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寧/文
“銀廣夏16日就要恢復上市交易了”,ST銀廣夏新任總經(jīng)理金學軍和筆者通話時說。
“那么,公司考慮過改名嗎?像當年瓊民源改成中關村一樣?”筆者問。
“改名?啊,銀廣夏的名聲是不太好。也許吧,在明年上半年什么時候”,金總回答。
這是筆者和金總交流時的一段對話。這段對話說明,新的銀廣夏經(jīng)理班子還沒有把改名之類的“小事”提上議事日程。或許,在金總他們看來,實實在在的重組更富積極意義,“生態(tài)農(nóng)業(yè)”“治沙工程”等詞匯聽起來更順耳。
本來嘛,改名并非大事,毛澤東在延安被稱為“李得勝”時,“共軍”也同樣讓胡宗南的“國軍”找不著北。因此,“新廣夏”成為銀廣夏也自然無妨大局。但銀廣夏也確有非同凡響之處,用一個朋友的話來說,銀廣夏更像股市中的秦儈,那種象征性意義決非一般違規(guī)或違法行為所能比擬。這樣,在一個歷來強調“名不正則言不順”國度里,銀廣夏如果能夠堂而皇之地再度“現(xiàn)眼”于股票市場,則中國股市的名聲似乎又難免為之所累。
本來,銀廣夏的賦名人是前任總裁、作家陳川先生,以一個作家的想象力,銀廣夏的寓意應該是很美的。然而,讓人怒其不爭的是,銀廣夏,已被投資者賦予了典型的符號學意義。而這種意義,與陳川先生原先偉大的想象竟然是謬之千里——
——對投資者而言,銀廣夏就是瘋狂造假、魚肉股民的代名詞;
——對上市公司而言,銀廣夏所代表的是包括銀廣夏、中科創(chuàng)業(yè)在內的一大批喜歡弄虛作假的騙子公司;
——而對中國股市而言,銀廣夏代表的是一個新興市場轉軌時的陣痛年代。
這種強烈的符號學意義,非但與陳川先生的想象大相徑庭,而且,由于銀廣夏造成的惡劣影響,其后圍繞它的所作所為衍生出的股市符號學意義,與秦燴之于奸佞、竇娥之于冤屈,竟然如出一轍。
近日,有媒體報道說,以后的教科書上可能要把岳飛的“民族英雄”頭銜抹掉。結果引發(fā)爭議。支持者當然會說岳飛當年抗擊的無非是中華民族自己的兄弟姐妹,何來“民族英雄”之美稱?然而,即便是現(xiàn)在地處“金國屬地”的遼沈民眾,恐怕也不會想起當年的“民族英雄是靠“抗擊”甚至“屠殺”自己祖先而成名的事實。滄海橫流,中華民族幾度激蕩,幾度融合,人們血液里早已流淌著同樣的鮮血——同樣的民謠,同樣的典故,同樣的習俗。在這一過程中,秦燴早已不屬于南宋,岳飛也早已不屬于漢族。他們雖然所指迥異。但,他們卻都同樣成為了一種符號,有了符號學的典型意義。在這一符號體系中,秦燴就是奸佞,就是民族敗類;岳飛卻永遠是忠臣,是民族英雄。
時間可以沖刷一切,然而一旦某歷史人物或事件成了文化符號,則時間只能強化其指代的符號意義。正因如此,現(xiàn)在的秦姓家長不會給孩子起名叫秦燴,而如今的岳姓家長卻完全可以給孩子起名叫岳飛。
銀廣夏也一樣,它已成為一個符號。它指代的是,我國上市公司公司由于公司治理結構不完善等原因而帶來的“造假風潮”;指代的是,公司經(jīng)理層出于種種動機而置股東利益于不顧的“業(yè)績大躍進”;指代的是,我們的行政監(jiān)管部門、部分輿論監(jiān)督者以及自認為高人一籌的機構投資者的恥辱。
可以說,銀廣夏是中國證券市場發(fā)展的初級階段的產(chǎn)物,但它卻決不僅僅屬于初級階段。因為即便進入了成熟時期,如果監(jiān)管不力,也一樣會出現(xiàn)另一個銀廣夏。它一樣還會象當年的銀廣夏一樣顯露“藍籌風范”,“迎來收獲季節(jié)”,然后,成為《中國第一藍籌股》。然后,成為“銀廣夏陷阱”。比如,“成熟的美國股市”中,也有“安然”,有“世通”。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被國人譯為美國“安然”的Enron公司不能帶給投資者一絲安然,而中國的銀廣夏,也是以難以置信的欺騙手段,玩弄了投資者們希望能在中國股市中尋找投資廣廈的美好感情。而感情被玩弄,是最讓人刻骨銘心的。
從這個意義上說,銀廣夏作為一個公司,雖然可以出于種種考量而不被勒令退市,雖然可以“基于對國家產(chǎn)業(yè)政策上的考慮”,被新重組方傾力重組,意欲浴火重生,涅磐再造,但作為一個名稱,它最好還是從我們的股市中“安息”為好。
也是在這個意義上,筆者建議新廣夏的管理層,能在“撥亂反正”,“治沙釀酒造枸杞精”造福于民的同時,學學當年瓊民源的重組案例,盡快給銀廣夏換個“西關村”之類的美名。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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