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中
梳理一下成都60年發展的歷史,大致可以歸納為三個階段:建國后的“一五”、“二五”及三線建設時期,改革開放及西部大開發時期,以及統籌城鄉綜合配套改革試驗時期。
仔細考察這些歷史階段,我們可以發現這樣一個脈絡,在成為統籌城鄉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之前,成都的發展長期依賴于國家的戰略布局,也就是說,成都的發展是外部力量作用的結果。
“一五”、“二五”時期,國家重點項目的投入為成都奠定了工業基礎,這種大規模的經濟建設,在三線時期更為顯著。而改革開放后,尤其是西部大開發后,國家的投資大量注入,使成都成為西部經濟高地。
經過這些戰略力量的投放之后,成都已經從18平方公里的城市規模擴展到400平方公里,成為中西部特大型城市。城市形態也從消費型城市轉變為工業城市,工業化和城市化加速推進。
不難發現,成都的發展軌跡完全契合整個國家發展的脈絡,也是整個國家發展進程的縮影。然而,在這種強化生產力的縱深推進中,難題和瓶頸也隨之而來,產業如何調整和升級、怎樣來解決城鄉收入差距拉大的現象?
成都正處在工業化和城市化的中期階段,是高速發展時期,現實的瓶頸感受尤為迫切。在市場經濟體制下,單純依靠國家力量的發展路徑已經難以復制,更為關鍵的是,必須從制度層面上來推進生產力的發展。
成都的決策者在推進工業和城市改造與發展的過程,發現了這樣一個問題?錢從哪兒來,資本怎樣形成?從這樣基本的問題出發,開始觸及到整個國家面臨的根本性問題?如何破解二元結構?
可以說,現實的壓力促進了成都在制度創新上的探索。而成都也開始主動去探索一條道路: 2003年,成都開始“自費”進行城鄉一體化建設,力圖通過制度的變革來促進生產力的發展,以解決工業化和城市化面臨的難題,尤其要破解大城市和大農村二元分割的現實。
因此,在這種強化生產力的推進中,成都更需要找到一種內生的力量。經歷了5年實踐之后,2007年,成都獲批綜改試驗區,當然,成都獲得的并不是一種強大投資的促進,更重要的是一種制度先行者的角色。
我們可以看到,在《成都統籌城鄉發展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總體規劃》上,沒有一項是對于投資或者政策優惠的表述,而是鼓勵成都進行制度創新,讓其在封閉的試驗區內去探索。
其實,這種角色和功能尤其重要,也正是這樣才催生了成都的試驗。成都布局了大量的三線企業,但是并沒有獲得振興老工業基地的優惠政策。因此,在對三線企業的改造過程中,成都更需大膽進行創新。
現在成都的試驗已經得到很多專家和官員的認可,成都模式也已經被提了出來,而從根本上來說,成都模式不正是一種尋找內生力量,從改變生產力布局到改變制度供給、改變生產關系的變革嗎?
更為關鍵的是,成都經驗正在為全國的改革提供借鑒,成都力圖解決的難題也是中國當下亟待解決的根本性問題。因此,很多專家提出,成都的試驗具有普適性的特點。因此,成都的很多做法已經為全國很多地方所效仿。
事實也反映了這項歷史性變革的成績:2003年,全國城鄉居民人均收入差為3.21:1,隨后中央出臺多項政策支農,但是到2008年仍然擴大3.36:1。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成都市的差距從2003年的2.64:1下降到2008年的2.61:1。
有專家提出,成都的下降很微小,只是略微收斂,是否可持續還不能確定,但是在全國擴大的背景下,成都畢竟是下降的。
成都也為自己的試驗設定了目標,就是到2020年地區生產總值突破萬億元,人均地區生產總值達10萬元,城鎮化率達到70%以上(按戶籍人口計),城鄉居民收入比縮小到2:1,公共服務實現均衡發展,現代城市和現代農村和諧相融,歷史文化和與現代文明交相輝映的新型城鄉形態基本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