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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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05-20

　　陳哲

　　外灘地王案一審落定，上海市一中院宣布SOHO中國對8-1項目股權收購無效。盡管法庭使用了超乎尋常的篇幅來支撐這一裁定，被告方SOHO中國等仍選擇將二審起訴狀遞向上海市高院。同時，判決意見也在法律界引發了熱烈討論。

　　一審判決的支持者認為，法院通過對法律條文的充分運用和合理闡釋，有效地保護了股東方的優先認購權，且認為判決有里程碑意義，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為后續案例和法條改進提供參考。持相反論點的也不在少數，他們認為，判決混淆了股東的優先認購權和項目的控制權，對《公司法》突破太大，動搖了現行法條的基礎。

　　這樣的爭議，讓我想起過去幾年在國內頗有反響的一部律政美劇——Boston　Legal（波士頓法律），劇中主人翁是波士頓一間高級律所的兩位大牌律師。74歲的Denny　Crane，保守的共和黨人，有著6000多場不敗金身，他是現行法律頑固的衛道者，將法條玩弄于股掌之間，庭辯中能一針見血。40出頭的Alan　Shore是律所新晉合伙人，正義感十足，常對現行法條發起挑戰，擅用人性化和激情的結案陳詞贏得官司。

　　兩人風格迥異，甚至在法庭上就同一宗案件針鋒相對，但庭下卻是莫逆之交。被該劇粉絲奉為經典場景的是二人在律所例行的陽臺夜話：雙方縱然在理念上大相徑庭，卻因彼此的才華和對同一行業的尊重而惺惺相惜、亦師亦友。

　　回到地王案件，這樁世人矚目的項目股權糾紛的沖突來源，或可類比上述劇中人對法律的理解和追求的不同，相信即便最終判決結果不變，爭議仍會延續下去。但對于一個即將出土的大型地標項目和均投入了巨大成本的控辯雙方而言，迫切需要的是更為開放思路來求同存異。

　　坊間有消息稱，潘石屹[微博]在5月14日的年度股東大會上放話，二審起訴已遞交法庭，即便敗訴亦不放棄項目。該消息并未得到SOHO中國的確認。

　　自2010年至今，外灘地王已經歷經三年多的起伏波折，以復星為首的老股東在其中的投入自不待言。潘方作為后進者，同樣損耗了大量的資金和時間成本。項目目前由復星方獨自運作，如果潘石屹以持久訴訟的姿態行事，SOHO中國方數十億資金投入幾乎將長期無效沉淀，而項目今后重要節點上可能仍會因股東意見不合而推進緩慢。即便SOHO中國方二審翻盤，可以想見復星亦難以接受，案件仍成死結。從商業角度，這將是一個對雙方都傷害巨大的結果。

　　一審判決令股權結構恢復到交易前狀態，但這可能并非最終的結果。由于規劃方案分歧和公司戰略的轉向，證大對8-1項目已意興闌珊。大病初愈的綠城，對已增值的項目股權的態度，進可攻退可守。然而，如果SOHO中國退出外灘項目，則目前的浮虧則將成為切實的割肉，其借助該地標項目奠定轉售為租戰略的一大基礎也不復存在。

　　所以，潘石屹“絕不放棄項目”的表態，其耐人尋味之處在于，“不放棄”同樣意味著雙方重回談判桌的空間仍然存在。南北兩派商業的標志性人物能夠在一場類似“陽臺夜話”的和解中達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