠的沉浮，榮光，改制，上市，關聯交易。他和他的經營團隊，支持著一個股票的價格。

　　鍋爐廠里燃燒的生命，在資本市場的傳言中消逝。

　　干部人生

　　“工作問題想不開，我當時跟他長談了1個多小時，沒想到他還是沒想通，選擇了輕生。”《江南晚報》援引賀旭亮妻子的話報道說，“輕生是有征兆的。”

　　根據報道，賀旭亮趁妻子轉身鎖門，從客廳窗口跳樓。妻子說：“我發現不對勁后，趕忙跑到客廳，此時他大半個身子都已經在窗外了，我用力去拉他的腳，但根本拉不住。”

　　7月8日，賀旭亮去世的第三天，記者來到無錫市南洋花園薛家弄42號13樓。大樓底下斜對面的空地上，已經搭建了兩間簡陋的棚子，專門用來安放花圈和花籃。挽聯顯示大多來自與華光股份有業務往來的企業。

　　短短30分鐘內，前來吊唁賀旭亮的領導、親人和朋友來了一茬又一茬，其中包括來自無錫市委、無錫國聯集團、無錫華光股份公司高層、農業銀行無錫分行等數十位官員和企業高層管理人員。

　　1302室，這套小小的兩室兩廳，不到100平方米的房子，就是賀旭亮的家。

　　防盜門后，是一個小小的玄關。轉個彎，則是一條數步長的通道，盡頭是一間十幾平方米的客廳。

　　白色墻壁，沒有太多裝潢。

　　2005年2月，賀旭亮出任華光股份總經理后，領取了32.28萬元年薪。2010年，華光股份公布其年薪為60萬元。他沒有公司的股份。

　　賀旭亮的獨子還遠在英國讀書，直到事情發生后的第三天，才知道父親的死訊。

　　在家人、朋友看來，賀旭亮的一生都交給了鍋爐廠。從最基層的工人開始，之后一步步向上拾級。經歷了銷售經理、總經理助理、副總后，賀旭亮也登上自己職業生涯的頂峰——華光股份公司總經理。

　　7月8日晚上將近午夜，忙了幾天的親人陸續回家，只留下賀旭亮的幾位男性家屬留在家中的靈堂內，為賀旭亮守靈。

　　“絕對不是什么抑郁癥。”與賀旭亮一起長大的鄰居丁啟(化名)說。

　　賀旭亮出生于1962年，土生土長的無錫人。大學畢業后，便進入華光股份公司，工作至今。

　　就在賀旭亮出事前一個月，這位鄰居還與賀旭亮一起游泳、打球。“他這個人沒有什么特殊愛好，就是特別喜歡運動健身。”丁啟說，賀旭亮游泳游得特別好，標準池里，他最多來回游兩三趟，但賀旭亮能游五個來回。

　　“他最早是做技術的，技術出身，后來做了公司總工程辦公室主任。”丁啟說。

　　公開資料顯示，賀旭亮生前曾在無錫華光鍋爐股份有限公司先后擔任總師辦主任助理、銷售處處長、廠長助理、副總經理。

　　去世前，賀旭亮任無錫華光鍋爐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黨委副書記。

　　2003-2005年，賀旭亮曾獲得無錫市勞動模范稱號，2011年，又獲得第五屆中國機械工業優秀企業家等稱號。

　　華光股份前身為無錫鍋爐廠，始建于1958年8月。2000年12月28日，這家老國企改制為股份公司，并于2003年在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

　　截至目前，華光股份大股東為無錫國聯環保能源有限公司，實際控制人則是無錫國聯集團。公開資料顯示，無錫國聯集團為無錫國資委獨資的國有企業，旗下有十幾家大型企業。

　　2011年7月6日晚，華光股份公告臨時停牌。

　　7月7日，華光股份董事會公告：“無錫華光鍋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總經理賀旭亮先生于2011年7月6日下午不慎墜落身亡。目前，公司各項生產經營活動一切正常。”

　　此前據一位接近賀家和國聯集團的人士表示，“賀旭亮工作方面的壓力其實由來已久，錢并不是問題，但他比較內向，重面子，官位思想比較嚴重，一時的想不開是有可能的。”

　　華光股份總經理賀旭亮墜樓調查：這個人最大的愛好是幫公司拿鍋爐訂單

　　訂單至上

　　“他們工廠是做鍋爐生產的，這是一個比較特殊的行業，產品具有技貿一體的特點。”丁啟說，公司銷售產品的過程中需要具備很強的技術，才能推銷得出去。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賀旭亮好友告訴記者，賀旭亮是一個非常注重細節的人。在擔任公司副總經理期間，他常常會為了一份訂單，把所有與這份訂單有關的產品技術、銷售談判等細枝末節的疑問環節一一列出，并列出詳細的解決方案。

　　“就在6月初我跟他見過一次面，他還說起最近剛剛跟北京一家公司談成了一筆大訂單。”上述這位好友告訴記者，當時談及這一巨額訂單時，一向沉穩的賀旭亮言語中流露出少有的成就感。

　　“聽他說，之前的銷售人員花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拿下那張訂單。后來，他對這張訂單的產品、售后、談判做足了工夫。飛去北京后，跟對方談了2個小時都不到，就把幾個億的鍋爐合同訂單拿了下來。”何旭亮的好友說。

　　“在我們外人眼里看來，他這個人最大的愛好，可能就是幫公司拿鍋爐訂單。”上述這位好友說。

　　從華光股份的發展變遷來看，賀旭亮這種“訂單至上”的想法，也與華光股份創始人華金榮一向倡導的“一切為了訂單”一脈相傳。

　　華金榮，在無錫工業行業內素有“梟雄”之稱。是他讓無錫鍋爐廠起死回生，有了今天的華光股份。

　　無錫鍋爐廠，始建于1958年8月。是由原“公私合營無錫鍋爐廠”和“地方國營湖光機械廠”合并而成，是從屬于無錫市機械工業局的國有企業。

　　華金榮，1939年出生，中共黨員，大學專科文化，高級經濟師。歷任無錫壓縮機廠車間副主任、主任、技術科長、生產計劃科長、副廠長、代廠長及無錫鍋爐廠第一副廠長、廠長。

　　1956年4月28日，華金榮進入無錫農機廠，就是現在的無錫壓縮機廠。

　　“我工作過兩個廠，‘文革’期間外面還很亂，而壓縮機廠則全力大搞技術改造，這為該廠未來的產品結構調整提前打下了基礎。”無錫市機械工業聯合會于2009年年底召開無錫市機械工業一百年紀念大會，華金榮受邀出席并發言。

　　無錫鍋爐廠1961年是“下滑企業”，但經過努力奮斗，相關政府部門將鍋爐廠保存了下來。

　　1982年華金榮調進鍋爐廠，原來是搞軍工產品的，對鍋爐產品不懂，只能從鍋爐部件學起來。

　　1987年4月，無錫市人事體制改革開始。經過一系列考試、答辯，華金榮在競爭中當選鍋爐廠廠長。

　　華金榮剛剛去鍋爐廠時，鍋爐廠只能生產不到2000蒸噸鍋爐。1987年以后，華光鍋爐已經具有3萬蒸噸生產能力。

　　上世紀70年代，華光股份開始進行流化床鍋爐的開發和研制。1988年開始與中科院合作開發循環流化床鍋爐。到2003年，該公司已經生產了各種流化床鍋爐110臺，成為國內生產循環流化床鍋爐最多的企業之一。

　　統計數字顯示，公司2001年度向前五位大客戶的銷售總額高達3715.38萬元，占公司全部主營業務收入的12.4%。

　　到2002年，華光股份在浙江、江蘇、廣東的垃圾焚燒爐合同開始出現上升趨勢，日處理垃圾能力高達1500噸。而當時，公司高層普遍認為，垃圾焚燒爐將成為公司未來新的利潤增長點。

　　2002年公司主營業務相比2001年幾乎翻了一番，達到6159.96萬元，占公司當期主營業務收入的17.11%。

　　上述時間內，賀旭亮一直跟隨華金榮。

　　改制上市

　　2000年12月28日，無錫鍋爐廠改制為無錫華光鍋爐股份有限公司。

　　2003年7月21日，華光股份在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

　　公開資料顯示，華光股份于2000年12月26日在江蘇省工商行政管理局依法登記注冊，注冊資本為10000萬元。

　　據悉，當時公司上市是為了兩項重大設備技術改造項目融資，所需金額為3.49億元。而這兩項項目分別為大型熱電聯產循環流化床鍋爐技術改造項目以及另一項大型火電機組煙氣脫硫成套設備技術改造項目。

　　公開資料顯示，華光股份公司設立時，大股東水星集團投入經營性凈資產11242.75萬元，按1：0.79518的比例折為8940萬股。除了水星集團之外，另有其他五家發起人，總計投入現金1333.03萬元，按相同的比例折為1060萬股。

　　這五家發起人中，亞洲控股有限公司投入現金628.79萬元，折為500萬股；無錫高新技術風險投資股份有限公司投入現金503.03萬元，折為400萬股；無錫金和大廈有限公司投入現金138.33萬元，折為110萬股；無錫市工業鍋爐廠投入現金50.30萬元，折為40萬股；無錫壓縮機股份有限公司投入現金12.58萬元，折為10萬股。共10000萬股，每股面值1.00元。

　　當時，有市場分析人士表示，華光股份此次上市除了募集資金貼補上述兩大項目之外，憑此一役，也使得該公司原本較高的公司負債得以有所緩解。

　　公開資料顯示，華光股份2003年7月成功上市，但在2002年12月31日，該公司的資產負債率高達68.76%，短期負債占負債總額的100%，公司負債結構處于不合理的狀態。

　　同時，由于公司產品生產周期和資金結算周期相對較長，所占用的流動資金較大，從而影響了公司資產的周轉速度。另外，生產規模的擴大與技術改造的投入資金數額龐大，制約了公司的發展步伐。

　　不過，根據中國機械工業聯合會鍋爐統計支會的統計數據，自1993年以來的連續9年里，華光股份公司的利潤總額、成本費用利潤率等指標在國內鍋爐制造企業中均排名第一。其中，銷售額在以410噸/小時以下為主要產品的鍋爐企業中，華光股份排名第一。

　　國聯介入

　　華光股份上市之初，公司管理高層主要是以華金榮為主的7人董事團隊及一系列高層。

　　這7人董事團隊中，除了華金榮外，其余高層分別為華光股份副董事長、總經理蔣志堅；公司副董事長、副總錢德霞；控股股東水星集團董事長季美昌；亞洲控股有限公司總裁助理兼上海分公司總經理唐祖榮；獨立董事劉成富；無錫國聯發展(集團)有限公司財務經理、獨立董事陳其龍。

　　上市僅一個多月，華光股份公司就出現了股權轉移大地震。

　　2003年8月12日，華光股份發布公告稱，8月11日收到無錫市國有資產管理委員會《關于將無錫水星集團有限公司整體無償劃轉無錫市國聯發展(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國聯發展”)的批復》。

　　按批文內容，無錫市國資委將無錫市機械資產經營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無錫機械”)所屬的無錫水星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水星集團”)整體無償劃轉至國聯發展。由于水星集團是華光股份的控股股東，劃轉完成后，收購人將通過水星集團間接持有華光股份8940萬股，占總股本的55.88%。

　　公開資料顯示，國聯發展是于1999年5月8日成立，經無錫市人民政府批準、由無錫市國有資產管理委員會直接授權的國有資產運營機構，為國有獨資有限責任公司。

　　股權轉移風波過后，上市之初的7人董事團隊中季美昌、錢德霞、唐祖榮、陳其龍這三位董事和一位獨立董事辭職。

　　同時，提名萬冠清、聶海濤、陳巨昌、陳湘華四位為公司董事會獨立董事候選人。

　　2003年11月11日，華光股份發布公告稱，批準公司元老——華金榮辭去華光股份董事長。水星集團提出，由萬冠清接替華金榮擔任華光股份第一屆董事會董事長。

　　公開資料顯示，萬冠清于1954年出生，大專學歷，高級會計師，時任國聯發展黨組成員、財務部經理。

　　跟著華金榮一起離任的，還有華光股份的另外三名公司管理高層，分別為華光股份總工程師邢培、公司副總繆銀松、第一屆董事會秘書沈衍慶。

　　而此前提名萬冠清、聶海濤、陳巨昌、陳湘華四位為公司董事會獨立董事候選人的四項議案中，僅通過了萬冠清、陳巨昌兩位的議案，其余兩位聶海濤、陳湘華的董事申請議案均未獲得通過。

　　元老總經理

　　2003年華光股份招股說明書顯示，公司高管名單中賀旭亮的名字出現在公司“其他高層管理人員”一欄中。

　　當時，華光股份有7位公司董事、3位公司監事以及7位高級管理人員。7位高級管理人員中，謝鶴清、賀旭亮和繆銀松3位經歷最相似，均在華光股份擔任過廠長助理，公司上市前夕，3人同為公司的副總經理。

　　從公司招股說明書來看，3人的差別在于年齡和收入。

　　3人中，出生于1962年的賀旭亮年紀最小。他比謝鶴清小6歲，比繆銀松小整整10歲。

　　但從收入來看，年紀最小的賀旭亮所獲得的收入卻是最多的。公開數字顯示，賀旭亮在2002年的年收入為5.5萬元。這一收入超過了謝鶴清的5.2萬元年收入，也比繆銀松的5萬元年收入多了0.5萬元。

　　2004年5月8日，華光股份第二屆董事會決議公告，正式宣布第二屆董事會三位副總經理人選。上述三位廠長助理中，謝鶴清、賀旭亮獲得提名，繼續擔任公司副總經理。而當時的廠長助理三人團中的繆銀松則并未現身副總名單中。

　　2004年，華金榮宣布不再擔任董事長。這一年，賀旭亮42歲，剛過不惑之年。隨后，有市場傳言稱，經華金榮提拔后，年輕的賀旭亮將擔任公司總經理一職。

　　但據媒體報道稱，有知情人士指出，當時出任華光股份總經理一職的賀旭亮其實并非是華金榮指定的接班人，“他是通過干部考核爬上來。”

　　“他背后沒有什么關系，完全就是靠自己的能力坐到總經理的位子。”賀旭亮的家人和朋友表示，賀旭亮并無顯赫家世。

　　2005年1月8日，公司再次發布公告稱，同意蔣志堅辭去總經理職務，由賀旭亮擔任公司總經理一職，任職時間從2005年1月8日至2007年5月7日。

　　同樣作為公司元老的蔣志堅，在辭去上市公司總經理職位后，他的頭銜為無錫國聯副總裁及無錫國聯環保能源集團有限公司(原無錫水星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監理。在上市公司內，他僅擔任副董事長一職，且并未在上市公司領取津貼。

　　資本運作

　　國聯入主華光股份后，開始了一系列資本運作。

　　在賀旭亮任職期間，華光股份正式發布股權分置改革方案。

　　2006年3月31日，公司公告顯示，由參加股權分置改革的主要非流通股股東以每10股支付2.5股對價，共計支付2400萬股。其中，控股方國聯環保代亞洲控股支付的對價為120萬股。

　　同時，國聯環保還承諾，自華光股份股權分置改革方案實施之日起，其所持有的華光股份股權三年內不上市交易。而上述禁售期之后的12個月內，通過證券交易所掛牌交易出售所持有的原華光股份非流通股股份，每股價格不低于8元。

　　同時，國聯環保還承諾，華光股份股權分置改革方案實施后，它將在華光股份2006年、2007年、2008年度的利潤分配議案中，提議每年現金股利分配均超過2005年全年度的現金股利總額。

　　根據公司2005年年報顯示，2005年中期的現金股利為5600萬元，年度分紅為800萬元，兩者合計6400萬元。如以25600萬股總股本計算，折合每股0.25元。

　　若當年可供股東分配的利潤不滿足上述承諾，則國聯環保將放棄應分得的全部或部分現金紅利并將其轉送給流通股股東，直至流通股股東獲得的實際分紅數量不低于承諾的標準。

　　2006年，股改后第一年，華光股份提出的分紅方案是按2006年12月21日的總股本25600萬股計算，扣稅前每股派發現金紅利0.28元；扣稅后每股派發現金0.252元，剛好滿足股改承諾。

　　2007年，公司提出的分紅方案是以25600萬股為基數，向全體股東每10股派發現金紅利2.5元(含稅)，扣稅后每10股派發現金紅利2.25元，共計派發股利6400萬元。

　　值得一提的是，華光股份2008年的分紅方案竟然與2007年完全相同。

　　2009年股改承諾期已過，華光股份的分紅大縮水。當年以25600萬股為基數，向全體股東每10股派發現金紅利1元(含稅)，扣稅后每10股派發現金紅利0.9元，共計派發股利2560萬元。2010年的分配方案又與2009年完全一致。

　　近些年來，國聯旗下公司與華光股份密切展開關聯交易。

　　2008年4月18日，華光股份發布與控股股東旗下子公司進行關聯交易的公告，公司向無錫鍋爐廠鍋爐實業公司銷售廢料及配件，總金額不超過1000萬元，無錫鍋爐廠鍋爐實業公司是公司控股股東無錫國聯環保能源集團有限公司全資子公司。公司在公告中提到，上年這一關聯交易的金額為1533萬元。

　　2008年7月7日，國聯環保入股華光股份子公司無錫華光鍋爐水處理工程有限公司(簡稱水處理公司)。水處理公司成立于2004年3月，截至2007年底注冊資本達1000萬元，其中華光股份持有69%股權，其余自然人持有31%股權，該公司主要從事水處理設備的研發和銷售。公司總資產7804.41萬元，負債總額6579.84萬元，2007年實現凈利潤216.07萬元。

　　公司方面稱，為了充分利用國聯環保在電站總成套方面的優勢，同時做大水處理等環保設備的研發與市場開拓，華光股份與國聯環保共同向水處理公司進行增資，公司注冊資本增加為5000萬元，其中華光股份現金增資810萬元，共出資1500萬元，占總股本的15%，國聯環保現金出資3000萬元，占60%，其余自然人現金出資500萬元，占10%。

　　2008年10月9日，公司發布公告稱，公司與無錫國聯華光電站工程有限公司(簡稱工程公司)簽署產品銷售合同，合同內容為1臺300t/h煤粉鍋爐、2臺(套)50t/h燃煤CFB鍋爐、2臺(套)60t/h燃煤CFB鍋爐，金額共計4160萬元，交貨期從2009年3月至5月。工程公司為國聯環保的控股子公司。

　　在2009年4月8日的公司公告中，華光股份再次提到與工程公司的關聯交易，當時，公司方面預計，2009年公司將與工程公司之間發生5億元的關聯交易，交易類型是向對方銷售商品。這一關聯交易在2010年持續進行，預計交易金額依然是5億元。

　　2009年4月8日，華光股份再次發布關聯交易公告。公司與國聯財務有限責任公司(簡稱財務公司)存在日常經營性資金往來，主要包括公司將資金存放入財務公司、向財務公司融資或通過財務公司對公司投資企業進行委托貸款等。公司與財務公司資金往來業務的價格水平將由公司與財務公司簽訂有關協議確定，公司在財務公司的存款利率將不低于同期商業銀行存款利率，財務公司向公司貸款(含委托貸款)利率將不高于同期商業銀行貸款利率。預計2009-2011年，公司平均每年在財務公司的存款余額不超過15億元，公司平均每年向財務公司貸款余額不超過5億元。

　　財務公司是國聯集團的資金管理中心，為國聯集團的下屬企業。

　　2010年，公司與控股股東國聯環保之間增加了新的關聯交易，公司向無錫市電力燃料公司(簡稱燃料公司)采購煤炭2.5億元，燃料公司為國聯環保的全資子公司。

　　2010年8月10日，華光股份公告稱，公司與國聯環保簽署重型車間租賃協議，租賃期限20年，租金約3500萬元。

　　2011年4月，公司與燃料公司再發生關聯交易。公司方面稱，為了滿足日常生產經營所需流動資金的需要，公司控股子公司無錫惠聯熱電有限公司和無錫惠聯垃圾熱電有限公司向銀行進行了貸款，此貸款用途限于購買原材料，即銀行發放貸款后，先將貸款劃入燃料公司，然后由燃料公司劃回電廠，到需要付款時再由電廠向燃料公司付款。關聯交易金額為8000萬元。

　　輕生征兆

　　截至記者發稿時，涉及此案的談渡橋派出所、無錫市公安局、無錫市市委宣傳部等相關部門均拒絕透露任何有關賀旭亮案的細節。

　　有知情人士認為，在國企內部派系斗爭激烈的局面之下，毫無背景的賀旭亮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能僅僅只是一個犧牲品。“下屬可以依仗與國聯集團的關系而不聽賀掌控。”

　　賀旭亮出事之后，有關華光股份今年找國聯集團借款約8億元卻同時被國聯集團占款3億元的事再次被媒體提及。

　　另有消息稱，賀旭亮事件源于重組行動。

　　7月13日，國聯集團內部人士稱：“只能說這個老總心理太脆弱。”對方認為，即便上市公司重組，他不做老總，也用不著這樣。

　　華光股份方面則表示，公司目前并沒有接到資產注入或者重組的通知。對于賀旭亮是否因人事變動引發跳樓自殺，上市公司也不予置評。

　　據了解，賀旭亮去南京參加了江蘇企業創新成果展。知情人士稱，他從南京回來后，情緒就有點不對勁。

　　“原本這會議要開3天，7月7日才結束。但是，他在7月6日就急匆匆地提前趕了回來。”上述人士對賀旭亮的這一反常舉動表示不解：“平常看他是做事很細致的一個人，但那天回來的時候，他居然把自己的公文包忘記在火車上了，手里只拿著一個會議現場的文件夾就下了火車。”

　　無錫市公安局政治部宣傳處處長陳宙表示：“我們現在已經排除了他殺，目前這件事不屬于刑事案件，所以我也不清楚具體原因。”無錫市市委宣傳部新聞處處長助理袁偉也表示“不知道他墜樓到底是什么原因”。

　　華光股份董秘魏利巖接受理財一周報記者采訪時反駁“壓力導致賀旭亮輕生”的說法。他認為，工作壓力客觀存在，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工作壓力。“如果個人都沒有這樣的承受能力，那我也就不好說什么了。”

　　“對于賀總的去世，我們覺得很痛惜，之前都沒有覺得他有什么異常，很蹊蹺。”魏利巖說，“也有其他的說法，說他是有間歇性的抑郁癥，才導致這樣的做法。”

　　魏利巖說，對于上述說法，目前還只是警方給出的初步結論，最終結果可能還需要一周時間才能出來。

　　而同住在南洋花園薛家弄42號的一位鄰居告訴記者：“以前進進出出的時候，見了面他總是沖我笑一笑，看上去很面善，根本就想不到居然是鍋爐廠的老總。”

　　雖然無錫鍋爐廠已經更名為華光股份，但是不少無錫當地人依然喜歡用“鍋爐廠”這個名字。

　　現在，賀旭亮和“鍋爐廠”，已經隨資本大潮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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