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火車司機頻頻訴苦的消息屢見網絡,這將基層鐵路工作人員的待遇狀況拉入到人們的關注視野。
對此,發改委綜合運輸研究所交通技術發展與規劃研究中心副主任張江宇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這背后有體制原因。
張江宇認為,可通過財政補貼、完善運價體制等方式提高基層鐵路人待遇。
事實上,一些基層鐵路人的工資已經上漲。
計件工資幾何
8月2日下午,廣鐵集團株洲機務段長沙片部分火車司機前往機務段,要求改善待遇。
據當地一位工作人員介紹,此次司機的訴求主要是待遇問題,“工作太辛苦,待遇太低。”
按照一位鐵路員工的敘述,以滬昆線(長沙-懷化)參運司機的薪酬為例,長沙段列車司機工資三年來實際上未有大的增長,而列車司機每月的出車次數大大增加,由原來每月的8至9趟增至13至14趟。
“近三年來,大家普遍感覺工作量在上漲,但是實際收入并沒有明顯的增長。”株洲機務段的相關人士告訴本報記者。
一般情況下,火車司機的工資與工作量成正比,為“計件工資”,即工資按照出乘次數來計算。
但為什么工作量增加,工資沒有得到相應的增長?
上述人士告訴本報記者,在員工考核時,有個非常關鍵的環節,即工作考核。“考核包括著裝、安全等各個方面,如果違反規則,就會被罰錢。事實上,考核越來越嚴格。”
據其介紹,負責考核的人員每個月都是有考核任務的,如果達不到考核任務,這些人員的工資獎金也會受到影響。
“其實從安全角度,考核是非常必要的。但員工感覺,考核后,沒有一個相應的申訴機制。”該人士說。
相關人士對本報記者表示,廣鐵集團的有關領導對職工的訴求高度重視,表示將重新核算計件工資的標準。
流失的員工
勞動強度增大的一個現實背景,是一線員工數量的減少。
一位職工介紹說,目前長沙段的一線隨車員工幾乎全部呈短缺之勢,如長沙至懷化段,每一趟車的員工定員人數為130多人,但目前絕大多數車次都只有90多人。這一說法未能得到鐵路部門的證實。
“很多人都認為鐵路部門很有錢,員工收入應該很好,但其實一線員工收入都普遍較低。”一位職工反映,就長沙段的情況看,隨車一線員工中,列車司機的薪酬是最高的,一般月薪大約在4000~5000元,普通的乘務員等則收入大約在2000元。
另外一位來自廣鐵集團的人士證實了上述說法。
當地機務段的職工們認為,即使保持薪酬水平也可以,但人手不夠的問題必須解決。
事實上,由于司機的收入是“按勞取酬”,一些員工為了多拿工資,就會拼命地工作。
普通列車(動車、高鐵除外)司機的工作狀態如何?
一般來講,他們在正式上車前,需要先到路局“強制”休息,這被稱為備班。如果是白天上車的司機,備班時間是4個小時,夜班司機備班時間會更長。從A地到B地后,司機大概有10到16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這段時間也包括備班的時間。之后司機再執行B地到A地的任務。回來后,休息時間為18~24小時,這也包括備班的時間。
由于很多司機并沒有周末等節假日休息時間,所以他們都感覺在家時間非常少,且休息時間很短。
低工資的背后
根據鐵道部2010年統計公報,2010年末鐵路職工人數為212.31萬人;運輸業職工人數為149.86萬人。由于鐵路系統人員數量比較多,整體提高工資待遇并不簡單。
“我國鐵路基層工作人員工資待遇很低,在鐵路這個比較封閉的系統里,也是有體制原因的。”張江宇告訴本報記者,“我國鐵路運價是由國家控制的,行業整體盈利能力不高,加上鐵路系統實行統收統支的制度,這也使得一些經濟效益好的鐵路局,無法將獲得的利潤分給下面的員工。”
張江宇認為,這個問題可以通過兩個方式來解決,一是對運價體制進行改變,特別是可以適當提高客運運價,以增強鐵路的盈利能力;二是財政直接給予補貼。
一些努力已經見效。
鐵道部部長盛光祖上任之后,提出給基層員工增加工資,受到鐵路員工的歡迎。
“這一政策已經落實下來。”廣鐵集團旗下一個路段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自己的工資上漲了20%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