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顧琴韻

　　人們都知道奧地利是圓舞曲的故鄉，其實它還盛產另一樣東西:水晶。

　　你會否發現二者有什么異曲同工?當你跳圓舞曲，兩人相擁旋轉，滿場飛舞之后自是回到出發原點。這種兜兜轉轉之后一切仿佛不曾改變、時間仿佛靜止而不曾流淌的感覺，有一種骨子里的恬靜;至于水晶，無論奧地利的能工巧匠手下變換出怎樣的百變造型，人們最愛的，永遠是它浮華背后透明的純凈——這種單一的氣質也是高妙的恬靜，不會被外在的千變萬化所影響。

　　帶著對水晶的想象，當我乘坐的班機滑入維也納機場的跑道之后，我并沒有在這個城市逗留多久，而是直接登上了西行的列車，直奔地處奧地利西部阿爾卑斯山區的茵斯布魯克，因為那里是水晶的故鄉。

　　茵斯布魯克，

　　黃金屋頂中的小紅樓

　　從維也納搭乘高速列車一路西行，滿眼盡是蜿蜒的田園小徑和一幢幢色彩鮮艷的房子。5個多小時后，我來到了茵斯布魯克，藏身于阿爾卑斯山山谷里的一座小城，有因河穿城而過。小城并不大，保留了濃重的中世紀的風味，走在狹窄的小街上，隨處可見哥特風格的樓房，巴洛克式的大門和文藝復興式的拱廊。

　　在茵斯布魯克城中，中心區就是old town和maria street。old town有小城的標志——黃金屋頂，是Maximillian一世用了2657塊鎦金的瓦片來裝飾的屋頂。就在黃金屋頂的不遠處就是我在此處的主要目的地——施華洛世奇水晶藝廊。在一片淺色的房子旁，這幢朱紅色的建筑特別顯眼。它曾經是15世紀的客棧，現在是選購水晶的最好去處。隨處可見的拱形屋頂設計增加了空間感，拱形的圓弧所呈現的華美和圓潤也與水晶十分相配。

　　瓦騰斯鎮，世上最大水晶墻

　　而在距離茵斯布魯克15公里遠的瓦騰斯鎮(Wattens)，有一座施華洛世奇水晶世界(Swarovski Kristallwelten)。1995年為慶祝施華洛世奇公司成立100周年，由世界級媒體藝術家安德列·海勒(Andre Heller)設計完成。我在茵斯布魯克正好趕上了前往這個水晶世界的專線車，20分鐘之后我就站在了水晶世界的入口處。

　　水晶世界傍水而建，入口處的"阿爾卑斯"噴泉巨人守護神一般高高矗立。巨人的雙眸炯炯有神，有吞噬的氣勢，加之口中不斷飛瀉的瀑布，更是使人頓生處于仙境之感。繞過噴泉巨人的兩肩，就到了入口大堂。在此間半明半暗的設計里最奪人眼球的就是那塊高11米、寬42米、現存世界上最大的水晶墻了。據說，建造這面水晶墻一共用了12噸的水晶石做成!可以想見它的奢華。

　　大堂里陳列的水晶制品每一件的背后都有一個個鼎鼎大名的設計師的名字。我看到了設計師托德·布杰的名字，還有一件是出自英國著名作曲家布賴恩·恩諾之手。透過這些通透的水晶以及陪襯的聲光設計，仿佛可以窺到藝術家們的靈魂閃耀。我離它們那么近，伸出手指就能觸碰到，卻又那么遠，一種無形的聲音阻止我駐足不前。

　　深度探秘水晶洞

　　沿著水晶墻便可進入到水晶世界內部，那里的空間被劃分成不同的展館，空間與空間之間并沒有人為的過渡設計，但絲毫沒有牽強，仿佛生來就該如此。轉入水晶行星館，用水晶裝飾而成的滿天繁星所折射出的光芒竟如此耀眼，我正流連于天幕下的繁星，前方的尖叫聲惹起了我的好奇。走近一看，原來是幾個小孩子站在水晶萬花筒前不肯挪步。依循特殊擺放角度而安置的三角形水晶變換著不同的花樣，混合著強烈的音響效果，怎一個暈眩了得?

　　我一路前行，依次路過了由巨大銀色球體裝點的水晶大教堂、展有栩栩如生的水晶雕像的水晶劇院、由藍色和綠色光線構成的水晶書法、裝飾有水晶圖案的水晶走廊、埃諾的冥想室、巨人的寶物展廳、水晶森林，世界網絡展廳，虛擬世界等。最令我不舍離去，離去時也禁不住連連回頭的是靠近出口處的"飄動的詩詞"的裝置。一首無頭無尾的詩歌被持續不斷投射到空氣中，奇的是現代的聲光結合竟能產生出悠遠流長的意境，竟能讓我這個看的人忍不住為這凄美黯然卻又雋永的一目回味無窮。

　　不經意間，我竟又回到了入口大廳——這里既是水晶洞的入口，也是它的出口。這場水晶之旅仿佛奧地利最具代表性的圓舞曲，每一個樂章的最末總是會回到它的起點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