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醫療能走多遠?
“未來醫療機構都會有兩套和患者進行溝通的路徑,一是急診室、門診這樣的線下路徑,另一套是線上路徑,即線上的網絡門診或者院后管理系統。”匯醫在線CEO何毅如是說
文|《小康》記者 袁帥
3月29日,呼和浩特,內蒙古腫瘤醫院康復科首次采用最新引進的遠程醫療問診、會診平臺匯醫在線,對一位腦中風偏癱患者進行肢體康復訓練,這是該院康復科的首個遠程案例。同一天,北京,匯醫在線CEO何毅就本次遠程醫療,以及國內在線問診發展問題接受了《小康》記者的獨家專訪。
目標“醫療天貓”
互聯網風暴席卷醫療領域,大量的互聯網醫療項目涌現。匯醫在線CEO何毅告訴記者,他理解的未來醫療機構都會有兩套和患者進行溝通的路徑,一套是線下路徑,即急診室或者門診室;另一套是線上路徑,即線上的網絡門診或者院后管理系統。“醫院有這樣的需求,作為企業,我們愿意去為醫院搭建這樣的服務平臺,在提供平臺的同時,我們也提供知識、營銷、售后、客服等服務,這就是匯醫在線的定位。”
目前,國內的互聯網醫療企業應用的運營模式大致可分為四種。第一種為淘寶模式,比如春雨醫生。采用此類模式的互聯網平臺直接與醫生簽訂協議,省去醫院這個中間環節,類似于買家與賣家直接對接的淘寶店。第二種模式是以微醫和好大夫為代表的互聯網醫院,該模式是互聯網機構通過和線下醫療機構合作,取得所謂的地方許可,從而將互聯網公司變成擁有行醫資質的機構,進而整合醫生在線多點執業,并向各地進行互聯網醫療服務。第三種為京東模式,即一切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采用這種模式的典型企業為平安好醫生,該平臺招聘了一千多位醫生,和患者進行溝通、互動,完成在線咨詢、治療的過程。此外還有一種模式可稱之為醫生社交模式,企業聚集大量醫生資源后進行醫生資源的變現,開始向C端環節提供服務。
不過,不同于以上四種模式,何毅表示,匯醫在線定位為第三方互聯網醫療服務平臺,也可以形象地稱之為“醫療天貓”。醫療機構可免費在該平臺上開通視頻問診、在線會診醫學直播、隨訪管理等功能,平臺對患者進行服務收費,盈利部分平臺和醫院進行商務分成。“目前國內采用這種模式的平臺屈指可數。”
為何定位“醫療天貓”,而非其他四種互聯網醫療模式?何毅分析稱,原因有三。首先,此模式更容易贏得醫療機構的認可。平臺沒有去越過或顛覆醫療機構,也沒有用互聯網公司重新配置醫生資源,由此黏住了核心資源——醫療機構。當醫院發現需要本院醫生回到院內做互聯網服務延伸時,匯醫在線將是受益者,而其他模式或會受到沖擊;其次,該模式更易形成線上問診、線下接診的閉環。對于純互聯網公司,線上問診完成后還需要重新配置線下接診點。當然,在這個過程中,純互聯網公司可能更有話語權,醫療機構會根據被平臺引導過去的患者數量提供紅利;再次,運用此模式的公司不直接提供相關服務,而是依托一個有合法資質的醫療機構,只扮演一個工具的角色,因此當監管趨嚴的時候,平臺可以幾乎不受影響。
不過,優勢與劣勢并存,在享受這些優勢的同時,匯醫在線運營負擔較重。第一,做醫院端銷售的難度遠大于醫生端;第二,平臺需在每個城市、每家醫院投放設備,而互聯網公司只需要搭建一個APP就可以了。由這一點延伸,平臺在每個城市都要配備運營團隊,現在匯醫在線在全國范圍內的運營團隊已達80人。相反,互聯網公司是中心化運營,只需要線上、線下一個集成中心即可,管理成本更小。
對于如何應對這些挑戰,何毅告訴記者,“從模式來講,我們肯定是堅持不懈,競爭講求差異化,追隨成熟模式,最后會死得很慘。從管理運營來講,我們無法超越機器化管理的互聯網公司。但是反過來看,這也可能是我們的門檻,我們線上、線下結合于一體,將來可能會成為平臺的核心競爭力。另外,作為互聯網公司,匯醫在線會繼續融資,以此方式吸引更好的人才,做更好的推廣,在行業中慢慢夯實地位。”
借視頻問診,給互聯網醫療添把火
何毅認為,分析在線醫療市場的認可度要從兩個端口出發。對于醫院端,他用一系列數字說明了醫院接受程度較高這一現狀:單匯醫在線一家互聯網醫療企業,就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成功簽約400家醫院,上線240家,預計今年會簽到500家。這或與匯醫在線給醫院傳達的理念不無關系——匯醫在線致力于為醫院搭建互聯網服務平臺,讓醫生回到自己所在醫院的互聯網公寓上,為醫院和患者創造價值。
從患者端來講,用戶習慣的培養還需要一個過程。何毅坦言,從線上情況可以看出,如今網絡問診群體正在逐漸增加,這一趨勢在天氣不理想時尤為明顯。其次,在最近一次醫療改革后,醫事服務費的上漲促使患者開始比對去實體醫療機構和線上問診的看病成本,因此近期該平臺問診量明顯增加。“我們發現,當線上、線下問診能夠達到同等效果時,患者更愿意在初查時通過線上的方式和醫院進行接觸。”何毅說。
在線會醫能否得到大眾的認可?歸根結底取決于視頻問診的可行性。為了說明這一問題,何毅首先對比了線上會醫和線下看病的同異。“通常線上會醫需要患者提供個人信息和影像、生化、病理切片等病情描述資料,根據這些資料,醫生能夠對大部分基本癥狀作出判斷,這同線下看病的原理相差無幾。除了中醫需要望聞問切,在初步確診過程中,線下就醫能達到的效果,線上方式都可以完成。”
隨后,何毅指出,“視頻問診”本身并不是一個新名詞,它的前身是“遠程醫療會診”,這一做法在我國的醫療機構內部已經相當普遍、普及。下級醫院把病例推送給上級醫院,之后上級醫院專家連通視頻,與下級醫院醫生一起討論病人的病癥和治療方案。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對于國內患者來說,視頻問診還屬于新興事物,但在國外,這種就醫模式已經發展得十分成熟。據何毅透露,國外的互聯網醫療早已廣泛運用此種問診機制。無論是私人醫生還是社區門診,當出現轉診需要時,他們往往會通過視頻問診的方式先跟上級醫院進行聯系,根據患者和基層醫生的共同描述來確定是否需要轉診。“視頻問診已經成為海外醫療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種手段,它打通了私人醫生到專家會診的過程,也是聯通各級醫院的重要工具。”據悉,專注于該領域的美國互聯網醫療平臺taledoctor現已上市。該平臺在聘請醫生對患者進行在線問診的同時,后臺還拓展了醫藥配送系統。
何毅表示,匯醫在線是用互聯網手段把傳統醫院的遠程醫療規模化、市場化。他坦言,過去遠程會診沒能形成規模,一個重要原因在于它已經逐漸淪落為形象工程、政績工程和公益工程。在醫療資源稀缺的情況下,公益行為和政績工程不能給參與其中的醫生創造價值,也不能給予他們持久的積極性和動力,因此遠程會診往往以失敗告終。
“我們看過諸多這種現象,已經做了七八年視頻會診的機構在硬件方面投入也很大,但實際運營效果差強人意。我認為究其原因主要是機構沒能很好地去調動會診雙方、兩級醫生的積極性。其次是缺乏專業機構。做每件事情,包括如何聯通上下級醫院,如何維護上下級醫院,如何引導患者,都需要專門的運營和維護體系。但是就公立醫院來講,無論是上級還是下級,它都很難有能力和動力去做這些事情。所以視頻會診也好,視頻問診也罷,它本身具有價值和可行性,只是需要有第三方互聯網公司來運作。”何毅說。
從環境來講,視頻問診營造了一對一的就醫環境。“醫生和患者都處于一個相對封閉、安靜的網絡診室里,沒有外面的嘈雜和干擾。而在現實中,更多的情況則是患者這邊話沒問完,那邊不斷有新患者進出,打擾醫患溝通,誰都會煩躁。”何毅補充道。
對話CEO
“醫事服務費”開收 互聯網醫療迎利好
《小康》:您如何看待兩會后的醫改措施?
何毅:醫改的核心問題是強調醫療資源下沉,即希望更多人能夠就近看病、治療。就近看病、治療需要基層醫療機構承擔更多診斷和治療行為,但是基層醫生是否有能力承擔,這是一個現實能力問題。多點執業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培訓解決不了短期問題,我覺得通過互聯網手段實現上級優質資源和下級醫療資源共享,從而提高基層醫院的接點和治療能力,切實可行。匯醫在線希望患者在初篩、初查時通過使用我們的平臺進行遠程問診,這一定位有助于醫療資源的下沉。
此次北京市提高醫事服務費對發展互聯網醫療來說是一個絕大的利好。根據全國物價和收入水平,匯醫在線最初定價標準設置為60元以上不等,一開始就有人質疑,“在當地一個專家號才8塊錢,你定這么高的價格會不會有人接受?”從這個意義和道理上來講,這種定價方式讓醫生的服務價格回歸,讓大眾意識到,原來醫生的價值不是八塊十塊,而且將來可能會更高。加之對外地就診的交通、食住等效果、效率和效益之間的權衡,醫改有助于引導大眾使用互聯網服務。
《小康》:如今各行各業都在講“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您認為互聯網醫療企業應如何創新?
何毅:創新首先是要創造有價值的事情,而不是簡單地做資源分配。現在有這樣一種現象,把優質資源從號販子手里通過互聯網進行分發,這種創新是絕對要不得的。我認為互聯網醫療企業的價值體現在它的工具屬性,這一屬性解決的是看病效率問題。看病是個很復雜的過程,特別是對于遠端患有疑難雜癥的病人。當他被確診為一個疑難雜癥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是去大城市找不同的醫院、不同的專家做進一步的診斷。此時他看病的效率就非常低。網絡門診普及后,患者可以在當地上傳所有的檢查報告、初步診斷意見和病理生化影像資料,然后選擇多家希望咨詢的醫院科室專家。整個線上問診結束后,相當于實現了一個醫患溝通、醫患信息對稱的過程。這個時候病人再來考慮接受哪家醫院的治療方案,這是解決了一個效率問題。互聯網醫療企業的創新應圍繞這一核心拓展。
《小康》:在線會診這一模式對哪些病癥比較適合?
何毅:從我們平臺的數據分析來講,腫瘤的預后、康復和復診,屬于兒科、婦科、骨科、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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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