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 丁

　　 乍聽到西西里這三個字讓人頭皮發麻，很怕后背突然被一管黑漆漆的槍口抵住，黑手黨尋上門來。事實上，躺在地中海上的西西里島安詳得風平浪靜，人情味比地中海魚湯香濃。

　　巴勒莫最美麗的海岬

　　 巴勒莫靠近寬闊的海灣，南面有扎菲拉諾角，北面有佩萊格里諾山，歌德曾經把巴勒莫贊美成世界上最漂亮的海岬。剛開始，會奇怪滿眼都是破舊的小屋和老房子，因為歷史和海風讓巴勒莫荒涼起來。13世紀時，日耳曼人讓這里成為歐洲最輝煌的城市。要有足夠的耐心從日耳曼宮開始旅途，這座宮殿帶有濃厚的東方元素，鑲著壁畫。沿著古老的大街，走到達卡索羅，閉上眼睛可以想象幾個世紀之前繁華的都會生活。

　　 電影《教父》就在小鎮取景，和當地人聊聊天，他們并不忌諱“黑手黨”的話題，遇到風趣的家伙，還會反問一句：“你看我像不像黑手黨？”巴勒莫人總是幽默地跟游客澄清誤解。在金燦燦的沙灘上曬飽了太陽，一定要吃一頓正宗的西西里海鮮大餐。小資的村上春樹攪拌著地中海的明媚陽光，咽下鮮艷的魚湯，回來后一次次在小說里回味。

　　卡塔尼亞火山口下大冒險

　　 西西里島的卡塔尼亞古城頗有來頭，一進小城，好像走進阿拉伯童話《一千零一夜》，極盡富貴堂皇的靡靡風格。洋蔥形狀的屋頂，讓人一仰頭仿佛看見一掛毛毯“嗖”地飛過。也難怪，中世紀阿拉伯人帶著萬貫錢財看上了這地方。另有拜占庭人、古羅馬人、諾曼底人在卡塔尼亞改朝換代。每來一撮人，留下一地屋子，刻上不同朝代的印記。古希臘劇場、古羅馬浴場、中世紀教堂和古城堡都是卡塔尼亞變遷的證據。

　　 街道又走巴洛克風，沿著小城主軸——埃特尼亞街閑逛，大街兩邊的教堂和建筑像大鳥展開翅膀。蓋蘇伊提大街上的圣尼科洛堂把巴洛克發揮得登峰造極。登上圓頂捂住胸口，遠處就是蠢蠢欲動的埃特納火山。

　　 這火山少說也有60萬年了，可青春永駐，活躍得過了頭。它心情不好，張開大嘴就口吐巖漿，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最近一次“發脾氣”是在2003年，巖漿飆了10米高，煙柱燃紅了半邊天，巖漿流出2公里。該火山即便處在噴發間歇期也終日煙霧騰騰，夜晚去觀看火山口更刺激，沸騰的熔巖在底部往上冒，溫度高達1000度，周圍會發出很響的“噼里啪啦”。西西里島上的這根“煙囪”終年無休。倒是居民們坦然：埃特納火山是上帝賜給我們的藝術品，別的地方還沒有呢。肥得流油的火山灰讓當地的葡萄園、橄欖林能長得無比豐碩。

　　陶爾米那山峰上滾下小城

　　 不想呆在西西里“煙囪”下，就去陶爾米那小鎮，小鎮坐落在吐著煙圈的埃特納山上，望著一碧萬頃的大海，頗有上接青天，下臨大海，巋然聳立的氣勢。用莫泊桑的話來說是“宛如從山峰上緩緩落下來”。爬上山便到了陶爾米那盛大的希臘劇院。不得不感嘆公元3世紀的希臘人就懂得憑海臨風，選了個好地段。后來又殺進來的羅馬人，按照自己的口味對劇院進行“整容”，使得劇院迅速變成了羅馬上流人物的聚集地。如果開演5000多個觀眾一起對著一尊活火山看戲，即便這戲劇平淡無奇也不由讓膽小鬼手心出汗。

　　 立在山坡上看海岸線是參差不齊，犬牙交錯。在鎮上的溫伯托大道最適合望野眼，酒吧里塞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就連晚上也是沸騰的，點點燈火和天上繁星混在一起，使人分不清天上人間有什么分別。小城有100家旅館，旅館里共計上萬張床鋪。

　　 本城居民對候鳥般來來往往的游人早就見怪不怪。滑旱冰的少年追著風從街這頭兒溜到那頭兒，然后像洄游的魚群又從那頭溜到這頭，老頭老太太三五成群圍坐在一起，穿著仔細熨燙過的襯衫，邊喝咖啡邊嘮嗑。

　　 不要以為這樣在陶爾米那就結束了西西里島大冒險，去泡個硫磺美容溫泉澡。在埃奧利亞海島邊的硫磺泥漿湖像煮得冒泡的白粥。把泥漿糊在臉上做個面膜，泡一泡讓海風吹紅了的皮膚重新白嫩起來，對風濕的關節也大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