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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話羅斯巴德“稅惡論”

  李煒光[微博]

   800年前(1215年)簽署的英國《自由大憲章》,是英國乃至世界憲政史上的里程碑,它最基本的原則之一,是限制乃至剝奪國王直接征稅的特權。

   50多年前(1962年),以自由主義著稱的奧地利經濟學派的力作之一《人、經濟與國家》在美國首次出版,作者穆雷·羅斯巴德(俄羅斯移民后裔,哥倫比亞大學哲學博士)在書中系統地研究了國家建構的理論,尤其是有關稅收的理論,可以說與《自由大憲章》的精神遙相呼應。

   如今,這本名著的中譯本終于得以與中國讀者見面。作為一名財稅學者,我讀羅斯巴德此書,更多是一種好奇,因為他提出了一個看似比較絕對的命題,即質疑“稅收正義的可能性”,除了羅斯巴德,以前誰都沒這么提問過。稅收正義,我們一向認為是可能的,但羅斯巴德認為不可能。

   讀過羅斯巴德此書的相關部分,我印象非常深刻,真的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我想,了解過他的理論之后,再來討論中國的稅收問題,效果應該會更好。

  “代理人”政府

   羅斯巴德在書中說,國家的特征主要有兩個:第一就是稅收,即物質的強制收入:第二就是對武裝力量強制性的壟斷。在他看來,這兩個特征只要具備一個,就可稱為國家了。而且,他把稅收放在前面,而武裝力量要想建立起來并發(fā)生作用,其基礎還是稅收,壟斷了稅收,也就壟斷了政治權和經濟權。

   羅斯巴德關于“稅收”的論述,我理解其核心有如下三點:

   首先,政府的代理人是從稅收當中獲益的,否則他們就不會征稅了。“政府”和“政府代理人”這兩個概念,羅斯巴德區(qū)分得非常清楚。像我們一般都籠統地說,政府應該這么做,政府應該那么做,而羅斯巴德總是說“政府代理人”要怎么做。他認為,其實政府也是由一個個普通人組成的,普通人會犯的錯誤,他們也會犯。所以最重要的是,人們要想方設法給政府權力設立邊界,特別是稅收權,它屬于“權力的權力”,必須制定一種“規(guī)則的規(guī)則”去約束它。由此,如詹姆斯·布坎南(美國著名經濟學家、公共選擇學派代表人物、1986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所說,稅收成為最廣義的政治憲章的一部分,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認識。

   其次,稅收的主體即納稅者,或者叫生產者,并不能從稅收當中獲益,這是羅斯巴德強調的。對此,我們經常有點含糊,羅斯巴德不含糊。我們想,納稅人可以享受公共服務,甚至得到政府的某些補貼,因此獲益。但羅斯巴德說,要算總賬的話,生產者從稅收中遭受的損失要比收益大,他是受損的,并不能真正得益。這一點,是羅斯巴德對稅收本質的看法。

   第三,稅收正義是可能的嗎?羅斯巴德堅持純粹的“稅惡論”,正義和稅收不沾邊。這個觀點非常絕對,而在讀這本書之前,我覺得羅斯巴德這人說話確實有點絕對。因為按這個邏輯再往前推,就變成稅收是不必要的,人們會想方設法取消稅收。這樣一來,問題就沒辦法再研究下去了,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起底“惡之稅”

   在這本書中,羅斯巴德從經濟學理論上定義稅收之“惡”,分析得很透徹,但他并不是要提出什么辦法來改變這個“惡”。羅斯巴德認為,有的是人知道該怎么辦,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把這個問題從本原開始一層層剝離清楚。

   換言之,經濟學分析不一定提出具體的政策建議來,它告訴我們自由市場必然帶來自由繁榮、和諧秩序,而強制和政府干預,必然導致霸權、沖突、無效率和混亂。至于該采取何種政治路線,要取決于大眾或實際操作的人,根據自己所持有的價值觀來做。這也是羅斯巴德思想的一個特點。

   接著我們一起來看看,羅斯巴德是怎么抽絲剝繭地論證“稅惡”的。

   舉個例子,如果政府要為自己的財政收入和支出做預算的話,黑社會之類犯罪分子同樣需要。政府征稅,黑社會也要強行取得收入,那就是保護費。政府發(fā)行欺騙性的貨幣,有意識地制造預算赤字,刺激通脹,而黑社會可以制造假幣。所以本質上必須弄明白,從人類行為學角度來看,政府和強盜之間行動的后果沒有多大的區(qū)別,他們都是市場上的強制干預行為,都以犧牲他人的利益為代價,使一部分人受益,而另外一部分人受損。所以,政府與犯罪集團之間只有程度上的差異,沒有性質上的區(qū)別。

   問題還在于,兩者之間經常互相轉化,政府在一定條件下,可能轉化為犯罪集團,而犯罪集團也有可能在一定條件下轉化成政府。有名的“奧爾森困境”(即個人從自己的私利出發(fā),常常不是致力于集體的公共利益,個人的理性不會促進集體的公共利益)也談到這樣的問題。民國初年,悍匪白狼橫行鄂豫皖陜數省,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后來被軍閥馮玉祥出兵剿滅。從此,軍閥取代流寇向當地民眾征收錢糧充作軍費,就是這方面轉化的一個鮮活例子。

   羅斯巴德對“稅惡”現象的探討,很多中國人可能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政府官員更會表示反對,但他說的有沒有道理呢?有很多例子,證明羅斯巴德所言真的是一針見血。

  納稅“道德經”

   在羅斯巴德看來,稅收不僅是一種“惡”,而且是一種無法克服的“惡”,人類無從建構一個不包括偷竊的稅收定義,故“稅收正義”不可能存在。

   既然稅收本質上為“惡”,為什么人們還需要面對稅收呢?西方有一句諺語:只有死亡和征稅是不可逃避的。羅斯巴德認為,這是無可奈何,并不是人們多么歡迎稅收,而是沒辦法。政府本身就是一個“惡”的存在,只不過它是“必要的惡”而已,稅收同樣如此。

   當然,當今社會對“稅惡”問題的研究,與羅斯巴德這本書半個世紀前出版時相比,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有調查數據表明,在一些發(fā)達國家,自愿納稅的人比例逐漸增多。澳大利亞昆士蘭科技大學教授本諾·托格勒曾經指出,納稅人和政府之間的關系,與稅收道德問題直接相關。他說,在澳大利亞,由于自我評估申報課稅制度的推行,以及公共管理透明度的增加,納稅人和政府之間的關系得到了改善。據1981年的調查,有48%的受訪者認為,逃稅于理于法都是錯誤的,1995年這一比例上升到62%,而且有繼續(xù)上升的趨勢。這說明澳大利亞公民依法納稅的信念日益堅定,稅收道德水平有了很大提高。

   這是現代發(fā)達國家中出現的一個新現象。或許可以這么說,上述發(fā)達國家的法治、規(guī)則比較健全,而且稅制是通過代議制由全體國民共同制定的,這就有助于提高納稅人對稅收的認同和接受,甚至主動納稅,都是有可能的。

   在許多發(fā)展中國家,由于民主和法治的日益增強,稅收也逐漸成為規(guī)則行為,這就不能簡單地把稅收跟土匪搶劫等同看待了。面臨土匪搶劫,人們的態(tài)度肯定都是消極的,因為不會有積極的被搶劫者,說愿意被搶劫,被搶劫很高興,這在邏輯上講不通。但通過健全法治,通過人民代表大會或議會納稅人代表性的提高,會逐漸改善納稅人對稅收是“惡”的看法,從而出現積極的納稅人。比如,可能會有人去世之前要求將最后一筆財產交給國家,就像過去黨員犧牲前那樣,最后一點錢都交了黨費。可能會有這樣的人,在邏輯上也講得通,但不能反過來說,會出現積極的被搶劫者,不會有這樣的人。

   我不知道,包括羅斯巴德在內的奧地利學派經濟學家,對這樣的新變化會怎么想。

  “食稅者”亡國

   羅斯巴德還認為,政府預算過程是對個人自由選擇的強制性干擾。他首先否定的,是政府的中性原則,以及“中性稅收”存在的可能性。

   我們國家的稅收理論,以前基本上是從前蘇聯照搬過來的,長期堅持“國家分配論”。改革開放之后,又生搬一些西方的稅收理論。與奧地利學派“稅惡”的觀點不一樣,我們一向認為稅收可以是中性的,只要不妨礙市場的投資,不干預投資者的行為,就可以是中性的。

   但羅斯巴德指出,稅收的中性特征并不存在。在他看來,社會通常分為“納稅人”和“食稅人”兩種群體,有一些人純粹就是納稅的,有些人表面上納稅,實際上沒有納稅。比如政府官員的所謂“納稅”,只是一種“記賬”上的變化。羅斯巴德強調,可以肯定,在任政客的個人工資收入,百分之百來自于稅收收入,他本人不會為此真正繳納稅金。

   我們的主流稅收理論一直認為,所得稅是比較公平的,但羅斯巴德反對。他說,稅收的任何增加,都會使寄生于生產者的人(“食稅人”)取得更多的收入。其實,這種事情在中國歷來就有,只不過我們沒有明白地揭示出來而已。

   提到中國歷史,我們不妨再舉個例子。明末四公子之一侯方域,是當時有名的文人,他在《壯悔堂文集》中指出:“稅加之,兵加之,刑罰加之,勞役加之,水旱瘟疫加之,官吏侵漁加之,豪強吞并加之,百姓一,而加之者七。”

   老百姓要面對如此之多的惡性加稅,迫使越來越多的人想方設法脫離底層納稅群體,導致稅源日益枯竭。明王朝迅速崩潰滅亡的關鍵原因之一,就是因為稅收制度出了大問題。

   最具諷刺意味的是,給了明王朝致命一擊的下崗驛卒李自成,起初也勉強算“食稅人”一名呢。

   作者為天津財經大學財政學科首席教授,作品有《稅收的邏輯》等。本文由本報記者譚洪安根據作者近期在羅斯巴德著《人、經濟與國家》中文版研討會上的發(fā)言整理,經作者本人審閱。感謝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毛壽龍教授、浙江大學[微博]出版社啟真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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