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 歐陽小紅

　　經過4個多月與富通管理層及比利時政府的博弈，中國平安等富通股東終于贏得了暫時性的勝利：在11日舉行的富通股東大會的投票程序中，將富通股權分拆出售給巴黎銀行的議案被否決。

　　雖然富通未來命運巨大的不確定性將令平安在維權之路上繼續奔走，但相關部委對此事的關注使得平安依稀看到了維權成功的一絲曙光。

　　知情人士透露，“數月前，中國保監會、與商務部等有關部門就富通事件已經成立了一個工作小組，考慮在必要的時候，采取國家維權。”

　　平安新聞發言人盛瑞生表示，投票的結果反映了絕大多數股東的一種意愿，后續還會跟有關各方來商討一個更為周全的方案——維護富通持續經營、以及維護廣大股東的利益和客戶的利益、員工的利益，讓市場得到穩定。

　　平安奮力一搏

　　2月12日，富通集團以1.11歐元的收市價計算，平安投資富通虧損比例高達95%以上。對于平安而言，可以失去的已經不多了。于是，平安選擇奮起抗爭。

　　2月8日，平安高調宣布，在11日舉行的股東大會上，將對出售富通的新議案投出反對票。

　　該新議案的核心交易內容源于1月31日比利時政府、巴黎銀行及富通董事會達成的一份新協議，該新協議在維持2008年10月簽訂的舊協議中關于巴黎銀行收購富通比利時銀行75%股權的條款之外，將舊協議中關于巴黎銀行收購富通比利時保險業務100%的比例下降至10%。

　　該新議案是比利時政府對數月以來富通股東抗爭的妥協。

　　自去年10月比利時政府接管富通以來，未經過股東投票程序達成的富通分拆出售協議激怒了原本在二級市場損失慘重的富通股東。經過多次訴訟后，當地法院于去年12月做出了富通是否出售由股東投票決定的判決。隨后不久，時任比利時首相的萊特姆也被迫引咎下臺。內閣的倒臺迫使比利時新政府于1月31日重新達成了相對妥協的新協議。

　　但憤怒的富通股東們顯然并不買賬，交易協議中低至1歐元每股的出售價使他們覺得自己的利益被徹底忽視了。

　　據外電報道，2月11日的投票現場，股東們情緒激昂，甚至有股東質疑，“為什么比利時政府不能站出來誠實辦事”。

　　投票的結果暫時平息了股東的憤怒。50.26%的股東投反對票否決了上述富通分拆出售的新議案。其中，持有富通近5%股權的平安投下了決定性的一票。

　　“富通的資產整合過程，有一些最基本的概念不對，比如，涉及到重大事項，沒有給股東一個表達自己權利的機會，這點上平安一直比較堅守自己的原則。”知情人士透露。

　　沒有發言權。這直接導致了平安的憤怒。

　　去年10月3日,荷蘭政府突然撕毀此前的三國聯合注資112億歐元的決議,宣布斥資168億歐元收購富通集團在荷蘭的全部業務。10月5日,比利時及盧森堡政府也宣布將富通在當地的機構和業務全面國有化,并將與巴黎銀行就所持富通當地機構股權進行互換。

　　較早前的這些由當地政府主導的資產重組決定并沒有經過任何股東投票程序，甚至沒有知會一些富通董事。

　　在1月31日三方新協議的達成過程中，身為富通董事的平安總經理張子欣竟毫不知情。2月1日，張子欣憤而辭去富通董事職務。

　　“這絕對不應該發生。一方面顯示治理原則沒有得到投資者的支持，另外，方案本身嚴重傷害到富通股東。試想，怎能把富通最值錢的業務全部賣掉呢？等于是掏空了。”知情人士透露。

　　這也正是富通目前的股價遠遠低于其凈值的原因所在，因為持續經營的能力沒有了……

　　“的確，富通市值受到極大損失，但無論如何，第一步維權的勝利對于恢復富通價值是一個好的開始，而后續如何恢復價值，還有一段艱苦的路要走。”知情人士稱。

　　維權曙光

　　分拆出售被阻后，富通未來的命運將面臨更大的不確定性，平安的維權結果也會隨之而起伏。

　　“平安目前基本上還處在一個維護股東權益的基本權利的層面；作為股東之一，平安有權利站出來，清楚地提出反對意見；而就市場理性而言，平安希望富通能夠恢復其基本架構和持續的經營能力——這正是作為富通股東想要表達的意愿。”上述人士說。

　　事實上，平安的良好愿望不得不經受富通未來命運的挑戰。

　　富通首席執行官迪爾切克斯較早前接受比利時一家媒體采訪時稱，“如新議案被股東否決，富通將面臨破產危機，破產后股東將一無所獲。”

　　據稱，富通的資金缺口約為23億歐元，并對外背負巨額債務。

　　“破產是最后的選擇，也是各方很不愿意看到的結局，目前富通的外債規模到底有多大還不清楚，因此股東能否享有一定的剩余價值不能確定。但鑒于富通在比利時金融體系中特殊的地位，破產的可能性不大，如果富通破產，將對比利時經濟形成巨大打擊，整個歐洲的流動性危機也可能再次爆發。”瑞銀證券一投行人士說。

　　據悉，在富通50萬個人股東中，相當一部分為比利時居民。顯然，如若富通破產，甚至會威脅比利時的社會穩定。

　　除卻破產可能性外，富通被全面國有化的可能最大。

　　在11日股東大會之前，比利時副首相古赫特曾稱，如若富通出售計劃被否，比利時政府將100%國有化富通。

　　但根據此前比利時政府與巴黎銀行達成的低交易價格，上述瑞銀投行人士表示，國有化的價格低于股東預期的可能性極大。

　　但也有分析人士認為，國有化將有利于富通未來的持續穩定經營。

　　上述富通兩種可能的命運，都將使平安參與“持續經營”的希望破滅。此時，如何獲得最大補償將成為關鍵。

　　本報獲悉，數月前，中國保監會、與商務部等有關部門就富通事件已經成立了一個工作小組，考慮在必要的時候，采取國家維權。

　　這是一個好消息。上升到國家層面的維權將使平安看到些許的曙光。

　　但平安并沒有因此而準備放棄股東層面的維權努力。

　　“平安會非常明確地表達作為股權的權利，因為現在歐洲整體上最在乎的是股東的權利。而如果股東權利能夠得到很好維護的話，就不需要上升到國家層面上。”一位接近平安的人士表示。

　　據坊間傳言稱，富通可能的另外一種命運是，在保留股權結構的基礎上，對富通的一些有形資產做一個外包式的處置方案。這樣，平安“維持富通持續經營”的愿望還是可能實現的。

　　來源：經濟觀察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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