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人大代表吳光純、高亞飛:
【兩會聚焦】融資難是每民企每個月都繞不開的坎兒
《中國經濟周刊》 記者 侯雋|安徽六安報道
“這是我第三年參加全國兩會,也是我第三次準備帶上有關中小企業融資難的議案進京,議案是根據自己在基層一年的調研和自我經歷的總結,希望2015年中小企業融資難能夠破題。”全國人大代表、安徽省六安市九棵松現代生態農業公司董事長吳光純對《中國經濟周刊》表示。
根據吳光純的調研,安徽省六安市個體經濟活躍,但是隨著當前國家經濟和金融環境的不斷變化和調整,整體形勢不容樂觀,很多企業面臨著歸還銀行貸款和回流資金緩慢的沖突,從而不得不背負高額的融資成本,花費巨大的精力從民間借款來緩解壓力。
六安市位于安徽西部、大別山北麓,俗稱“皖西”,是著名的革命老區、大別山區域中心城市,也是經濟相對不發達地區。據國家統計局六安調查隊最新數據顯示,2014年六安市全體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3005元,同比增長11.4%,絕對值位于安徽省第14位。
六安市以前是農業型城市,目前正處在經濟轉型中,正在進行工業化道路探索,尤其是在礦山冶金、機械制造、紡織服裝、輕工、農副產品深加工等領域。
六安市政府網站數據顯示,六安市現有注冊個體工商戶12.9萬戶,從業人員32余萬人,注冊資金51.1億元;私營企業14537戶,其中注冊資金100萬元以上的私營企業2387戶,500萬元以上的1067戶,1000萬元以上的789戶,億元以上的29戶。
可以說,六安是一個典型的個體經濟發達、小微企業非常集中的中小城市。
六安市女企業家協會會長姚喜蘭對《中國經濟周刊》表示,六安市的中小企業多從事紡織、加工制造、汽車配件、能源加工等行業,屬于利潤較低、抗風險能力較差的企業,一旦經濟大環境下行,受到的影響就立竿見影,因此很多企業家都是精打細算過日子。制約他們發展的最大桎梏是融資難、貸款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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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貸是中小企業發展的“攔路虎”
全國人大代表、安徽省浩翔農牧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高亞飛對《中國經濟周刊》表示,目前所有中小企業紛紛吐槽的所謂融資“難”,是因為門檻高、手續繁雜,尤其是農業企業流轉的土地和建設的養殖用標準化場房,因無法辦理相關產權證件而無法抵押融資,存欄的生物性資產也無法辦理抵押融資。
而融資“貴”則表現在:首先,涉農產業基本上都要通過擔保公司進行融資,增加了擔保費的成本;其次,銀行很少開展循環貸,在貸款到期時,為保證信譽度,自有資金不足時,只有想辦法湊資金“過橋”,成本遠高于銀行利率。
姚喜蘭則認為,“中小微企業貸款難的原因主要有三個方面:一是企業沒有抵押物;二是小微企業體量太小,沒有話語權;三是小微企業貸款額度小,銀行辦理成本高、風險大。”
吳光純代表向《中國經濟周刊》記者表示,企業融資難和融資貴是老生常談的話題,但是又確實是民營企業家們每個月繞不過去的坎兒。“別看很多民營企業家表面看起來很風光:開豪車、有奢華的辦公大樓,其實很多企業家內心時常煎熬:常常為幾百萬、甚至幾十萬塊錢而發愁。”吳光純說。
安徽省西商集團董事長黃勇告訴《中國經濟周刊》,續貸對企業來說是攔路虎,比如單筆貸款多的一般在1500萬到2000萬元,在貸款到期的情況下,不可能把企業停產,專門留出這筆錢放在賬上。“如果這樣,平時就需要2000萬到3000萬的資金放在賬上,不能使用這筆錢,否則貸款還不掉,銀行系統立刻會收到預警信息,這樣所有銀行都不會再提供貸款了。”黃勇說。
“中小企業融資難是世界性難題,在中國尤為突出,造成中小企業融資難、融資貴的原因主要是融資渠道窄、信息不對稱。”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微博]金融學教授劉俏指出,當前“跑路”的企業老板幾乎都涉及民間高息融資,也從一個方面折射出當前中小企業融資困境。
六安安徽星昊投資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張本奎告訴《中國經濟周刊》,地方中小企業不得不長期面對一個事實:企業的利潤常常不足以支撐本身的生存和發展,因為難以融資,不得不去借高利貸,結果深陷泥潭,所有的利潤都不夠還高利貸的利息。
“在民間,20%利率的高利貸并不算高,而企業的利潤率往往只有10%左右,一些種植養殖企業,利潤甚至只有5%。以1000萬元貸款到期為例,目前市面上的融資成本普遍為月息5~8分,按月息6分、期限兩個月計算,就需要支付120萬元的融資費用。正常企業的利潤僅為10%左右,如企業的年銷售收入為3000萬元,利潤也就300萬元,除去融資費用,所剩無幾。”張本奎無奈地感慨。
抱團取暖的金融創新服務聯合會
2015年2月8日,六安市星昊金融創新服務聯合會成立,這是該市100多家中小企業為解決融資難題,自發成立的一個融資機構,旨在為符合銀行續貸政策且生產經營正常的企業提供免擔保、零抵押、低收益的短期投資資金,幫助企業專心致力于生產經營,不必再為償還到期貸款支付高昂的成本。
高亞飛代表對《中國經濟周刊》表示,這是中小企業一種抱團取暖的做法,因為按照大部分商業銀行規定,企業必須還完舊賬才能借新賬。一些中小企業和三農企業,因為運營資金幾乎全部拿來投入生產,為了還貸不得不向小額貸款公司或是民間個人借錢,以保證續貸資金可以繼續保持企業正常運營。業內稱之為“過橋貸款”。過橋貸往往有兩三個月,如果換算成年利率更是高達30%以上,高出銀行利率三四倍。而該金融創新聯合會則是在以往資產轉移過程的基礎上,增加了第三方資金搭橋這一過程。正是因為增加了這一過程,中小企業的發展得以延續,銀行方的經營風險得以清零。
“我們仔細學習過時下風行的P2P融資,但發現P2P融資缺乏法律保護;網貸平臺倒閉頻繁;頻發的跑路事件讓人望而卻步,因此,這種聯合會讓中小企業與銀行之間的合作形成了一種新的關系,同時,多方合作達成的誠信鎖鏈確保了整體的穩定性,將運轉不良的企業剔除出這個模式,從而保證了系統的良性運轉。”姚喜蘭對《中國經濟周刊》表示。
“但是我們的力量其實也是有限的,因為我們只有6000萬資金,已為六安50余家企業提供了續貸綜合金融服務。我們只提供短期投資服務,在接到企業的申請后,第一時間到企業了解情況,對于特殊情況區別對待,先墊還貸、續貸扣款等合理性解決存在的問題,并且因為都是當地企業,在征信上可以保證。”張本奎說。
“安徽是一個從來不乏創新的地方,從農村土地包產到戶到農村稅費改革的試驗試點,始終在不斷探索,在不斷創新。我懇切建議政府及金融辦、銀監等部門能進一步解放思想,轉變觀念,大膽嘗試,出臺具體扶持政策,如貼息、獎勵等,鼓勵支持金融創新,服務實體經濟。” 吳光純代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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