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購漫畫:張建輝 |
近兩周,雀巢試圖以低價拿下這家中國乳酸菌行業龍頭企業的消息見諸各大報端,讓太子奶再次成為關注焦點。
據報道,高科奶業背負26億元債務的太子奶,也樂見雀巢將太子奶納入囊中,根據在托管時政府承諾的尋找合作者時間表,到7月份,雀巢走向前臺似乎水到渠成。
但在近日各大媒體的炒作中,有不少觀點認為,雀巢收購太子奶后,會滅掉“太子奶”這個品牌,而作為太子奶的締造者,李途純也強烈反對雀巢收購太子奶,并表示“我對雀巢始終懷有恐懼。”以至雀巢暫停到株洲考察的行程。———這些都給看似簡單的收購行為添加了諸多變數。
雀巢圖謀已久
雀巢對太子奶的圖謀已醞釀數年,早在2006年下半年的時候,雀巢就表示要收購太子奶集團51%的股份,但遭到了拒絕。
雀巢對洽購太子奶一事則顯得低調,對記者的詢問不置一詞,甚至他們連“太子奶”三個字都不提及,只是說“這個事”。
雀巢完全可以將李途純拒絕在談判間門外。按照政府托管協議,李途純手中持有的接近70%的股份全部抵押給高科奶業,李途純名義上擁有這部分股份,但是卻沒有權限處置。
雀巢這回似乎志在必得,坊間信息稱,已“得到三家小股東的支持”。
雀巢在中國的短板,主要在二三線城市的銷售網絡沒有鋪開,生產渠道也并不順暢。而這正是太子奶的長處。資料顯示,太子奶在全國30多個省市的3000多個縣以及縣級市建立了100個營銷大區,擁有3000多個一級經銷商和10萬多個二級批發商。
“拿到這樣的營銷網,顯然是更大的商業圖謀。”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行業分析師說,“太子奶就此消失也未可知。”業內專家王丁棉贊同這樣的觀點,他認為雀巢接盤優質的銷售網絡有助于雀巢向中國乳品第一陣營邁進。
歸雀巢還是李途純?
站在“民營企業家李途純”立場的人不在少數,盡管他們忽略了李途純曾經在開曼群島注冊公司的歷史記錄。有關統計顯示,90%的本土品牌在被外資收購后銷聲匿跡或者業績一落千丈,代表者如活力28、熊貓洗衣粉、美加凈、樂百氏等。
太子奶于今年2月開始恢復生產,根據官方數字,上半年太子奶的銷售額接近4個億,利潤接近6000萬,上繳稅收超過1500萬。按照高科奶業設想,2009年結束的時候,太子奶銷售目標是12億。
有評論者認為,如果有企業愿意接手太子奶,三家外資投行股東能全身而退,各家貸款銀行和眾多經銷商、供應商,有望收回此前無望的欠款,而地方政府也保住了一個重要稅源和數千就業機會。對太子奶而言,好好存活下來或許是其唯一的路。
高科奶業董事長文迪波曾向媒體表示,太子奶與雀巢將在生產管理、新品研發、包裝設計和原材料供應4個方面開展合作。
雀巢的中國算盤
雖然雀巢到株洲市考察太子奶一事因國內輿論壓力而暫時擱淺,但有業界人士認為,雀巢對太子奶并未“死心”。而雀巢收購太子奶,似乎政府方面的意愿更為強烈,雀巢退一步的做法似乎是虛晃一槍,以求在后續的談判中贏得籌碼。
作為一家1984年即進入中國市場的老牌跨國企業,雀巢在中國的野心并不僅僅是賣出一些產品,雀巢是最早實現奶源本土生產的跨國奶粉企業之一。盡管在三聚氰胺事件中,雀巢受到一定的影響,但在各大公眾場合中仍然堅持在中國采購奶源的策略。并且,去年,雀巢全球CEO訪華期間,還高調宣布將在中國推出加入草本概念的枸杞奶等本土化的產品。
顯然,立足中國本土,已經成為雀巢公司在中國的一個中長期戰略。2006年,雀巢在黑龍江雙城建立起自己在中國的奶制品基地。
太子奶曾經在產量、銷量、市場占有率三項指標均為第一,渠道優勢領先。“不論是國企國資或者是外企外資得到它,都會將太子奶作為這一市場的領軍企業,持續地將其魅力演繹下去。”有資深分析人士指出。
雀巢看好太子奶,還在于太子奶背后巨大的市場:包括太子奶在內的150余家乳酸菌飲料企業,銷售總額在乳品行業所占比例不過5%,乳酸飲料市場空間巨大。
記者觀察
從李途純的恐懼想到的
李途純認為太子奶出現危機的罪魁禍首之一就是雀巢。他不久前曾在株洲的官方會議上發言表示,雀巢2006年下半年就要求和太子奶合作,要雀巢控股51%。“雀巢就是要消滅太子奶!”他的一句話表達了民族企業李途純們的心態,“我對雀巢始終懷有恐懼。”
李途純的恐懼來自對品牌命運的擔憂———達能全面收購樂百氏已近8年,但整合仍在繼續,已經步履蹣跚的樂百氏正遭遇著一場新的動蕩。繼2009年年初,樂百氏最大的經銷商深圳吉福連鎖配送有限公司與樂百氏終止合作后,近日又爆出樂百氏與全國首家桶裝水經銷商——— 陽江總代理陽西金源發展有限公司分道揚鑣。據了解,今年廣東區的桶裝水銷量可能會下滑20%以上。如果這一預測屬實,這將給樂百氏帶來不小的動蕩。
“達能開始弱化這一品牌。這是不爭的事實。”知情人士說。樂百氏曾經借之崛起的牛奶、乳酸飲料產品現在如何呢?一個老樂百氏人悲觀地表示:這些早被公司上層有意無意地淡化了。
像李途純與何伯權這樣的中國式民營企業家還有很多,白手起家用十余年時間打造出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民營企業。這些企業無一例外都遇到發展的瓶頸期,也都遇到了外國大牌企業的示好。宗慶后選擇與達能割袍斷義,何伯權接受了達能的橄欖枝,朱新禮與可口可樂相聚甚歡卻落得空歡喜。李途純更慘,他甚至沒有決定自己品牌命運的能力。
這些收購案例給我們提出了很多新的命題———中國這一代企業家的立場,究竟是市場,資本,利益還是民族性?在可以預見的將來,我們還將面對更多例如雀巢收購太子奶這樣的案例,我們的評判標準又是什么呢?
本報記者 江華
實習生 馬李靈珊 李菁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