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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深發展:新橋業績輪回與巧合重重的15億貸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11日 10:26 和訊網-證券市場周刊

困在深發展:新橋業績輪回與巧合重重的15億貸款

  作者:劉文君

  坐落于深圳市中心的深發展(000001)銀行的總部,那香檳紅的玻璃,風帆一樣的外形的總部大樓,似乎預見到了深發展處在金融改革風口浪尖的角色。

  深發展總行的這座大樓在1997年1月18日投入使用時,見證了深發展最輝煌的時刻--曾經,作為相當長時間內惟一的一家上市銀行,帶領深市諸多股票一路走高的勝景。

  如今,這座大樓也見證了一場場較量:外資與地方政府、國際化運作和本土潛規則、壟斷與市場、投資者與投機者發生一次次意識和實力的碰撞。

  作為首家掌握中國內地商業銀行控制權的外國私人股權投資基金(PE),美國新橋投資集團對深發展所進行的改造無疑具有示范意義:這是與四大國有商業

銀行改革完全不同的另一條道路。新橋能否再次復制在韓國第一銀行(KoreaFirstBank,下稱韓一銀行)取得的成功?而新橋幾年來的所作所為正告訴投資者一家以利益最大化為原則的私人股權投資企業,是如何利用一切機會和可能,強化自身對深發展的控制能力和盈利預期,為將來的退出進行鋪墊的。

  但是,外資正式入主兩年后,深發展這樣一家本土銀行卻面臨著中國化生存的難題--來自銀監會的分類監管政策和證監會推出的

股權分置改革,很可能將新橋的長遠構想和精致運作節奏打亂。

  銀行控制權的關鍵之戰

  2002年,新橋開始圖謀收購深發展之時,正是中國銀行業變革之聲涌動,各界激辯中國銀行業的改革思路和改革方向之際。市場上也盛傳有關外資參與股份制商業銀行的管理辦法正在草擬,一旦公布,大規模的外資參股商業銀行的熱潮將隨即展開。

  作為中國對外開放前沿陣地的深圳,在2002年也再一次走到了加入WTO后對外開放的前沿。2002年初,深圳向國務院和相關部委申請提前開放服務貿易中近20個領域,其中就包括金融業。

  2002年初,深圳市政府正式發出了深發展靚女先嫁,引進外資股東的信號,并開始和一些外資機構接觸。新橋正是在這一背景下與深圳市政府展開收購深發展的談判。據知情人士說,當年新橋收購深發展的項目負責人單偉建游走于深圳、北京,動員一切關系和渠道促成交易。畢竟這種收購是創記錄的,一家上市的商業銀行的控制權轉移給外資,不僅需要深圳市政府的魄力,銀行業主管部門也要打破原有的思維定式。

  歷時三年的收購談判幾經波折,兩次差點擱淺,新橋有著豐富的收購談判經驗,最終穿越層層荊棘達到勝利的終點。新中國第一起商業銀行控制權的受讓方不是一家知名的外資商業銀行,而是幾年后還會離開的私人股權投資。

  深圳方面與新橋的談判第一次取得突破性進展是在2002年五六月份。同年9月,新橋進入深發展的報告獲批后,9月底,以單偉建為首席談判代表的新橋和以周林為代表的深圳發展銀行,便簽訂框架協議,成立深發展收購過渡期管理委員會(簡稱管委會)。周林曾經在簽約儀式上表示:希望在引進外資這件事上 將來會有股民感謝我的。得到了大家的理解,在這個意義上,我也就有了回報。

  但是,這時收購過程并未完成,新橋要進到深發展內部,摸清其真實資產狀況后,才會解開最后的底牌。管委會接管了深發展后,隨即展開盡職調查,當深發展資產真實狀況逐步顯露時,雙方談判開始變得遷延不決。

  首次談判破裂,出現在2003年3月份。2003年4月下旬,深發展董事會決定撤銷管委會。之后,新橋派駐深發展人員撤離。5月12日,深發展正式公告,承認交易擱淺。此時,深圳方面也試圖尋找其他買家,即便不是舊情已泯,至少可以牽制一下新橋。

  但是,5月14日,在美國得克薩斯州的法院,新橋對臺灣的中國信托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提起訴訟,指控該行惡意干擾深發展與其達成的獨家協議,導致深發展宣布終止同新橋締結的框架管理協議。

  之后,新橋在2003年9月15日向國際商會仲裁院發出仲裁申請,指控轉讓方深發展四家國有股股東及深發展在談判中違反協議條款,并對違反協議的行為未予糾正,請求裁決被申請人承擔包括經濟賠償在內的違約責任。

  隨后,2003年11月25日,轉讓方的深發展四家國有股東也向深圳市中級法院起訴,要求法院認定新橋與四家公司及深發展訂立的框架協議中的仲裁條款無效。11月28日,深發展向國際商會仲裁院提出仲裁反請求。

  據知情人士透露,為了應訴,深圳方面組織了一個十幾名律師和專業人士組成的律師團,但是,律師團很快發現在與新橋協議中的exclusive(獨家的)一詞,最終認為深圳方面沒有勝訴的可能。

  收購雖然陷入僵局,但是新橋方面卻是態度堅決,一意要獲得深發展的控制權。而深圳方面其后的談判和爭執,不過是一種故作的矜持,在發現深發展已經被一紙協議俘獲后,只有最終就范。知情人士評介,這個過程中,深圳方面首次領教了和國際資本較量的厲害。

  2004年5月29日,深圳方面和新橋簽署了《股份轉讓協議》,新橋最終提出以每股3.55元的收購價,收購深發展17.89%的股權,成為第一大股東。為時兩年有余的漫長而曲折的談判至此畫上句號。

  從此,新橋將全面掌控深發展,這才是對這家私人股權投資基金考驗的開始。新橋如何搞定原有的管理層?面對復雜的內外部環境,新橋如何推行有效的改革舉措,提升深發展的競爭能力?如何逐步提升公司業績,以便順利退出?

  巧合重重的15億元不良貸款案

  在重新談判啟動,到雙方簽約之前這段時間,新橋沒有要求對深發展進行新的盡職調查,而上次盡職調查是在2002年底至2003年初進行的。2003年年初至2004年年初之間,深發展一直在正常開展業務,而此時的資產情況并不為新橋所知。

  巧合的是,一直困擾深發展的15億元不良貸款,正是在2003年6月獲得終審通過的。而正是這期間的一個重大漏洞,徹底改變了深發展的原行長周林的命運。新橋方面在隨后的三年間為斷經受著沖擊。

  據了解,此筆貸款為期三年,被拆為5億元和10億元兩筆,分別貸給首創網絡和中財國企,于2003年7月至10月間,先后經由深圳發展銀行北京、天津和?谌曳中谐鲑~。

  事實上,最初,貸款的申報用途分別為建設全國性的連鎖網吧及農村科技信息體系暨農村婦女信息服務體系。但實際上,這筆巨額資金從一開始就被挪用到北京市東直門交通樞紐項目上。

  2004年11月,當時深發展新進第一大股東新橋投資對深發展的資產的清查中,意外查出這筆總金額高達15億的違規的問題貸款,其后當時深發展方面就立即向當地警方報案。

  深發展的15億元貸款被認為,貸款人不具備償還能力,擔保單位代償能力不足。這筆貸款的擔保公司銀基公司成立時間不長,業務記錄有限,即使注冊資本全部到位,不被挪用,也不具備15億元貸款的擔保能力。貸款的第二還款來源不充分。項目存在巨大的政策風險和經營風險。深發展貸款報告多次提示其他重要風險。

  這樣一筆貸款按正常程序肯定不能放貸。原因極有可能在審批過程中就存在問題。

  巧合的是,就在發現這筆貸款的一個月后,深發展的前行長周林就于2004年12月離任,不再擔任深發展董事長職務,不再參與銀行管理,而是調去北京擔任深發展銀行黨委書記一職。

  從2004年5月開始,這筆貸款鬧得風風雨雨,2004年10月北大青鳥出面重組15億元貸款,其下屬企業資產和股權被深發展凍結。深發展方面,2006年1月周林就被免去黨委書記職務。2006年3月30日,周林等4人因涉嫌違法放貸已被公安機關刑事拘留。不過,就在2006年4月11日,15億元不良貸款正式由北京高院開庭審理的前幾日,被拘留的原深發展董事長周林等4名15億元貸款案當事人又戲劇化的被取保候審。

  時至今日,深發展一直對周林等4人被刑拘是否與該行15億元問題貸款有關保持緘默。北京市高院在今年4月份開庭審理過案件后,第二次何時開庭至今尚不得而知。

  據知情人士稱,當年在新橋獲得深發展的股權后,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真正控制日常經營,對深發展進行改造。而15億元貸款的出現,正好給了新橋一個機會。按照中國的潛規則,新橋不太'地道',但是人家是市場經濟,這么做從商業規則上無可厚非。該人士表示。

  是非曲直尚待水落石出,但是深發展正為這一筆筆高額的代理成本付出相應的代價。為申請查封東直門項目土地使用權,深發展就向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支付了1500萬元的保全費;為提出此次民事訴訟,深發展還向法院支付了1500萬元的訴訟費,僅此兩項,深發展就付出了3000萬元的代價,此外深發展為此還支付了巨額的律師費用。

  不過,有知情人透露,深發展與北大青鳥已經私下達成協議,北大青鳥愿意償付8億元給深發展,因此這8億元款項最終會物歸原主。而北大青鳥總裁徐振東向本刊記者表示:由于目前尚沒有任何最新的進展,所以對上述觀點不方便做出評價。但是一個月之后事情自然會見分曉。

  新橋式銀行手術

  2004年5月29日,深發展四家大股東向新橋轉讓股權后,除深圳市投資管理公司僅持有深發展613萬股流通股(約占總股本0.31%),其他出讓方將不再持有深圳發展銀行的股份。

  一位深圳市政府金融處的工作人員告訴本刊記者,自從代表政府的四大股東轉讓出深發展的股份后,就不再干預深發展銀行的管理,而惟一持有0.31%的深圳市投資管理公司,在去年已經更名為深圳市投資控股有限公司,隸屬于深圳市國資委,其辦公地點與深圳市國資委同處于深南大道的投資大廈。

  按照收購協議,深發展董事會中,新橋同意的董事人選是六名,獨立董事兩名,而深發展的董事會構成是八名董事五名獨立董事。半年后的2004年12月,新橋已經順利控制了深發展董事會的主導權,隨著周林辭去董事長一職,管理層也已經在新橋的全面掌控之下。新橋已經有能力對深發展進行大手術,從總行到分行,以機構人事,從業務到審核,深發展的轉變都是徹底的。

  第一步:整理團隊

  在改組董事會后,深發展又出現了一系列人事變動,新橋對深發展人事結構布局基本按照國外的銀行治理結構來完成的。

  2005年春節前,深發展啟動了一個名為360度考核評分的工作,對全行中高層領導干部進行全方位考評。每一位考評的對象,被其領導、同僚、下屬背對背地針對每一項能力逐條評比打分,最終由電腦匯總結果直報行長。

  以分數來評價銀行管理層的工作,有如一場標準化考場,在中國素以家長式管理的銀行界,新橋給深發展帶來不小的震蕩。

  隨后,3月21日,行長韋杰夫宣布總行管理體制的重大調整:任命因在杭州分行任上業績突出而被提升為行長助理的周立,總管深圳管理部及深圳所有的分、支行;任命在廣州分行任上表現突出而被提升為行長助理的胡躍飛,統領除深圳之外的全國所有分行。同日,韋杰夫宣布成立以他本人為主席,周立、胡躍飛以及副行長劉寶瑞為成員的總行策略委員會,幫助行長制定銀行發展的重大策略。其中,劉寶瑞還分管關系深發展前途命運的零售業務。據介紹,此三人在360度考核中評分突出,員工支持度高,業務經驗豐富。

  此后,深發展總行部分高管分工調整,10家分行行長換崗。其中京、滬、深作為深發展最為重要的市場,牽一發而動全身,因而考評中業務能力最強的干部被充實進了這些分行。

  除了這些人事變化,在管理上,韋杰夫力爭改變分行之間各自為政的差別管理,又推出了有名的One Bank計劃。

  2005年3月底,深發展在其17年發展歷史中,首次委派了7名財務執行官和6名風險控制執行官,分赴京滬穗等地分行試行新體制,而他們將直接對總行分管的總監負責。

  第二步:信貸體系調整不良貸款和隔離

  人事風暴和業務整合齊頭并進之時,新橋開始推行一個全新的處理不良資產的管理架構。簡單地說,我們就是要在行內設立一個'仿真'的資產管理公司,采取一種市場化的方式,對不良貸款進行作價、剝離、追繳。深發展設計這一方案的某位高層向記者這樣解釋。

  據了解,深發展未來的仿真資產管理公司現已初具雛形,除在總行設立專門部門外,各地分行也會有直屬的人員負責相應工作。而這一做法,至少到目前為止國內尚無先例。

  在被收購企業建立一個健康合理的法人治理結構,并組建優秀的管理團隊。在重整組織架構后,新橋和它所選擇的團隊還會調整企業戰略,就銀行而言,還將重點改善其資產狀況和風險管理。單偉建如是說。

  第三步:業務大舉向零售銀行轉型

  新橋首先致力于改善零售銀行業務運行的架構,打造以消費信貸、財富管理、信用卡、汽車金融為主力的產品線;其次改進考核機制,構建零售銀行發展的強勁動力系統;再次加強資源配置、財務資源配置,對零售銀行進行重點投資;第四引進通用電器消費者金融集團在零售銀行方面的先進管理技術和經驗,以加速零售銀行的快速成長。

  面對大銀行的競爭,深發展推出了個人住房非交易轉按揭、雙周供、循環貸等新產品。深發展2005年末的個貸市場份額在全國14家全國性商業銀行中排名第12位,市場占有率不到1%。但今年在新產品的推動下,前5個月個貸增幅約27%,其中一季度個貸增長率居全國性商業銀行第2位。據深發展住房與消費信貸部負責人介紹,預計在2010年個貸約占全行信貸資產的40%以上,市場份額會有顯著提升,基本實現向零售轉型的目標。

  近兩年來,深發展已經深深烙上新橋的烙印。雖然,新橋所做的一系列手術還不能看到清楚的效果,但是,給深發展和中國銀行業帶來的沖擊是顯而易見的。一位知情人士表示,我們可以看到一種國際化的銀行管理和運作思路,很多先進的東西也被引進。深發展這兩年的情況和以前完全不同,只是很難說新橋的努力是否一定可以轉變深發展存在多年的問題。

  私人股權投資PK股改

  新橋對深發展進行了一段大刀闊斧的改革,意在長遠。但是,深發展在股改過程中,面對挑剔的投資者時,它的長遠計劃很難滿足投資者的現實要求。

  相反,惟利是圖的境外私人股權投資基金,面對流通股股東的對價要求,表現出強力的反抗。最終新橋推出的深發展股改方案,也遭受了輿論一邊倒的反對,并被否定。深發展完不成股改,后續的融資,引進其他外資股東等計劃都無法實現,新橋的長遠運作計劃深陷泥沼。并且,商業性本身同樣也成為大股東新橋受到質疑的地方之一,越來越多不利于新橋的聲音開始傳出來。

  專業人士表示,對于新橋這樣的私人股權投資基金而言,收購深發展后,經過改造重組,將深發展打造成一家耳目一新的銀行,然后出售。這是其正常的商業運營模式,至于其中是否存在包裝的成分,很難一概而論。

  2005年初,15億元貸款事件被公開,深發展不良資產問題的嚴重程度出乎意料。15億元,對于深發展19.5億元的總股本來說,是個能把人驚出一身冷汗的數字,萬一全部損失,每股損失將高達0.8元。在2004年年報中,深發展計提約1.5億元的損失準備,到2006年一季度已經做了5億元的計提。

  但是對于迷霧重重尚未水落石出的案件來說,連續的巨額損失準備,引起了投資者的猜測和關注。有分析人士尖銳指出,數億元的計提很有可能直接影響到深發展的利潤表現,有隱瞞利潤之嫌,這樣做的目的主要是大股東新橋借此可以在股改完成之后,在報表上表現出更好的業績。

  面對以上如此尖銳的質疑,深圳發展銀行的副行長劉寶瑞立刻向本刊記者毫不含糊給出了非常堅決地回復,他說,深發展的中報中,深發展的成績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其中會計報表中的計提也完全規范合理,上述質疑完全是謠言、無稽之談。

  但是,深發展在15億元貸款問題上,始終遭到外界的質疑。

  15億元是一個巨大的數字,對于深發展和新橋都可能是致命的,新橋能夠在這個問題上輾轉騰挪,化不利為有利嗎?這是一個大膽的猜測,只能待今后的事實來證明真偽。

  深發展的資本充足率始終制約其經營擴張,在股市配股之路走不通后,2005年9月,深發展與通用電氣國際金融公司簽訂《股權認股協議》,后者有意入資1億美元認購深發展股份。實際上,新橋已經在為日后的退出進行安排。但是,如果完不成股改,新橋一番努力就不可能有結果。

  股改方案被否后,深發展10月17日后還可以提出二次方案。屆時,留給新橋的時間已經并不寬裕。

  新橋收購深發展的基金2010年6月到期,距新橋承諾不轉讓深發展控股權的5年承諾只有一年之遙。2009年到2010年應該是新橋完成深發展股權轉讓的時間,但是,因為股改,新橋至少耽誤了一年的時間。

  新橋將如何應對這種局面。

  深發展業績輪回

  在2004年新橋并購深發展的當年,深發展業績出現大幅下滑,是經營滑坡還是人為制造?

  本刊記者 陳曄

  2004年對于深圳發展銀行(000001)是巨變的一年--當年5月底,來自美國的新橋受讓該銀行4名股東的總計17.89%的股權,成為該行的相對控股股東。

  同年9月,深發展公告稱,新橋的入主得到中國銀監會的同意,隨后深發展內部就開始了董事會及管理團隊成員的大換血。

  在這年的年末,深發展資產總額2042.86 億元,較期初增長5.6%;各項存款余額1672.66 億元,較期初增長18%。而貸款和不良資產等數據卻不甚理想,不僅各項貸款余額1261.95 億元,比年初下降51.75 億元。報告期末全行不良貸款總額144.04 億元,較年初增加28.07 億元。

  利潤數據也讓人感到冰火兩重天,雖然2004年全年深發展實現除稅和資產減值準備前的利潤總額達到23.79億元,比上年增長67.54%,實現稅前利潤4.91億元,比上年增加1.37億元,增幅為38.7%,但是,當年實現凈利潤僅2.9億元,同比下降31.83%。

  事實上,深發展2004年前三個季度公布的業績同比都是上升的,深發展2004年財務報表呈現的似乎是一幅由于重組引起震蕩,公司業績下滑的畫面。

  兩年之后,深發展交給股東的2006年中報似乎令人興奮:凈利潤4.63億元,同比增長176%。從2004年的業績跌至谷底,到2005年的業績復蘇,再到2006年上半年的業績飛漲,深發展傳達給外界的感覺是在新橋的管理下,昔日的龍頭股重新煥發了生機。

  但是在分析2004年-2006年上半年每一個業績指標發現:收入的增幅并不顯著,導致各期凈利潤變化幅度很大的因素是資產減值準備和所得稅。

  業績大幅下降的會計分解

  2004年,作為業績大幅下滑的一年,深發展重要收入來源的凈得利息收入為48.17億元,比2003年上升44%,同期衡量成本高低的指標--費用收入比為46.75%,也低于2003年55%的水平,利潤滑坡的一個重要因素是2004年深發展的資產減值準備大幅增加,高達18.81億元,其中貸款損失準備為17.87億元,而2003年兩個數據分別為10.67億元和9.35億元,增幅分別高達76.29%和91.12%。

  并且,深發展的資產減值準備的大幅提高是從2004年第一季度開始,全年各季度都比上一年同期大幅增加。其中,2004年一季度資產減值準備為3.92億元,比2003年同期的1.65億元,增加137.58%,以后各季度的增幅逐步下降,但2004年四季度的增幅仍然高達49.49%。

  深發展資產減值準備基本上都是貸款損失準備,而貸款損失準備是根據貸款的收回情況判斷的,這樣大的漲幅是否是由于公司不良貸款數量大幅增加造成的呢?

  一般來講處于逾期90天以上的貸款稱作非應計貸款,均被列為不良貸款,2004年,深發展的非應計貸款為114.33億元,2003年同期為98.43億元,漲幅僅為16.15%;而按照五級分類,次級、可疑和損失三類貸款被稱作不良貸款,2004年深發展不良貸款為144.04億元,僅比2003年的115.96億元增加24.22%。

  由此可以看出,2004年深發展大幅提高了撥備比例,為以前的歷史包袱進行一次集中清理。

  而深發展這場清理不良資產的行動,原本是在并不被人關注的情況下進行的,因為在2004年該行的業績增幅顯著,即使如此大幅的計提準備,前三季度實現凈利潤4.07億元,與2003年同期3.15億元的數值相比,增幅仍然高達29.21%。

  新的會計制度放大了這次行動。根據財政部出臺的規定,境內企業的所得稅費用會計政策應采用納稅影響會計法,深發展在2005年4月,通過董事會決定采用納稅影響會計法編制2004年度會計報表,并對以前年度進行追溯調整,使得2004年所得稅費用2.04億元,2003年追溯調整為-7112.65萬元,而調整前2003年的所得稅費用不到4000萬元。

  2004年深發展所得稅與稅前利潤的比值為40.96%,而2003年產生了所得稅收益,一增一減使得2004年在所得稅費用上同比相差了2.7億元。

  值得關注的是,財政部出臺相應的所得稅方面的《征求意見稿》是在2005年8月,而深發展決定采用新的所得稅核算方法為2005年4月。

  不過,與其他股份制商業銀行相比,深發展仍然是很晚采用納稅影響法的,招商銀行(600036)、浦發銀行(600000)一直采用此方法,而民生銀行(600016)在2003年就已進行該項會計政策的變更。

  而深發展選擇的變更時機恰逢大幅提取撥備之年,而最終的結果是由于撥備和所得稅會計政策的雙重影響,當年凈利潤同比下降31.83%。

  利潤下降的背后

  到了2005年,深發展的凈利潤水平出現恢復性上漲,達到3.52億元,接近2003年的3.92億元(2005年追溯調整后的數據,當年公布的數據為3.16億元)。但是,仔細分析2005年的財務數據并無過人之處:2005年深發展資產總額2292億元,增幅12.12%;貸款總額1561億元,增幅23.7%;營業收入為85.16億元,增幅僅為2%;費用收入比為47.29%。這些能夠支撐當年凈利潤高達19%的增幅嗎?

  對比近三年的數據,2004年深發展的經營情況并沒有出現太大異常,營業收入、費用等指標均在正常區域,并且與2005年和2003年相比,還有一定的成本優勢。

  2004年5月,新橋與深圳市投資管理公司、深圳國際信托投資有限責任公司、深圳市城市建設開發(集團)公司和深圳市勞動和社會保障局簽署協議,分別將其所持有的深發展股權轉讓給新橋,作價12.35億元,相當于2003年年底凈資產的1.74倍,2004年上半年凈資產的1.6倍。

  在當時雙方的協議中,并沒有就交易價格的制定原則做出解釋。雖然凈資產是國資委硬性要求的轉讓價格底限,但是,業內普遍質疑而新橋僅以不到凈資產兩倍的代價就獲得了一家上市的股份制商業銀行的控制權,有賤賣之嫌。

  要知道,2003年5月,花旗銀行獲得浦發銀行4.62%的股權就花費了5.56億元,交易價格相當于當時浦發銀行凈資產的1.6倍。而對于深發展而言,上市后其非流通股權經歷了兩次較大的變動,在新橋進入前,2000年海通證券和德隆戰略投資公司受讓共計6951.4萬股深發展法人股,受讓價格為每股8元,相對2000年中期每股凈資產1.98 元,收購價格是凈資產的4倍多。

  深發展的控股權轉讓給外資機構,在新中國成立以來是破天荒的事情,應該說,在這一過程中,新橋突破政策和意識的能力不可小覷。但是,外界關于深發展賤賣的輿論壓力也是這個交易的成本之一。不過,深發展在同時上市的幾家銀行中,資產質量并不出色,而隨后的業績大滑坡,似乎更能證明轉讓給外資的及時和必要。

  現在我們來看深發展的資產變化情況。在深發展前董事長周林在任時,2004年前三個季度,公司大幅計提準備,在編制年報時,通過會計政策的變更將利潤再次大幅縮減,于是外界看到的2004年的深發展正好是經營情況跌至谷底。

  不過,扣除會計政策變更和撥備的影響,2004年的利潤總額23.79億元,與2005年的24.41億元也非常接近。

  但是一個疑問是,新橋是在2004年9月的時候開始大范圍參與公司經營,而計提撥備是在此前由周林操刀的,與新橋沒有關聯,而周林似乎沒有做低公司業績的動機。

  不過,新橋與深發展的聯姻故事從2002年就已經開始,一種可能是,2004年時新橋已經能夠對深發展發揮重大影響,參與管理,一系列的大幅計提是在新橋的控制下進行的。而另外一種可能則是內部人主動為之。不久前,韓國外換銀行被曝光當年重組時的丑聞,讓我們對深發展的背后故事產生聯想。

  今年6月,韓國外換銀行總部受到韓國大檢察廳中央調查部的突然搜查,大檢察廳以此宣告正式著手調查美國私募基金--龍星基金(Lone Star Funds)廉價收購韓國外換銀行的疑案。

  韓國審計監察院報告稱,外換銀行管理人員在2003年出售該銀行時夸大虧損、少報資本充足率,認定該銀行陷入困境,在這種情況下外國投資者得以介入并加快交易進程。

  韓國市場人士認為,外換銀行高管這樣做的原因很可能希望通過配合外資進入,而外資在對于高管的失職行為不予追究。

  發生在深發展的一個事實是,2006年3月,周林因涉嫌違規貸款被逮捕。

  深發展的業績曲線

  在業界,新橋素有銀行修理工之稱,其成功改造韓國第一銀行的經驗,成為其獲得深發展控制權的重要條件。

  當年深陷亞洲金融危機的韓國第一銀行,在新橋的改造下,走出困境,后以4倍價格轉讓給渣打銀行,新橋成功退出。

  這樣的故事也正在深發展展開著。在經過2004年的業績滑坡、2005年的持續計提撥備后,2006年上半年,深發展凈利潤同比增長176%,但當期的資產減值準備為6.78億元,比2005年同期9.64億元的數值,下降了2.86億元,降幅接近30%。

  深發展給出的解釋是根據銀監會建議的貸款撥備水平已經提足;非應計貸款余額下降;公司結構轉型、貸款質量提高,新增不良率下降。

  但是在股份制商業銀行中,深發展的不良貸款覆蓋率最低,不到50%。中信證券分析師認為,2006年上半年深發展的做法存在虛增利潤的成分。

  深發展這種對資產減值準備前后不一致的處理方法,難免讓人心生疑惑:撥備的提取到底是為了讓其經營業績更加真實、謹慎,還是成為公司利潤調節的手段?

  目前擺在新橋面前最大的困難就是深發展的股改問題,這個問題不解決,融資沒有可能,資本充足率無法大幅提高,經營上的困境也難以擺脫,更不要說日后新橋從深發展的成功退出計劃。

  而按照業內的說法,今天下半年,銀監會將通過分類監管控制放貸速度,深發展已經被列為停止信貸擴張的銀行。這對于業務轉型關鍵期的深發展,影響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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