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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之下，券商應該如何“滾雪球”
編者按：股神巴菲特有個觀點，人生就像滾雪球，重要的是發現足夠多的雪和足夠長的坡。資本市場里雪一直在下，中國股市由6100點跌到1600點；不僅如此，美國的百年老店AIG，美林、摩根都被雪埋了。
對于資本市場而言，滾雪球所需坡的角度由兩個因素來控制：第一是創新，第二是監管。中國券業在創新與監管兩個維度上，該如何把握？券商該如何利用這場大雪滾好雪球？請關注“危機之下，券商應該如何‘滾雪球’高峰對話。”
對話主持
21世紀經濟報道資本·金融版主任 亞 楓
對話嘉賓
新華財經副總裁兼資信評級及研究負責人 陳松興
國泰君安副總裁 何 偉
申銀萬國副總裁 杜 平
平安證券投資銀行事業部執行總經理 龔寒汀
中國在這場金融海嘯中很難獨善其身，我們的貨幣政策、財政政策都有很多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新華財經副總裁兼資信評級及研究負責人陳松興、國泰君安副總裁何偉、申銀萬國副總裁杜平和平安證券投資銀行事業部執行總經理龔寒汀共同來探討，在金融危機下，中國的證券行業如何才能好好利用2008年這場大雪，尋找到合適的坡去“滾雪球”。
《21世紀》：首先我們來談一下滾雪球里面“坡”的問題。如果沒有坡，滾雪球是不好滾的。這個坡就是全球與中國的經濟環境是怎么樣的，如果全球的經濟環境好的話這個坡就自然形成了，如果沒有這個坡我們就要在平地滾雪球，甚至要逆勢滾雪球。
陳松興：我認為全球經濟在2009年是面臨著極為嚴峻的挑戰，今年全球的失業率會很可觀。但是中國最大的優點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中國的發展跟全球的發展基本上是兩個極端，坦白講全球的危機對中國來說是正面的。中國應該是到自己要站起來的時間了。
何偉：中國的情形要想得更加嚴峻一些。雖然金融體系受的沖擊還不大，但是實體經濟受到的反而大，包括失業問題。盡管金融危機對于經濟實體的影響的最壞時刻可能還沒到來，但是我們預期已經明朗了，也就是說我們看到了這個坡，我們充滿了對這個坡的信心。
杜平：從中國的經濟形勢來看1月份數據確實不太樂觀，這里面包括我們的CPI同比也是上升了只有1%，PPI下降了3.3%，我們的進出口，包括企業發電量下降了3%，包括財政赤字也下降了17%，今年有可能達到9500億的赤字，是2008年的9倍，這些數據說明包括全球和我們中國經濟的情況可能是非常嚴重的。
中國的城市化程度還比較低，工業化程度還需要一個過程。從這個意義來看，我還是對中國的經濟持比較謹慎、樂觀的態度。
龔寒汀：從微觀層面來看，通過金融危機，行業不斷的洗牌，企業不斷輪換，使得企業的發展不斷的健康。我對中國企業的發展還是比較有信心的，相信通過兩年的調整期可能會出現一批不錯的企業。
《21世紀》：第二個問題探討一下坡的角度的問題，因為滾雪球坡沒有角度的話是滾不起來的，如果這個角度太大了，滾起來是很容易，不過人容易摔跟頭。對于資本市場來說，坡的角度由兩個因素來控制：第一個是創新，第二個是監管。只有當監管和創新平衡起來以后，我們這個雪球才能滾得又快又好。
龔寒汀：從國際上來看，整個市場特別不景氣，暫停IPO發行是一個慣例，也很正常。但是就目前國內的情況，好像有點矯枉過正了，還是應該盡快把中小板恢復融資，或者創業板推出，給市場增加好的優質企業的供給量。發行制度上，應該把定價交給市場，把定價權轉給主承銷商和發行人，逐步向市場化過渡。
杜平：應該說資本市場這個坡是平緩但并不平坦。所謂平緩，實際上就是我們資本市場發展差不多將近20年的時間并沒有因為創新過度給資本市場帶來特別大的影響。所謂不平坦，這個坡上實際上有溝有壑，在局部還甚至存在著類似懸崖峭壁這么一種角度的坡，畢竟有三十幾家券商在這個坡上摔倒。
但是我不認為是過度監管造成現在創新不足。第一，市場發展，包括創新主體的券商自身有弱點，比如我們的合規意識、自我約束意識、內部基礎管理，還有創新能力等方面都存在問題。第二，整個證券市場的法制建設需要進一步完善。第三，從監管角度來說，應該從政府主導逐步向政府主導與行業自律，或者說自律與組織相結合這么一種方式。
創新還需要一個良好的社會環境，或者說是市場環境。創新并不是說券商和監管部門之間的事情，它除此之外應該說還有一個創新的、良好的社會環境。
何偉：坡的問題就是關于創新和監管的定位以及他們的關系問題。我們這個坡還是太緩了點，監管過嚴是主因，另外我們創新文化和創新機制存在不足。這些都要從幾個方面來加強。第一個是監管機構，中介機構主體應該加大在合規合法上的創新；第二個從執法力度上的角度，從投資者教育等等方面也要做一些工作；第三個是創立一個好的創新人才隊伍和機制、環境。
事實勝于雄辯，106家券商經過2008年這么兇殘的暴跌，絕對的熊市從6100點變成1600點短短的一年時間下來，盡管也有個別券商經營上的虧損，但是106家活得還是好好的。這就標志著中國證監會主導的對券商綜合治理的成功和中國的中介機構抗風險能力的一個真正洗禮體驗。希望有關監管機構給予券商更多的信任，相信我們在蹣跚學步的時候把雪球滾起來。
陳松興：中國的證券業經過前幾年調整之后，正是具備了活力的時候，該有的經驗都具備了。我認為有需要在國家發展策略，甚至監管機制上面要做一個創新。全球金融發展到這個階段，沒有一個子行業是單獨的，如果還局限于分業式的監管，很多方面都會有問題。從未來的發展來講，監管就需要一個大部制的單一單位。
另外，只要在金融圈子里面，都會在金融其他子行業出現問題而產生系統性的風險，這個央行是沒有辦法切割的。風險管控也是需要更高的層次來處理的。
當前更需要創新的是在監管思維上的創新，讓我國有一個單一的機構來統領金融市場，讓我們金融服務業也好，或者企業也好知道怎么去做。監管要中庸，不要以后自己都很行。監管要知道市場的力量大于個人的力量。
《21世紀》：開始討論了坡的問題和坡的角度問題，第三個就是怎么來滾的問題了。
龔寒汀：我對于未來兩三年券商的發展，跟對國家的形勢一樣還是不太樂觀，比較消極。整個券商的發展，包括這一次華爾街投行的失足，回歸到一個傳統的券商業務，國內的券商在目前的大環境下更可能是延續傳統行業，不太可能在業務上有突破和創新，包括我們的監管層也不允許我們有太多的創新。
第二，券商生存環境空間其實是受到來自其他子行業的沖擊，銀行、保險在資金渠道上具備我們所不具備的很多先天性的優勢。
券商的三大傳統業務同樣不樂觀：投行業務，投行業務的波動性受宏觀經濟面政策的影響太大了；經紀業務，現在更多地趨向于誰掌握了渠道誰就擁有了未來的發展空間；資產管理業務主要看一是你能不能設計好的產品，第二是有沒有足夠的渠道把它賣出去。未來的券商的著眼點是通過投行挖到值得投資的東西，通過好的研究所設計好的產品，然后讓資產管理，你的超強投資能力發揮到價值發現的功能，然后再通過你的渠道把市場上的資金積聚起來。
杜平：券商如果要保持它的競爭力，我個人覺得要有一個國際化發展的大方向，然后與之建立配套的人才戰略、薪酬體系等等這些問題是需要研究的。在這樣大的戰略之下怎么樣提升自己的競爭能力還有具體戰術上的問題。
何偉：作為未來券商的發展肯定是要培育自己的核心競爭力，無外乎兩個方面：第一，擴大自己的資本市場，營造品牌的影響，還要不斷的通過人才隊伍進行產品的創新；第二，我們更要注意能夠改變原來券商同質化競爭的生存模式，更多的構造差異化競爭的策略。實際上很多券商已經在以客戶為中心進行組織架構，更精細的分級服務和分類管理。另外，還有創新產品出來的時間窗口把握。
中國證監會這幾年做了很多踏實、重要的工作，包括在多層次的市場，除了主板、中小板到創業板之后還有一個新三板，有可能給大批的企業帶來一線生機。我們現在也知道有一些描述，可能有四五百家企業已經在等著創業板出來了，還有800多家在各區域的證監局手里看著，各保監機構手里也有1300多家的企業，這合在一起有2500家以上的企業嗷嗷待哺，紅著眼睛等著上創業板，有些企業不如琢磨一下新三板。
陳松興：照我們目前的政策、信貸增長速度來看，將來這個市場里面是有相當多的資金不一定敢放到風險高的行業里面去。這樣會產生另外一個層次的問題，就是投資工具的不足。回到基本點，我認為一定要有固定收益的商品。中國在債券市場里面，甚至在短期的市場里面都還有很多可以琢磨的地方，你一定要有好的商品，包括衍生的才會出得來。
《21世紀》：前幾天在北京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如果它算2009年的第一場雪，肯定要比以往的時候來得早一點。正所謂瑞雪兆豐年，我相信2009年是好的年景，這場雪也恰恰讓我們獲得足夠多的雪，讓我們資本市場的雪球會越滾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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