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精神吸引著無數人去不斷挖掘自己與世界的無盡潛力。對于藝術家而言,對藝術世界的探索也是永無止境的,這也是藝術的魅力所在。
文 本刊記者 張越
2013年11月4日,“大道之行——陳仕彬書畫世界巡展”第二站法國盧浮宮展覽剛剛結束,記者雖沒能親到法國領略這場藝術盛宴,卻有幸在陳仕彬的藝術工作室——大道堂藝術館大飽眼福。
五年前,陳仕彬為汶川大地震創作的作品《眾山皆響》撼動了美術圈,也因為這幅畫的緣故,陳仕彬一直對汶川有著特別的感情。2013年是汶川大地震五周年,陳仕彬重回汶川,進行了數周的采風,親歷汶川從5年前的一片廢墟到今天災后重建后人民安康的蛻變,不能不讓他生出無限感慨。于是陳仕彬寄情筆墨,創作了一組反映新汶川自然山水與風土人情的作品,以“汶川新貌”為主題的系列作品由此誕生。這些作品隨陳仕彬的書法代表作品《奧林匹克(宣言)賦》書法長卷一起走出國門,在法國盧浮宮展現給了世界人民。
這一系列畫中有一幅格外醒目,也許是陳仕彬工作室展廳的布局緣故,一幅《水磨古鎮》獨占一面墻。這幅畫描繪的正是汶川災后重建第一鎮水磨鎮,雖然記者未曾親臨水墨古鎮游訪,但這片漢族與少數民族的交融區,其內地風情和藏羌文化交相輝映,西蜀人文和禪佛文化聯袂綻放的地理風情卻讓我向往已久。而今,陳仕彬竟用筆墨將這高山峽谷、湖光山色、古街淋漓、風情四溢的民俗風光合而為一,展現出了水磨古鎮災后的新顏,記者在觀賞作品之時,神思其已漂游遠方,神游他鄉。
我雖未見過陳仕彬的代表作《眾山皆響》的真貌,但這幅《水磨古鎮》也已在我心中有了十足的分量。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這句出自《禮記·禮運篇》的為人津津樂道的醒世名言,其闡述的是儒家的最高政治和社會理想——大道施行的時候,天下為人民所共有。陳仕彬借用其“大道之行”,除了寄托這方面的理想,更是鞭策自己要“行大道,承古韻,力自新”,希望自己能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心態走好未來的路。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在陳仕彬個人美術館的櫥窗里陳列了數幅“古畫”,我深知放在這樣重要位置的畫一定非常珍貴,但記者看半天卻看不出作者為誰。然與陳仕彬聊起天來方知,那哪里是什么“古畫”,那畫竟然是陳仕彬19歲時創作的作品。19歲竟能創作出這樣成熟老練的畫作,的確讓記者為之震驚!
時光荏苒,如今尚不到50歲的陳仕彬,從事書畫創作卻已有30余年。在陳仕彬籌備個人美術館開館之際,他匯總了人生各個階段的作品,甚至找出了他創作的第一幅山水畫。他想借此反思自己所走過的路,也算是對自己藝術之路的一個總結。
陳仕彬30歲出蜀入京,30歲前的15年,陳仕彬浸潤在四川的山水之中,讀書教學,閉門臨池,實是奠定了自己書畫創作乃至人生的根基;30歲后的15年,他寄身京城,問道師友,書畫創作之余,受儒家“經世致用”思想之影響,對文化事業投入頗多,創辦了PHE(和平、健康、環保的英文縮寫)國際青少年書畫大會,并策劃把“華夏文明傳承創新示范區”甘肅的白銀打造成“中國兒童美術的敦煌”,在那里建立世界青少年兒童美術博覽館。這雖耗費不少精力,但亦算有所收獲。陳仕彬希望以此進一步入世勵煉,擴充胸襟,修好畫外之功。
然而縱觀陳仕彬走過的這30年,似乎看得見貫穿其中的一條主線,那就是“行”。
古人云:“登高必自卑,行遠必自邇”。陳仕彬深以為然。“行”不僅貫穿著陳仕彬之前的整個藝術旅程,也是他接下來書畫創作與自我勵煉的重點。
陳仕彬所謂的“行”分為兩個方面。其一即行走于山川自然與書房畫室之間。陳仕彬說,山水畫家要為山水代言,非飽覽沃看,胸中有丘壑不可。他從黃賓虹九登黃山,五上九華山,四游岱岳、西湖、富春江,足跡遍布神州,其一生所作速寫達萬件中感悟頗深。陳仕彬發現,黃賓虹就是通過這十幾年的壯游而將自己融入自然,體驗生命,尋證中國畫的靈魂,同時也是在自然中尋證古人的畫法與理法依據。而生于川南的陳仕彬,自小便有山水情結。他曾為搜盡群峰而險游野猴襲人的白熊溝;曾為感受自然而獨居深山一周,并在突遇的雷電中幸存……其實每一位畫家都有著不同的卻難忘的關于“行走”的故事,陳仕彬的故事絕非只言片語就能道盡。然而這些年的游走卻并沒有讓陳仕彬盡興,接下來的幾年,陳仕彬還要做一系列詳細的外出采風寫生計劃,走出畫室,搜盡奇峰打草稿。除去游走于神州大地,書房與畫室之內的修煉又何嘗不是一種特殊的“行走”?陳仕彬始終徜徉于書海與傳統經典之中,他認為這才是每個中國畫家的享受與必修課。
其二,陳仕彬還要通過交流展覽行走世界各地,觀照自己的創作。回顧之前的五次展覽,對陳仕彬皆有著較為特殊的意義。在陳仕彬18歲師范畢業的時候,他就在學校里舉辦了人生中的首次個人展覽,這給陳仕彬投身藝術莫大的信心。之后是20歲時策劃組織的“五青年書畫展”,當時在川南造成了較大的影響。第三次展覽是2006年在廣州會展中心舉辦的個展,那是陳仕彬走出四川之后的首次展覽。然后就是2008年在中國國家畫院美術館舉辦的“大道無門”書畫展,和今年4月份陳仕彬個人美術館開館時“大道之行”北京首場展覽。而此次法國盧浮宮專場的展出,是陳仕彬首次在國外展覽,他也希望藉此為書畫藝術和中國文化的海外傳播盡一分綿薄之力。
“書畫雙絕的巴蜀奇才”
陳仕彬是書畫界有名的“書畫雙絕的巴蜀奇才”。這個稱號絕不是記者送之的美名,其實在記者結識陳仕彬之前,就對此早有耳聞。
古人云:“畫法全從書法出”,陳仕彬對此深信不疑,他說,中國的書法對中國畫家而言就好比素描之于油畫,如果國畫家沒有書法的基礎,其美術創作發展到一定階段就會遇到瓶頸。陳仕彬的作品充分體現了這一點。他的畫作既有青藤的放逸,也有八大的圓渾,還有石濤的率樸和金農的奇崛,他充分將書法精神和人文氣質放大在了大景象中,這不僅使畫作造境與寫境渾然其中,也使畫作的題跋成了書法的精品。
陳仕彬的書法在其長達30年的探索道路中吸收了多方面的營養。他的書法貼近黃庭堅,又雜糅張旭、懷素、王鐸、傅山等前賢,在大道堂藝術館展廳中較為抓眼球的一件八尺四條屏的草書作品,通篇氣韻連貫,灑脫不羈,而字里行間法度嚴謹,意境高古。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書法的境界最能反映藝術家的境界,但這種境界上的修煉,卻不是一朝一夕的。陳仕彬的童年是在文革中度過的,在他5歲的時候就曾在自己家中的雙扇大門上用宋體字寫了五個大字——毛主席萬歲。這五個大字吸引來了前庭后院的許多鄰居,大家都不敢相信這是個5歲的孩子寫的,正是這五個字開啟了陳仕彬練習書法的大門。
在那樣的年月,陳仕彬并沒有投師問教,但在他的家里的每一個角落,他從小到大學習過的所有課本的邊邊角角上,都布滿了陳仕彬的字。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陳仕彬就這樣不知不覺地走進了藝術的殿堂。
到了18歲的時候,陳仕彬就開始參加各類展覽和競賽,那時他的書法就已經在同仁中脫穎而出。后來,由于受到蜀中大收藏家李鐵夫家傳藏品和后人李其津先生以及王朝聞先生、鐘佛履先生的影響,他的藝術潛質被開啟了。到上世紀80年代初,陳仕彬也開始了書畫收藏,他在謝無量、張采芹、張大千、馮建吾等諸多名家的真跡中吸取了豐厚的藝術營養,后又經20年的磨練,探索出了一條屬于自己的藝術之路。
而縱觀陳仕彬近20年的繪畫作品,他對繼承傳統與對當代精神的轉化探索是從未中斷的。他大量吸收前輩繪畫技藝的精華,仔細觀察他的作品,其中隱隱所現者,黃賓虹、黃秋園、陳子莊、李可染、傅抱石……在此基礎上,陳仕彬在筆墨技法上又有大膽的實踐,他早在1990年就有了極具個人風格的冰川山水。但陳仕彬并沒有就此定格,而依舊在不斷地探索中尋求改變。
陳仕彬認為,在美術創作上,最優秀的藝術家不一定在很短的時間就有了固定的風格。那樣藝術的探索精神將會逐漸消失,潛力也無從挖掘。
的確,探索精神吸引著無數人去不斷挖掘自己與世界的無盡潛力。對于藝術家而言,對藝術世界的探索也是永無止境的,這也是藝術的魅力所在。“搜盡奇峰打草稿”不僅要求藝術家“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更要求藝術家在藝術的博大精深中尋找閃亮的珍寶,并將其雕琢成被世人認可的藝術珍品。
陳仕彬的遠行才剛剛啟程,在他的座右銘中還有一句話,即荀子所言:“不誘于譽,不恐于誹,率道而行,端然正己,不為物所傾,夫是之謂君子。”“率道而行”四個字正好與“大道之行”相契合,陳仕彬以此自勉,默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