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寒雪 薛凌
溫州南站不遠處的工業區漆黑一片,與以往“繁忙”的景象相差甚大。
盡管國家三令五申不讓拉閘限電,但“工業園區里的工廠大部分都在限電,有的干脆放假停產,正在開工的也不得不使用柴油發電機。”園區里的一個先生對《中國經營報》記者說。
柴油發電價格高于電網
浙江的加工業在嚴格的限電令面前似乎只有兩種選擇:一、使用柴油發電機發電;二、直接停產放假。
羅帥所在的印染工廠也不例外,限電后不久,羅帥為了趕訂單就從庫房中翻出2004年和2005年夏季曾經使用過的柴油發電機為工廠供電。2004年和2005年夏季浙江出現電力供應緊張的局面,很多印染和服裝加工廠老板都像羅帥這樣,使用柴油發電機為工廠供電。但是此后幾年,由于發電廠不斷上馬新的產能,供電緊張情況得以緩解,這些柴油發電機也就被壓在了庫房中,沒有想到,“現在還能夠被用得上。”
當然,沒有像羅帥一樣庫存柴油發電機的企業就只能重新采購,浙江嘉興柴油發電機組廠銷售負責人告訴記者,“自今年下半年起,我們就接到了大量的訂單,柴油發電機的銷售量已經翻倍。我們的發電機多數賣給了浙江和江蘇的加工企業。”
普氏能源資訊分析師告訴記者,“過去只是中小型的、低端柴油發電機賣得好,今年連雅馬哈這樣的國際品牌高端發電機賣得也非常好,很多來采購的企業都說是因為應對節能減排才不得不購買柴油發電機。”
令很多采購了柴油發電機的企業沒有想到的是,市面上的柴油很難搞到,一位義烏加油站的老板向記者表示,“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批發到柴油了,偶爾從一些走街串巷的小販手中能買到5噸到6噸柴油。”
更讓加工企業難以忍受的是,使用柴油發電機完成產量付出的成本高得離譜。
羅帥向記者介紹,不算柴油發電機的機組價格,“使用柴油發電機每度電的成本要高出電網價格一倍。”由于訂單實在是好于往年很多,羅帥可以直接把部分成本上升轉嫁給下游,下游買家也沒有太多的怨言。但這僅是急活的應急舉措,不會長久的。
溫州南部的某鞋廠老板林升就沒有羅帥幸運了,由于處于制鞋業最沒有議價能力的加工環節,林升不得不將訂單按照時間緊急度做了排序,緊急的訂單放在前面;任務急的時候,就用柴油發電機,但使用柴油發電機的生產時段每天的生產成本就多出2000元~3000元,根本掙不到錢。
“如果有訂單虧本也得做,若接了訂單完不成,下個訂單就很難再拿到了。”林升無奈地說。
做好突擊生產的準備
在柴油發電成本高和完不成訂單影響未來生意的雙重壓力下,羅帥和林升的共同選擇是停產放假。“剛開始是政府要求放假的,但后來我們就自主選擇放假了。”9月末,羅帥在德清的工廠收到通知,“要求我們為工人放假兩天,并且停工,不準使用電。”
在要求停產的兩天內,羅帥去了周邊工廠的辦公室,發現有些工廠是有電力供應的,但這些工廠還是選擇了停工,因為他們害怕不停工政府會秋后算賬。
附近的工廠主認為,開工生產還得按工作量支付給工人工資,再加上高昂的柴油發電費用及隨時可能遭受的政府突擊檢查,還不如不接訂單停產放假,這樣一來在節約成本的同時也省卻了違約的煩惱。
但對于羅帥和林升這樣的處于產業鏈末端的印染和紡織企業而言,工人的上工率直接影響著企業的收入。
在浙江加工企業中,衡量企業盈利能力的一個最根本的指標是工人數量和工作時間,每個工人能夠為企業創造的利潤是固定的,看一個企業的規模大小和利潤高低,直接看該企業的工人數量和開工時間就可以。
當然,另一方面,工人們的收入也是嚴格和工作時間掛鉤的,工人活少,月收入就少。而他們這種企業的工人絕大多數不是正式職工,企業滿負荷運轉的時候他們的月收入有2000多元,現在每月只能拿450元錢的基本生活保障。”
更大的問題是,年底前后本來就是極容易引發“用工荒”的時間段,而由于今年的訂單量激增,全年浙江加工業的用工荒現象都沒有得到緩解,看著因放假而人心惶惶的員工,羅帥和林升特別擔憂。
好在12月15日拉閘限電就將結束,羅帥和林升打算多接些訂單,加班集中生產,羅帥說這樣一來他上下游的企業也都不得不隨著他在12月15日之后突擊生產。
普氏能源分析師也認為,“‘十二五’初期,凡是拉閘限電的地區都將會出現集中用電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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