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

　　3月1日，在國內作了半個月的停留之后，萬科董事長王石飛返美國，繼續他的哈佛留學生涯，但他此趟歸國留下的爭議卻沒有就此平息。

　　在他回國的這半個月里，萬科可謂風波不斷，從“安信地板(微博)門”到“花圈門”，無一不讓總裁郁亮疲于應對。盡管王石在這一系列事件中并沒有充當“滅火者”的角色，但一系列時間點的巧合，卻難免讓外界產生種種誤讀。

　　“王石郁亮爆發戰略分歧”、“王石歸來重掌萬科”，各種版本的流言讓萬科不勝其煩。“我們多次重申，王石主席在萬科的地位、角色沒有任何的變化，而關于主席與郁亮總裁之間存在所謂的戰略分歧，則更屬無稽之談。”萬科媒體負責人李鈞表示。

　　作為萬科精神標志的王石，其留學海外已有整整一年的時間，但其公開的職務仍然是萬科董事會主席；而萬科總裁郁亮作為萬科現階段真正的掌舵者，其在萬科也有了21年的職業生涯，究竟現在的萬科是誰的萬科？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王石遙控萬科

　　2011年的股東大會，王石也是回國親自參加，“他從沒有離開萬科”。

　　2月24日，一則關于萬科和其董事長王石的“吐槽”（訴苦）微博在業內被瘋轉，這則微博的原創作者是萬科集團的總裁辦主任兼董事會主席助理韋業寧，微博的原文是：“2011年之后，登山董事長變成了哈佛董事長。這很麻煩，后者比前者電話更多，郵件更多，布置的任務多得多，提出的難題也多得多。苦逼的下屬不僅要和手頭的工作作斗爭，還要隨時應付大洋彼岸和董事長溝通交流的學生教授公知企業家公益組織外星人各種古怪頭腦。這才是他游學的第一年，三年之后咱怎么玩兒？”

　　顯然，這是王石“遙控”萬科的一個真實片段，但卻又恰到好處地回擊了王石已淡出萬科的謠言。“以前登山的時候董事長在山上與外界聯系不方便，沒有這么多電話、郵件，在哈佛留學就不一樣了，跟公司每天都會保持電郵或者電話溝通，這很正常。”萬科媒體負責人李鈞對記者表示。

　　萬科人士透露，留學海外之后，作為公司董事長的王石都會以遠程視頻的方式主持召開董事會會議，2011年的股東大會，王石也是回國親自參加，“他從沒有離開萬科”。而在近期的一場中小企業論壇上，王石自己也表示，目前仍是萬科人，其主要參與萬科三個方面的工作：把握方向、任用人選以及萬科出問題的時候承擔責任。

　　王石沒有提及他與郁亮在萬科管理中的具體分工。在去年的一場媒體見面會上，郁亮自己都表示，其與王石有很長時間的默契，“他從來沒有告訴我們明確分工是什么，只要我們把事情做好就行了，有時候真的說不清楚，但這么多年的合作過程中，事情都處理得很好”。

　　由于這則微博也透露出了王石對于萬科的密切“關心”，外界亦有擔憂王石對于公司的管理是否干預太多。因為早在王石游學海外之前就曾表示，自己“淡出”公司，對萬科團隊的成長應該更有幫助。因為如果他在公司，會情不自禁地干預公司的決策，對萬科團隊的成長沒有幫助。

　　對此，萬科方面沒有正面回應，王石日常向萬科管理層布置哪些方面的“任務”，提出哪些方面的“難題”并不為外界所知。一名熟悉萬科的人士對《中國經營報》記者稱，在留學海外之前，作為董事長的王石其實很少管理公司的具體業務，總裁郁亮可以處理的游刃有余，而從這則微博的內容來看，應該也主要就是傳達他的各種思考，不直接涉及公司的業務。

　　戰略分歧實屬荒謬？

　　在更長的時間里，王石與郁亮，似乎將更加難以分清誰才是萬科的“主角”。　　在王石積極參與萬科事務、履行董事長職責的背景下，王石與郁亮之間的微妙關系一直成謎，包括兩人之間存在分歧的傳聞則一直未曾消失過。此次王石歸來，除了與萬科“地板門”、“花圈門”事件巧合引起誤會外，2月21日，其在香港APEC中小企業峰會上的發言也再一次引人遐想。

　　王石在峰會上重申了萬科專注房地產，不搞業務多元化的思路，“就算我死了，你們搞多元化，我還是會從骨灰盒里伸出一只手來干擾你”。王石同時還認為，在經歷了多年的快速發展之后，萬科要開始進入平穩發展的模式。

　　由于2011年萬科總裁郁亮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稱，在公司的發展速度上，其與王石董事長曾有一些不同意見，“有段時間我說可以利用資本市場更快地發展，他說資本市場不一定可靠，要找到不依靠資本市場發展的模式，我就說有機會我們就要用，沒有機會就算。他說，我們要注意這些問題。”

　　雖然郁亮當時一再強調，在大的發展戰略上，其與王石并沒有根本的分歧，但王石在上述峰會上的發言仍然被不少行業觀察人士認為“有所指”，因為萬科的表態稱：“公司不存在系統性風險，政策方針不會有任何變化。”

　　對于這些猜測，萬科相關人士在回應記者的問詢時表示：“我們認為極其荒謬，王石董事長跟郁亮總裁有這么多年的默契，何來‘分歧’之說？”

　　作為行業龍頭的萬科，近幾年走出了一條令同行驚艷不已的快速滾動式規模發展道路，從2004年的年銷售不足百億元，到2010年銷售額突破一千億元，萬科僅僅用了6年的時間，就完成了千億級公司的華麗轉身。

　　“以前萬科奉行5986，即是拿地5個月動工、9個月銷售、第一個月售出8成、產品必須6成是住宅，但現在得改成5946，開售第一個月賣4成就很不錯”，在峰會上，王石對萬科既定的高周轉策略做出了相應的調整，但截至目前，萬科尚未公開宣布修改銷售策略。

　　事實上，在萬科的多元化發展戰略方面，業界就曾一直傳王石與郁亮在萬科的商業地產發展戰略上有過分歧，原因在于，王石時代的萬科一直專注于住宅地產的開發，而萬科開始發展商業地產，卻是在王石2011年游學海外之后做出的一個重要戰略轉型。

　　對此，郁亮曾做出過專門的解釋。郁亮認為，萬科的商業地產是社區商業，是為了住宅而商業，并非宏觀調控，也非商業住宅的增長潛力，萬科跟其他開發商在發展商業地產上是完全不同的取向”。但業界人士猜測，面對2010年之后住宅市場高壓的調控環境，王石在發展商業地產方面與郁亮都做出了相互妥協：王石放棄死守純粹的住宅開發模式，而郁亮則把發展商業地產的關鍵詞從進軍變為住宅配套。

　　2011年，曾被認為是萬科進入“郁亮時代”元年，而今，萬科卻似乎仍未脫下“王石時代”的種種印記，究竟是誰的萬科，答案從未揭曉。而據萬科人士透露，王石已經準備將其在海外留學的年限從3年延長至5年，在更長的時間里，王石與郁亮，似乎將更加難以分清誰才是萬科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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