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ZUK CEO常程

　　【尋找中國創新榜樣】聯想的“創新奇兵”怎么做？

　　《中國經濟周刊》 記者 孫冰 | 北京報道

　　智能手機領域又有一位出身不凡的玩家入場了。8月11日，聯想集團[微博]旗下的互聯網子品牌ZUK發布了首款產品Z1。去年10月，聯想集團成立了從事互聯網業務的子公司——神奇工場，并于隨后發布了ZUK品牌。在經過10個多月的秘密打造之后，ZUK的首款產品終于露出了真容。

　　至此，聯想系一共擁有4個主要的手機品牌：針對運營商定制和中低端市場的聯想、主打中高端市場的MOTO、定位于高端市場的Vibe和互聯網子品牌ZUK。半個月前，聯想財報顯示其移動業務巨額虧損，一向沉穩慎言的聯想集團CEO楊元慶[微博]甚至毫不隱諱地在媒體面前痛批聯想移動：“你們太慢了，拿榔頭敲都敲不醒！”可見，他是真的急了。

　　作為唯一一個“體外孵化”的品牌，ZUK能否成為聯想的“創新奇兵”，并承載楊元慶復興聯想移動業務的重任呢？

　　“光腳”進場，不做“富二代”

　　每隔幾個月就會冒出一個新品牌，恨不得每周都有新機型上市，國內智能手機市場已經是紅海一片，競爭可以用慘烈來形容。進場較晚的ZUK還能卡位成功，并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嗎？這是ZUK CEO常程要面對的首個問題。

　　“做產品是分早晚的，但做好產品是不分早晚的。現在手機是很多，但真正的好東西其實還是少的。”常程告訴《中國經濟周刊》記者，這個并不是他憑空的猜測，而是在籌備ZUK的時候，經過充分的調研發現的。

　　常程說他們在前期調研設計產品的時候發現，用戶選擇手機時常常遇到兩個問題：一是機器很好很喜歡但太貴，超出承受能力；二是確實很便宜，但其實并不是心里最想要的那個，只是因為便宜才購買的。

　　“我們在這里面發現了機會：就不能造出一部又好但又不貴的手機嗎？”常程表示，“說糙一點兒，做手機和開飯館一樣，又好吃又便宜的飯館一定是存在的，就看老板有沒有用心去做，能不能用盡全力讓客人吃得爽。”

　　于是，ZUK的首款產品Z1被定位為一款“讓用戶用得爽”的手機，打造了一款滿足重度用戶長時間使用，并且價格與性能均衡的手機。

　　常程舉例說，安卓手機的卡頓已經成為一個永恒的吐槽話題，而Z1主打的最大亮點就是非常流暢，這是研發團隊通過解決安卓系統的底層問題而實現的。還有Z1的U-Touch是全球首個在Home鍵的指紋芯片上實現全套手勢操作的解決方案，這對安卓手機也是一次顛覆性突破，也是對蘋果手機Home鍵的優化。

　　雖然進場較晚，常程自嘲是個“光腳的”，但是聯想的背景，還是讓很多人把ZUK視為一個“富二代”。常程卻表示并不希望ZUK留下太多聯想的痕跡，“我們并不希望成為一個‘富二代’，我們的股權聯想雖然投了70%，但他也只是投資者，要活下去，我們還是得靠自己。”“ZUK這樣做是聰明的，現在的年輕人誰會去買一部聯想的手機？！”一位不愿具名的手機廠商高層告訴《中國經濟周刊》記者，雖然是半開玩笑，但他表示，聯想帶給ZUK的雖然有渠道、資源上的優勢，但品牌上并不一定是好事。

　　“聯想給人的印象是一個大叔，很沉穩，不太有變化，不太接地氣，這確實很難使90后的年輕人產生共鳴和品牌認同。”常程說，聯想過去的手機業務過于依賴運營商渠道，太多的廉價機型傷害了品牌。

　　“其實這部ZUK手機身上，有我們過去在聯想很多成功的地方，但是更多的是失敗教訓。”常程坦承，他希望ZUK能做“一些比較酷的事情”。

　　“體外孵化”，聯想“賭很大”

　　無論是華為做子品牌榮耀，還是中興做子品牌努比亞，其運作方式都是在集團內部成立一個單獨的BU（Business Unit，事業群），而聯想則是把業務放出來，進行“體外孵化”。據記者了解，加入ZUK的所有原聯想員工，包括常程在內，全部與聯想簽署離職協議，重新編排工號。

　　目前，ZUK的團隊大概有400多人，有大概一半來自于聯想，主要是技術團隊，而軟件團隊則主要是從騰訊和360挖來的，市場公關也大多來自外部，比如搜狐、人人等。

　　常程表示，以這樣的方式做ZUK，聯想真的“賭很大”，他甚至認同了“孤注一擲”這樣的描述。他表示，“對我們來說是孤注一擲，對聯想來說也是孤注一擲。聯想能花這么大的力氣去做這件事情，把我們這么多人放出來，讓我們這么肆意地去‘玩’，可見這對于聯想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次嘗試。如果我們這個團隊和項目或者說這個模式成功了，這對整個聯想的借鑒意義很大。”

　　楊元慶曾對常程如此解釋為何要以“體外孵化”的方式做ZUK：“大公司轉身慢，希望ZUK可以更接地氣，放一條小船出去可能會跑得快一些。”聯想手機業務發展遠不如預期也讓楊元慶意識到，手機跟PC不一樣，后者可以依靠市場和公關力量拉動，但手機只能靠產品拉動，只有創新才能做出好產品。

　　但常程表示，像聯想這樣的大公司在體制內創新太難了，因為內部復雜的利益格局很難被打破，環節又太多，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每個人都以為：我是在嚴格履行職責，但實際上已經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阻礙創新了。

　　“聯想能走出這一步真的很有勇氣，很多中歐商學院的校友都曾經來ZUK取經，如何在一個大公司里面孵化出一個新業務？這其實是大家都會遇到的問題。比如，海爾也做過類似的嘗試，但并沒有成功。”常程說。

　　當然，常程也“賭很大”，他說有很多老朋友非常關切地問他：“你怎么就出去了呢？”

　　2000年，常程一畢業就加入了聯想，曾做過臺式機研發、筆記本研發、手機研發，后來還轉身到移動互聯業務，打造了聯想的樂商店等移動互聯網產品。15年時間里，他一路做到了聯想集團副總裁。突然之間，一直做產品和研發的常程被推到了前臺。

　　“說實話，在大公司里面做到我的位置已經很舒服了，但我還是想做點兒事情。”常程說，自己還是蠻適應從“常總”到“常掌柜”（粉絲在微博上對常程的稱呼）的變化。

　　在開放預約的短短幾天里，Z1的預約量超過了218萬臺。8月18日和25日兩輪總量4萬臺的開放購買，都是幾分鐘內售罄，而且京東用戶的好評率達到了98%。

　　“新手機都要有一個產能爬坡的過程，相信很快就可以滿足需求。”常程對供應鏈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在這方面“富二代”確實比較有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