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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謁三校長墓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2月18日 02:10 第一財經日報
不日前因參加學術會議之故,平生第一遭去了一趟寶島臺灣。在臺北逗留的前幾天,我住在邀我前去開會的臺灣“中央研究院”。正巧,北京大學前校長胡適的墓就在“中研院”對面。胡適曾任中國臺灣“中研院”的“院長”,對“中研院”乃至整個臺灣學界的意義都非常重大,因此,他過世之后,所受的禮遇非同尋常。胡適墓所在的山丘林地被辟為“胡適公園”,附近的一所小學也被命名為“胡適小學”。從我住的“中研院”學術交流中心走不了5分鐘就能踏進胡適公園,在爬滿青苔的石階上稍稍攀得幾步,就能見到民國時期人所共知的“我的朋友胡適之”。墓身上,鐫有描金的“中央研究院院長胡適先生暨原配江冬秀夫人墓”,其后,是老蔣親筆書寫的挽額“智德兼隆”,四周多為陌生的熱帶草木,所幸,墓旁還有一大叢我識得的粉紅色山茶花正在怒放。掐指算來,今年距胡適1917年在《新青年》上開白話新詩之先河已有足足90周年,作為一個同是來自北大的新詩寫作的晚輩,在這樣一個微涼的早晨、在這樣一個遠離北大的地方和90年前的新詩源頭兼前校長相逢,唏噓之感不知如何排遣。 因為機緣巧合,在從“中研院”退房之后,我與兩位同行的友人又被邀請到新竹的“清華大學”去做活動。同行的一位友人雖然和我一樣在北大任教,但他的本科和碩士,卻都是在北京的清華讀的,所以一走進新竹的“清華”,看見校園里也到處都是“水木清華”的字樣,不禁連連感慨。當然,最感慨的還是拜謁大陸清華大學的“終身校長”、新竹清華大學的創辦人梅貽琦先生的陵墓。梅校長的警句“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與蔡校長元培的“大學者,研究高深學問者也”一樣,時刻引人反思大學教育之狀況。梅校長的墓立在翠柏夾道的石階之巔,墓身上,“梅校長貽琦博士之墓”由北大出身的清華前校長羅家倫題寫,墓后的挽額“勛昭作育”及其上款“月涵先生千古”亦為蔣中正親筆,墓銘則為前北大校長、主張“教授治學,學生求學,職員治事,校長治校”的蔣夢麟先生所撰,內有“一生盡瘁學術,垂五十年”之贊辭。遙想當時二校長之誼,反觀今日北大、清華意氣之爭,難免大嘆。梅校長字月涵,故而墓旁有“月涵亭”,時至今日,新竹“清華大學”所頒發的文學獎仍喚作“月涵文學獎”。梅校長墓前植有大片梅樹,于右任手書“梅園”二字于入口的石碑上。梅園里地勢婉轉,林木繁茂,按說應該是校園情侶們的好去處,可作陪的新竹清華學子卻告訴我們,校園鴛鴦們最忌諱的地方就是梅園,因為與“沒緣”二字諧音。這倒令我想起梅校長生前的一個著名段子:在梅先生治北京的清華大學之前,清華常有眾人驅校長、教授“下課”之舉,有人問他有何秘訣應對,梅先生曰“大家倒這個,倒那個,就沒有人愿意倒梅(霉)!” 在離開臺灣之前,我獨自在淡水、臺北暴走了一整天,日暮時分,搭乘捷運到臺電大樓,出站沿羅斯福大街走上一小段,就可以看見臺灣大學古老的正門。一進正門,立見黃舒駿唱過的那條著名的椰林大道,而在椰林大道起點的右側,則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僻靜的小園子,上書“傅園”。園中,安葬著胡適出任北大校長之前的北大代理校長羅家倫的“新潮社”同人傅斯年,他于1950年逝于臺灣大學校長的任上。傅先生是胡適最信賴的弟子、五四運動的激進學生領袖,雖然治史學、創史語所,但性格卻不沉潛,有“老虎”和“大炮”之威猛稱號。臺灣大學的前身是日據時期建立的“臺北帝國大學”,傅先生1949年就任臺灣大學校長之后,對該校進行了威猛的改革,雖然在任時間不長,可是對臺大的發展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學界均認為,他把北大的風格撒播到了臺大,所以連戰到北大訪問時,曾說臺灣大學和北大“系出同源,一脈相承”。傅先生之墓置于一座仿帕特農神殿的希臘式廳堂內,墓身有篆書“傅校長斯年之墓”,從臺階下仰看,潔白的石墓夾在潔白、恢宏的大理石廊柱之間,好生巍峨!此時,從椰林大道那邊,傳來了一聲古雅的撞鐘之聲。我問正在傅園里寫生的一群藝專的學生這是什么聲音,他們很詫異地看著我說:“學長你這都不知道嗎?這是臺大的‘傅鐘’哦,也是紀念傅斯年校長的,每小時敲一下報時,但是其實只敲21下啦,因為傅校長說‘一天只有21小時,剩下的3小時是用來沉思的’。”慚愧啊,我這個在北大呆了近20年的人,竟然只知道未名湖畔前燕京大學的鐘亭,不知道象征著北大前校長將五四傳統在寶島敲響的傅鐘…… (胡旭東 詩人、北大副教授) 胡旭東 歡迎訂閱《第一財經日報》! 訂閱電話:010-58685866(北京),021-52132511(上海),020-83731031(廣州) 各地郵局訂閱電話:11185 郵發代號:3-21 新浪財經獨家稿件聲明:該作品(文字、圖片、圖表及音視頻)特供新浪使用,未經授權,任何媒體和個人不得全部或部分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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