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丁磊 荊寶潔 北京報道
從微博紅人到詐騙嫌疑人,禹晉永的轉身并不華麗。近日,北京市海淀區檢察院確認,8月17日,中國世代投資控股集團董事局主席禹晉永因涉嫌合同詐騙罪,已被批準逮捕。
在此之前,禹晉永的身份是中國世代投資控股集團創始人、總裁,他對外宣稱的另外一個身份是北京大學公共經濟管理研究中心理事長、高級研究員。
2011年底,禹晉永曾發微博稱:“元旦后我們就放年假,和往年一樣正月十六后再上班,大家歡呼雀躍奔走相告。一個小姑娘哭了,我問她你是嫌年終獎少還是有啥不開心的事?她說都拿到6位數了,沒有想到這么多。”一時間引發了網友熱議和極大關注。
已披露的信息顯示,禹晉永案源于9年前收取但并未退還的投標保證金。2003年5月,北京一家軟件公司因需投標一軟件園項目向禹晉永控制的“北京凱愛投資有限公司”的賬戶內匯入投標保證金50余萬元。付款后,該公司發現投中標情況不正常,屢次向禹晉永要求退還保證金未得退還。此后,前述軟件公司多次針對此事進行舉報未獲受理。2012年5月,該軟件公司重新啟動舉報程序,隨后北京市海淀公安分局以涉嫌詐騙為由將禹晉永刑事拘留。
禹晉永被檢方批捕,使得備受爭議的他以及所屬公司的成長軌跡最終浮出水面。
國美“光環”虛實
“大家開始以為他很牛的,因為他號稱自己一手打造了國美的商業地產版圖,所以,我們也曾經找他談過生意”。一地產關聯業務公司前中層人員說。
此語道出了禹晉永生意早期引以為傲的職業履歷。禹晉永也曾這樣對一位曾與他有過接觸的人士稱,“我跟政府的關系很好,黃光裕(國美集團創始人)擁有的很多地都是靠我拿下來的,起碼,在很多拿地過程中,我是起了很關鍵的作用的。”
彼時,禹晉永剛剛從國美集團離職。在他的表述中,禹晉永多次稱,“我跟黃光裕是合作關系,并非是雇傭關系,黃光裕擁有的很多土地,都是由我拿到轉手賣給他的”。在與其它媒體的交談中,禹晉永還自詡了一個稱號——“黃光裕背后的地產男人”。
這種表態僅顯示對禹晉永非常有利的一面,而另外一面則顯得并不光鮮。
2004年,禹晉永通過獵頭公司找到國美集團,彼時,黃光裕正嘗試發力商業地產,籌建國美置業公司。當時,擁有臺灣凱勝集團從業履歷,并且在地產圈擁有5年從業經歷的禹晉永,與躊躇滿志的黃光裕一拍即合,由禹晉永出任國美集團旗下國美置業的總經理。
公開資料顯示,國美置業成立兩個月后,就斥巨資8億元競得豐臺園科技總部核心商務區兩塊公建地,面積達35萬平方米。一個月之后的2005年5月,禹晉永在新聞發布會上宣布,將“斥資30億元打造全球最大的高科技體驗中心”。
在豐臺園科技總部核心商務區拿地,成了能夠查閱到的禹晉永在國美任職的全部成績。而實際情況也與此相近。一位知情人士稱,禹晉永入職國美之后,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培訓,工作上一直沒有突出的表現,最終只是幫助公司拿到后來被做成“國美商都”的那塊地,此后,就離職了。
該人士進一步稱,“他當時的離開,實際上是因為能力不行,相當于被開除的”。這種表態與禹晉永自己所言的“與黃光裕管理理念以及方式上的差異”導致離職的說法并不一致。對此,國美集團方面表示,“禹晉永確實曾在國美任職,但是,由于離職時間很久,不便做任何評論”。
如此,禹晉永與國美集團的“蜜月期”僅維持了7個月。而且,一位地產界人士評論稱,禹晉永在國美置業拿下的后來被建造成的“國美商都”項目,對國美地產業務發展影響巨大,這個地塊體量太大,當時又不算是核心商圈,盤活需要占用大量資金,這幾乎把當時的整個國美商業地產拴住。
“資本地產”的空殼
離開國美后的禹晉永,在2006年并未獲得蒙牛集團等大公司新的職業經理人機會。
但蟄伏數月的禹晉永卻“脫胎換骨”。2006年5月,禹晉永對外宣布,其在香港以10億港元的注冊資本金,成立了中國世代投資控股集團,并以境外13家基金作后盾,將運營“資本地產”。
在他當時的表述中稱,“在短短的幾個月中,(公司)投資近50億元巨資收購多宗土地,使集團的土地儲備超過萬畝,(公司)將再次演繹資本地產的神話。”
這種表態以及禹晉永宣稱的在國美置業的“成績”,使他得到部分企業的初步信任。前述地產關聯業務公司前中層人士稱,由于禹晉永身上的諸多光環,曾經找他談過業務。但雙方并未達成合作的原因,是前述地產關聯業務公司對中國世代投資控股集團實力起了懷疑。該人士稱,“按照世代所稱的公司辦公地址在立水橋甲9號,但是,實際上,我們最終被接待進了北方明珠西邊的一片低矮的并無具體名字的辦公樓。”
當時,世代投資號稱公司擁有北京北部五環附近的地標地塊“北方明珠”項目,然而,由于對“注冊資本10億港元的公司卻在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辦公”的質疑,最終前述公司放棄了跟禹晉永的合作。
該人士還稱,后來我們知道北方明珠項目屬于北京中聯亞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與該公司人士交流中,我們發現中國世代投資控股集團將很多屬于北京中聯亞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項目,直接劃歸到自己的公司并介紹給客戶。
中國世代投資控股集團這一做法,也引起了北京中聯亞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反感。北京中聯亞公司相關人士曾電話媒體稱,“我們跟禹晉永先生沒有什么關系”。
前述地產人士稱,“據我所知,禹晉永是將北京中聯亞房地產公司董事長史維學忽悠了,才敢以合作之名將中聯亞的很多項目放到自己公司的介紹中去。”
此外,禹晉永所鼓吹的“資本地產”概念,一直無人知曉其具體含義。而中國世代投資控股集團所稱的注冊資本10億港元,被指僅1萬港元。
高策地產服務機構董事長兼總裁陶紅兵稱,“禹晉永留給人最深的印象是會吹牛,在我印象中,禹沒有做過任何項目,沒有做過什么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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