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娟

　　 國慶回家，見到母親每天仍堅持喝三鹿花花牛純牛奶，不禁佩服她的膽大。其時，有關“三聚氰胺”的傳聞正鬧得全國上下都為之震驚。

　　 母親給出繼續喝的兩條理由：一是三鹿花花牛應該和始作俑者“三鹿”不同；二是只要多喝水就可預防腎結石，假如不巧喝的牛奶中正好含了三聚氰胺的話。

　　 三鹿花花牛的確和三鹿不同，但彼此卻有姻親關系。２００２年１０月，河南花花牛實業股份有限公司與三鹿集團合資組建河南三鹿花花牛乳品有限公司，雙方各占５０％的股份。但有媒體報道，三鹿花花牛于９月２４日下午已將門頭上的“三鹿”二字去掉。

　　 去掉“三鹿”二字有其不得已的苦衷。受累于三鹿層出不窮的負面新聞，從奶源到生產都是獨立運作的三鹿花花牛，因為“名字不好”處處受“歧視”，常溫奶的銷量最嚴重時跌了７０％。而６年前，花花牛選擇三鹿，是為了走向全國。但三鹿花花牛前途還頗費思量，盡管已去掉了“三鹿”二字，卻與兩年前脫離三鹿獨立出去的花花牛公司陷入直接競爭和品牌重疊的狀態。

　　 與三鹿花花牛不同，不少企業卻看上了三鹿這一劑“毒藥”。

　　 首先與三鹿傳出“緋聞”的是偏安一隅的三元，盡管其中頗有“拉郎配”的感覺。事情緣起于９月２５日晚間三元股份的一則公告：北京三元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于２００８年９月２５日接有關部門通知，公司須研究相關并購事宜。經公司申請，公司股票自２００８年９月２６日起停牌，直至相關并購事項確定并公告后復牌。

　　 在三鹿事件之初，三元是中國乳業未卷入丑聞的少數企業之一，在蒙牛、伊利股票連連暴跌之時，三元卻高奏凱歌，收獲了６個漲停，股價從３．４元一路漲至５．５９元，漲幅高達６４．４％。與此同時，三鹿則深陷泥潭。經三鹿集團初步估計，此次召回的奶粉總量可能超過１萬噸，涉及退賠金額約達７億元以上。而由于三鹿并未召回液態奶，一旦決定召回的話，退賠金額肯定又將大幅上升。另外，食用三鹿奶粉致病患兒的醫療費用也令公司財務雪上加霜。更重要的是，目前三鹿已經全面停產，從而導致收奶工作的停頓，使得河北出現了大規模的奶農倒奶事件，這其中近萬名職工和６００００多戶奶農的利益受到威脅。

　　 不少人用“蛇吞”二字形容三元欲并購三鹿的行為，實力不夠強是原因之一，三元股份上市后的幾年內一直業績不理想，直到２００７年才扭虧為盈，剛剛“摘帽”，銷售收入也僅有１１億元。其二，巨額賠償并不在三元的考慮范疇。但事情的另一種可能是，三元借助政府此次的幫扶，加強管理、提升銷量，從行業二線躋身一線。

　　 除了三元，與三鹿傳出“緋聞”的還有完達山、新希望和圣元。完達山是少數到目前仍在三聚氰胺事件中保持“清白”的企業之一。此前，完達山方面接受媒體采訪時就公開表示，自己在奶源建設上出手大方。而盡管圣元此次也有部分產品被檢測出三聚氰胺超標，但自在納斯達克上市后，圣元的擴張步伐一直在加大。公司曾透露，其目標是市場份額達到２５％，成為中國嬰幼兒配方奶粉第一品牌。今年７月，圣元收購了北京匯聯食品有限公司的多項資產，開始發力一線城市。但在“緋聞”之初圣元就撇清關系，“圣元肯定不會參與！”另一方面，新希望乳業也是業界較為看好的二線品牌。同在今年７月，新希望斥資１億元收購內蒙古非常牛乳業股份有限公司５１％股權。新希望當時表示，３年后銷售額要翻２－３倍。

　　 就在一切都顯得撲朔迷離的當口，娃哈哈的宗慶后忽然高調宣布有意向收購三鹿，為這場已經變數叢生的并購制造了更多可能。

　　 從資金上看，娃哈哈“吃掉”三鹿似乎并不困難。雄厚的資金鏈使其在實力上遠勝偏安北京的三元。但令人擔心的是娃哈哈收購三鹿之后。盡管宗慶后反復高調宣稱：“娃哈哈一年的奶粉用量十幾噸，而進口奶粉的價格今年大幅上漲，所以收購三鹿對娃哈哈自身產業鏈的完整有重要作用。”但從未涉足奶粉制造且剛剛開始著手奶源建設的宗慶后，在中國乳業顯然還是個生手。乳飲料與液態奶和奶粉，畢竟不是一種產品。

　　 一眨眼間，娃哈哈似乎也成過去式。收購末段，據可靠消息，伊利等老牌乳企也已經正式收到國家有關部門邀請，就三鹿問題進行磋商。顯然，政府在這場并購中起到了愈發強勢的引導。但到目前為止伊利沒有任何公開聲明，表示愿意收購三鹿的殘局。

　　 有人形容三鹿只有過去，沒有未來；不管是誰收購，在危機關頭都應好自為之，三思而后行。

　　 在三聚氰胺“毒奶粉”事件爆發之前，筆者做自建奶源基地報道時，三鹿就相關問題曾回避再三，現在看來，“奶牛下鄉，牛奶進城”政策早已種下禍根。而在競爭越發激烈的未來，不管“鹿”歸誰手，嚴格的奶源管理無疑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