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龍

　　記者李文龍在近日召開的中國發展高層論壇上，財政部部長謝旭人表示，今年將穩步推進房產稅改革試點。繼《政府工作報告》明確提出改革房地產稅收制度以后，政府高層的再次表態意味著房產稅改革試點擴圍已是大勢所趨。而結合我國稅改現狀以及當前的房地產形勢，謝旭人這一關于“穩步推進”的表述實際上大有深意。

　　正如溫總理在“兩會”后答記者問時所說，今年可能是最困難的一年，但也可能是最有希望的一年。因此政府把穩中求進作為今年經濟工作的總基調。在稅制改革領域，我國也進入一個攻堅克難的關鍵時期。謝旭人指出，鑒于當前我國流轉環節的稅收占比偏大，所得稅對應的直接稅占比相對偏小，下一步稅收制度改革的方向就是要增加直接稅的比重。而房產稅既是稅制改革的重要部分，又承載著公眾對其調控房價的期待，牽一發而動全身，有各種利益關系需要協調，因此在試點推開時也必須堅持穩步推進的原則。

　　業界人士分析，在目前階段房產稅推開首先要厘清征稅目的是什么，是為了調控房價，還是為了增加地方稅種，否則很可能同燃油稅一樣，陷入一個“加稅容易減稅難”的尷尬境地。正如國務院參事湯敏近日所表示，購房交易中通過地價相當于已經收了70年的稅，“在這種情況下等于加稅，就要特別小心謹慎，合理性非常重要”。

　　目前，上海和重慶房產稅改革試點已滿一年。盡管在去年年初房價過快上漲時，在一片呼吁聲中，兩地的細則高調亮相，但就試點效果看，征稅范圍和稅率均相對溫和，實際上對房價的調控效果遠不如限購等行政措施。也有一種說法認為可以用房產稅來取代限購、限貸等短期行政措施，運用房產稅這一市場化手段，能夠發揮市場配置住房資源的功效，這是平抑房價、打擊投資的治本之策。那么，房產稅顧及調控房價這一目標后，會否增加居民的稅負？

　　眾所周知，任何稅種的增加都是一柄雙刃劍，能否達到預期效果，能不能推進，需要統籌安排，既要明確征稅初衷，還要對市場、居民可能出現的各種反應預先進行評估，這也是房產稅改革試點必須穩步推進的原因。減輕小企業和居民的稅負是未來稅制改革的一個重要方向。謝旭人在本次論壇中也提出，完善結構性減稅政策，減輕居民的所得稅負擔。而同時，業界普遍預期，房產稅能夠為地方政府帶來穩定的新稅源。尤其是在當前土地出讓金下滑、一些地區保障房建設面臨資金不足之時，如何解決開拓新稅源與居民減負的矛盾？還需理順關系。另外，滬渝兩地的房產稅細則都提出，征稅的目的之一是為了合理調節居民收入分配，作為一項面向住房保有和交易環節的稅種，房產稅在推開時如何挑起這一重擔？如何平衡各利益主體的關系？還需加強政策出臺的基礎研究工作。

　　事實上，不論是從完善我國稅收制度還是房地產市場調控的角度看，推進房產稅改革的大方向已經確定。市場上也一直有這樣的預期。比如“兩會”前北京將試點房產稅改革的消息一度沸沸揚揚，近期許多媒體又紛紛報道湖北上報房產稅改革方案。業界人士認為，在住房交易中，購房者繳納的各種稅費已經不少，避免重復征稅是未來房產稅推開必須攻克的難題。這意味著，在房產稅推開的同時必須對其他的房地產稅費進行相應調整，應把稅種的增和減結合起來。

　　據了解，房產稅屬于從價稅，目前上海和重慶均按照市場交易價格進行征收。這個價格包含了土地出讓金、土地開發成本以及城鎮土地使用稅等。而70年的土地出讓金相當于地方政府已經一次性收取，房產稅能否與之相協調，成為衡量房產稅全面開征是否已經具備條件的重要前提。為此，全國工商聯房地產商會曾在“兩會”期間提交了一份議案，提出房產稅應考慮“土地使用費抵扣房產稅部分”再征收，否則就等于重復征收，這對已經支付土地出讓金的買房群體是不公平的。

　　值得注意的是，兩個試點城市均主要對增量房征收房產稅，也就是說目前的房產稅針對的是交易環節，那么對于房產的保有環節，面對龐大的征稅群體，房產稅改革應做出怎樣的制度安排？征稅范圍如何確定？試點中并未取得成熟的經驗。但是房產稅定位面向“多套和高端”征收，的確是共識，我國正在大力推進的重點城市個人住房信息聯網，也為擴大房產稅試點提供了技術支撐。只有把基本制度框架搭建好，房產稅這一牽動公眾心弦、對現行稅制形成深度觸動的制度性改革才能實現穩步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