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瓊

　　在去年中國的賄賂調查后，化妝品直銷巨頭雅芳公司“賄賂門”事件進一步發酵。據外電報道，雅芳公司的一項內部賄賂調查披露，該公司員工可能曾對全球數個國家官員進行非法賄賂。

　　外電引述一位知情人士消息稱，雅芳公司的內部調查人員發現了向巴西、墨西哥、阿根廷、印度和日本的官員支付的數百萬美元的問題款項�？赡艽嬖诘牟划斝袨樽钤缈勺匪莸�2004年，最晚就發生在去年。目前，雅芳在上述市場的一名雇員因涉嫌賄賂已被停職，并料將引發更多的高管停職。雅芳公司表示，調查還在進行中，會針對調查階段性、針對性地披露信息，但目前沒有更新內容披露。

　　而此次陷入“賄賂門”的拉美市場，是雅芳公司利潤的主要來源地，去年，有超過42%的銷售收入來自該區域。參照去年發生在中國的賄賂調查事件，此次賄賂門事件可能對雅芳公司的業績帶來更大的沖擊。

　　賄賂丑聞擴大或影響全球業績

　　在中國區賄賂門事件調查過程中，雅芳的調查就已經擴大到更多國家，其中包括該公司銷售收入和利潤的主要來源地拉丁美洲。去年，雅芳超過42%的銷售收入來自拉美市場，并占其營業利潤一半以上。

　　中國直銷專業網主編馮齊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該事件肯定會影響雅芳拉丁美洲甚至全球的整個業績。這從中國地區賄賂門調查開始后，業績不振就可看出。”2008年，雅芳總部因為一份內部舉報信而開始調查其在中國業務存在的行賄可能后，整個中國區都處在巨大陰影中。2010年全年中國區業務累計虧損1080萬美元。

　　相比安利中國2010年營業額達到32億美元，超過其全球營業額的三分之一，雅芳中國地區繼續成為其“拖后腿”的地區。雅芳公司日前發布的公司全球今年一季度財報顯示，利潤同比增長兩倍多，當季的凈收益達到1.436億美元，增幅達到33%。但是雅芳中國相關人士昨日對記者透露，今年一季度中國市場的營收下降32%(按穩定幣值計算下降35%)。此外，今年一季度，雅芳亞太區營運利潤率為8.8%，上升260個基點，營運利潤與2010年同季度相比上升33%，但地區直銷員活動率同比下降14%，產品銷售件數同比下降11%，“這也主要受中國在這兩項指標上兩位數下降的影響。”上述人士稱。

　　馮齊表示：“雖然雅芳是全球第一大直銷企業，但在中國發展得不夠給力，也是因為其中國策略搖擺不定，不少經銷商和直銷員對未來預期不明朗，直接影響業務發展。”

　　不過，長期從事直銷研究的北京海疇企業管理顧問有限公司總裁胡遠江認為，雅芳在中國的業績下滑，一方面是由于賄賂門的影響，更重要的原因是其在“前期不適合中國本土化的直銷模式上走得太遠”。去年，雅芳前南拉丁美洲地區總經理奧多內茲空降中國后，雅芳中國也正式啟動“推進全直銷計劃”。

　　而拉美地區雖然受到賄賂事件影響，但胡遠江認為，由于是純直銷模式，其營銷模式決定其業績應該還會保持相對穩定，不會像中國一樣涉及到營銷模式調整，所以不會對拉美甚至全球的業績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肯定會涉及較多的內部人員調整。

　　“殺雞儆猴”為何失效

　　有意思的是，雅芳公司此次的調查最晚可以追溯到2010年，而雅芳公司大動干戈地對中國區某些差旅、娛樂和其他支出是否可能是“不當支出”的調查早在2008年就開始。為什么雅芳“殺雞儆猴”的做法并不奏效，上述地區的人員沒有因此“警醒”，反而繼續這樣的賄賂行為？

　　胡遠江認為，這與企業體制相關。雅芳這樣的美資企業，其發展方向、預決算、利潤分配、職業經理人的去留都是董事會決定，而利潤最大化是其核心訴求，職業經理人也不得不按照這個方向去做，追求市場最大化、利潤最大化。由于在每一個地區、每一個市場的一線，在監管、制度、法律等方面有不同情況，特別是一些相關制度還不完全成熟的國家，競爭在某種程度上還不是完全市場競爭，職業經理人就會采用包括行賄在內的非市場化手段獲取政策的優勢，并把它作為擴大市場占有率、打擊競爭對手的補充手段之一。

　　“實際上，職業經理人也是戴著鐐銬跳舞。”胡遠江說，他們這樣做，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是出于一種公司目標。雖然中國“東窗事發”本應引起警醒，但是對一些職業經理人來說，一些行賄行為是他們拓展市場占有率、保證收益率的必然途徑，而且沒辦法停下來。

　　另一方面，胡遠江說：“職業經理人追求短期利益與公司的長遠利益之間是一種博弈。”由于行賄是公司行為，不是個人行為，即使處罰也罰不到個人頭上，至多被公司開除，所以一些職業經理人也會為了好的報表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