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國演義》中的這句話，不無巧合地勾勒出改革開放二十多年來，中國銀行業的發展路徑：從最初的混業到嚴格分業再到向綜合經營發展的軌跡。“改革開放29年，全球化始終伴隨著我們，但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影響著我們的命運。”“從專業化的銀行變成綜合經營的銀行值得反思。要看到，國內銀行同質化競爭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應該客觀總結經驗，防止誤讀歷史……”10月27日，“中國經濟50人論壇”上幾乎聚集了當今中國銀行業所有頭號領軍人物和主流經濟學家，在“綜合經營20年：中國銀行業變革二十年回顧”的研討主題之下，中國銀行業邁向綜合經營發展趨勢已成為共識，而投資銀行業務則成為各家銀行實現金融控股目標的主要突破口。投行業務是大勢所趨“商業銀行從事投資銀行業務是改革大勢所趨。”在綜合經營策略上，中國銀行董事長肖鋼觀點十分鮮明：“怎樣從過去為流動資金服務轉向為投資者服務，正是商業銀行核心競爭力的體現。”肖鋼解釋，重點發展投資銀行業務的另一原因是，銀行發展到今天，在很大程度上要為資本的流動服務，也就是為投資者服務。其中最核心的一點，就是對未來的不確定性做好風險識別、管理和計量。“建行之所以不斷探索綜合經營道路，同樣是為了發展和競爭。”建行首席風險官朱小黃認為，作為大型的商業銀行，要想在資本市場日益發達的中國和世界經濟中發展和取得有利的地位離不開投資銀行業務。“綜合經營是具有品牌性的大銀行的發展思路，對類似建行這樣有著網絡、渠道、人才、客戶、技術等資源優勢的大型商業銀行，經過重組改制之后，公司治理逐漸完善，經營機制日臻健全，風險管理能力明顯增強，各方面條件都能夠滿足綜合經營的要求，因此，發展成為服務全面、風險可控的大型金融集團是一種趨勢，只有這樣才有實力與國際先進大銀行競爭。”事實上，在向綜合經營轉型方面，目前國內各大銀行均指向了金融控股公司。對此，中國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副總經理謝平表述了他的看法：到目前為止，我所看到的樣本，沒有一個在銀行、證券、保險三個方面都能做到世界領先的。花旗和匯豐強在商業銀行，而匯豐的投行業務尤其弱小；德意志銀行和摩根士丹利的投行最突出，安聯和蘇黎世則是保險業獨大……“那么，金融控股公司究竟應該以其中一個為主業，還是都做成世界第一？”中銀國際首席經濟學家曹遠征評論說，風控能力決定了金融控股公司能走多遠，而只有監管協調方面提高了，金融控股才有現實的發展。朱小黃亦表示，綜合經營存在著風險，需要妥善處理好商業銀行主體業務與投行業務，建立防火墻。同時，由于投行業務是連結信用市場與資本市場的橋梁，具有放大效應，因此，從經濟周期的角度也需要關注。零售銀行戰略“農行將大量引進投資銀行業務。”作為四大國有商業銀行中惟一一家沒上市的國有銀行，該行行長項俊波稱，農行已經確定了下一步向零售銀行發展的戰略，而向零售銀行轉型，同樣離不開投資銀行業務。今年年初，全國金融工作會議確定了農行改革“面向‘三農’，整體改制，商業運作，擇機上市”的原則，“三農”成為農行最重要的服務對象之一。而全國70％的人口和98％的中小企業集中在縣一級，這也正是零售業務重要的客戶和服務對象。“我們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項俊波介紹，農行在國內機構和人員最多，其中1萬家大中城市網點，1．4萬家縣級網點，有著龐大的客戶基礎，這也是零售銀行業務的主要來源。通過多年的實踐，農行已初步探索出了一套零售業務的銷售和管理模式。未來5到10年，農行將把縣一級作為投資業務重要增長點和主要區域，“我們準備逐步把投資銀行業務的理念、產品和服務方式逐步引入零售銀行業務中，以高附加值努力為我們的客戶創造價值，形成一個新型的大型零售銀行的框架。”“現在花旗、匯豐都想向農村去，農村肯定是亮點。”對于農行的戰略，國務院研究發展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長夏斌評論說，農行上市后最大的優勢可能就是廣大的分支機構。資產管理：未來發展的重要領域“對商業銀行來說，確實到了一個增長方式需要轉變的重要關口。”在工行董事長姜建清看來，資產管理之所以在中國發展得非常迅速，主要是商業銀行轉型的需要。姜建清列舉了一組數據：在2005年時，我們當年新增私人存款2800億元，而銷售的各類理財產品1800億元；2006年，我們新增私人存款2080億元，銷售理財產品3389億元；而今年1至9月，我們的儲蓄存款為負增長330億元，對個人銷售的理財產品達7220億元，如果加上對公司類的理財產品銷售，達到8100億元。“理財業務，也就是常說的資產管理業務的迅速增長，使我們在過去4年中間業務年增長42％。今年，我們以10．4％的信貸增長——這一數字低于全社會17％的貸款增長水平，帶來了66％的利潤增長和104％的手續費和中間業務增長。大家看一看，對商業銀行意義有多么大！”但姜建清認為，目前中國資產管理的市場尚不發達——截至目前，工行是中國第一家突破1萬億元托管資產的銀行，但是，全世界最大規模的資產托管銀行仍然在美國，是紐約銀行，它的托管資產總量是15萬億美元，而我們中國最大的一家銀行最大資產托管規模才12000億元元，這是為什么？因為沒有那么多的資產可托管。我們也在嘗試私人銀行業務——而對于私人銀行而言，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是它的渠道和產品。在中國和亞洲，私人銀行客戶要求的主要是資產管理，而銀行是否有非常好的投資團隊為其提供很好的投資建議才是關鍵——不是門口掛了私人銀行牌子就是私人銀行了。“資產管理業務，將是商業銀行未來發展的重要領域。”為此，姜建清認為，一方面，應在法律層面加大推動商業銀行綜合經營的力度和法律的支持，另一方面，在包括私募基金、信托、投資等領域，進一步拓寬銀行資產管理業務的空間，通過加快資產管理的辦法來解決中國金融體系的流動性問題，增強中國商業銀行的競爭力。[][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