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月

　　 這幾天，李鋰夫婦有點煩。

　　 進入2011年，股市不咋樣，小股民難掙錢，大股東日子也不好過。這不，海普瑞上周剛剛公布季報，公司業績縮水四成，投資者便用腳投票，一點不含糊。于是，海普瑞股價一口氣3個跌停板。4月21日，海普瑞創下一年來的最低價93.6元。與去年5月上市時創下的最高價188.88元相比，差不多打了個對折。李鋰兩口子身家縮水七八十億，但畢竟紙上富貴一回，而那些上市頭兩天買入并堅定持有這只股票的投資者，其情景怎一個“慘”字了得！

　　 巧的是，去年這個時候，海普瑞正式開始IPO路演。那時節，春光爛漫，海普瑞的形象更爛漫，IPO價格最爛漫，一不小心就創出個148元，這可是A股有史以來最貴的發行價，天價。

　　 回想當時的情形，我總覺得那不像是路演，而是做夢。那個時候的海普瑞，簡直成了股市寶貝，“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總讓我聯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剛進賈府時的林黛玉。看上去，林妹妹與海普瑞似乎八竿子也打不著，但仔細一琢磨，二者的命運還真很像。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一朵輕云初出岫。”

　　 這是越劇《紅樓夢》里的一句臺詞，描述的是賈寶玉初見林黛玉時的感受。當時黛玉剛從南京來，那嬌美的長相讓寶玉驚為天人。那陣子，黛玉無疑是大觀園里最惹人愛的寵兒。黛玉當年受寵，一是天生麗質，二是為人機靈，三是賈母憐惜，四是帶來父母大筆遺產。相貌，情商，靠山，財富，平常人有一樣就不得了，人家林妹妹樣樣俱全，想不受寵都難。

　　 海普瑞一夜走紅，也大致如此。

　　 一是業績亮麗，2009年每股收益2.25元；二是概念新穎，據說是國內唯一一家通過美國FDA認證的肝素鈉原料藥生產企業；三是洋人認可，美國高盛持有4500萬股；四是機構追捧，網上網下超額認購倍數達到八九十倍。乖乖，這走紅勁兒可一點不比當年的黛玉差，什么散戶、機構，通吃。

　　 海普瑞的投資價值，機構投資者是如何評估出來的，咱不得而知，但一般股民的心態，筆者還是有所了解的。

　　 這年頭，中國股民最信啥？一是洋人，二是機構，三是黑嘴，業績嘛，排在最后。

　　 每逢國際大行有什么動靜，股民就會趕緊豎起耳朵聽，生怕聽漏了什么；每當基金投資組合公布，大家更是先睹為快，急于尋找主力動向；至于黑嘴，股民們是又恨又愛，這年頭股市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黑嘴，什么垃圾經他們一忽悠，統統都會金光閃閃；至于業績，那是股票跌停時才想起來的東東。

　　 再看看海普瑞，IPO時上述四大要素一樣不缺，在很多人眼里那簡直不是股票，而是聚寶盆。一家媒體的證券研究員甚至信誓旦旦：148元天價不怕！如此氛圍下，海普瑞焉能不紅？焉能不貴？焉能不被瘋搶？

　　 海普瑞的質地也許確實不錯，但也真的不值那么高價錢。就像黛玉確實惹人愛憐，但畢竟是個凡人，也有不少小毛病，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這不，時光不過一年，一切都變了，海普瑞業績縮水了，高科技光環也消失不少。真是眼睛一眨，白天鵝變丑小鴨。

　　 可怕的是，高盛持股一年的解禁期馬上就要到了，而高盛的持股成本每股僅0.736元。當初李鋰夫婦沒有明說，不少機構裝糊涂，更多的人根本沒問。經過2010年的年度分紅，美國佬的持有成本變成了負數，也就是現在的-0.632元，A股投資者憑什么跟人家玩？這才是真正致命的原因所在。

　　 林妹妹的結局，大家都知道，凄凄慘慘戚戚；海普瑞股價的走勢，也大致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