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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上市公司國有股向社會保障基金的轉化
楊帆
中國產業結構的調整，將隨著加入WTO而加速，大約3000萬老工人的下崗將由隱蔽變成現實，中國社會保障制度的建立，首先要解決他們的問題，這關系到社會的公正和穩定，
關系到改革的聲譽和前途，中國政府已經宣布盡快解決。
錢從何來？僅僅依照國際慣例，以青年人的社會保障基金扣除來支付是遠遠不夠的，因為需要支付的，是40年積累的“欠帳”，只有從國有資產存量中直接撥付一部分，一次性建立社會保障基金，才能夠真正解決中國特殊的，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變過程中的社會保障問題。
計劃經濟下長期低工資，主要是工資結構不同于市場經濟，它只包括了吃飯錢，而將住宅，失業保險，子女學費，公費醫療和退休金全部扣除，由企業的成本轉化成利潤，全部上繳國家財政了，這筆積累主要用于建立新的國有企業。全體工資收入者是被強制按照工齡向國有企業進行投資，因此擁有一部分國有企業的產權。經濟學家們不是整天要求“明晰和保護產權”嗎？首先應該明晰的，就是這一部分。計劃經濟下政府統一扣除了相當于必要勞動80%的社會保障部分，社會保障的功能是通過國有企業和事業單位來行使的，這就是所謂“鐵飯碗”。市場化改革把這項功能轉給社會，就應該正式把這部分工人的產權從法律上明晰，正式轉化成為社會所有制的社會保障基金。社會所有制不是私有制，而是比國有制更為高級的公有制形式；社會保障制度的改革不應該是按照老工人的工齡一次性買斷，這等于放棄社會保障的責任。如果一個工人拿自己30年工齡的“買斷”錢去炒股票，一旦輸完，還是要成為社會的負擔。養老金應按月發放，死亡即停的。我們需要的是公有制，有民主法制切實監督的“社會所有制”，這是比國有制更高形式的公有制；不同于經濟學新右派的“私有化”，企圖對國有企業來一個吃光分凈，將大部分國有資產轉移到少數人手里；也不同于象“老左派”，在反對私有化的口號下拖延改革，什么問題都解決不了，眼看國有資產一天天被人瓜分。之所以必須這樣做，而不是采取其它辦法比如財政撥款或者發放國債，是因為這不僅僅是一個籌款問題或者工人生活問題，而是一個承認中國計劃經濟時期全體人民對于國家工業化的歷史貢獻問題，承認歷史債務應該償還，工人的產權必須保護的問題，否則必將大大破壞政府和社會的信譽----如果這筆政府和國有企業的“歷史債務”不能夠被承認并給工人予足夠補償，難道不會影響市場經濟信用的建立嗎？至于農民通過剪刀差對于國有企業積累的歷史貢獻，可以通過分配土地和國家其它
財政補貼進行，不必同工人的社會保障問題攪在一起。
3000萬下崗工人的退休金和公費醫療，按照每人每年4000元計算，大約1200億元人民幣。需要有6000億國有資產存量直接轉變為社會保障基金，進入股票市場周轉，每年有20%利潤即1200億作為社會保障支付，基金本金并不減少。將6000億國有資產存量進入股票市場，如果5年完成，意味著每年有1200億基金，在股票市場低迷時入市，足夠支持5年牛市，調節股票市場的波動，并保證自己的收益。具體操作辦法，可以與上市公司國有股的上市結合起來。
我在1999提出，中國改革有必要也有可能，保持5年左右的大牛市，股票指數平均每年上升20%。只要能夠出現這種牛市，中國即可以順利完成金融結構，產業結構的調整，并產生財富效應。目前中國的大牛市已經持續兩年，上市公司接近1000家，最大的威脅是：有30%的國有股和30%的法人股尚未流通，
如果一同上市可以使股票指數下跌40%，引起崩盤，這件事已經成為懸在中國股民頭上的“達摩克斯利劍”。我的建議是將法人股該為由企業自行拍賣，不再上市。將國有股的一半分3期無償配給股民，而將另一半在股票市場高漲時賣出，如果有1：10的溢價，則只需要600億國有資產，就可以籌集6000億社會保障基金。基金的再入市可以刺激股票市場不斷走高，將上市公司國有股的上市壓力化解于無形。
這種辦法的代價是，政府不能夠再收取這600億國有股上市變現的現金。但只要股票市場能夠長期健康發展，政府通過征收印花稅，足可彌補這筆國有資產的損失而有余。政府不能指望自己舉辦國有企業賺錢，而是通過發展市場經濟包括股票市場，從中收取稅收，這是一個基本原則，如果能將這個原則創造性地應用于股票市場和社會保障基金，以600億國有資產存量的上市為代價，永久性地建立一個6000億存量的社會保障基金，并與股票市場同時發展，互相促進，形成良性循環，則可以得到“三贏”的結果。
200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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