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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牛根生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12日 15:51 新浪財經
他曾經是乳品公司的一名洗瓶工,他曾經爬到了企業的第二把交椅,但一次大失面子的決裂之后他自制第一把交椅。 他把玩速度,五年的時間印證了一個奇跡:牛也能跑出火箭的速度。他性格溫和,但他做起事來卻雷厲風行、離經叛道。2005年初,他捐出自己的全部股份,成立了‘老牛基金會’!他說他是“養牛種草的工人、農民的兒子”“全體健康乳制品消費者的仆人”。他就是這樣一個經歷過酸酸甜甜的內蒙人。 小舟:不管是在蒙牛的辦公區域,還是登陸蒙牛的網站,都可以看到這樣一條座右銘:以蒙牛事業為己任,不以蒙牛利益為己有。小勝憑智,大勝靠德”你是如何具體有效地貫徹你的思想以及你的經營理念? 牛根生:股東投資求回報,銀行注入圖利息,員工參與為收入,合作伙伴需賺錢,父老鄉親盼收入。只有消費者、股東、銀行、員工、社會、合作伙伴六者的‘均衡收益’,才是真正意義的‘可持續收益’;只有與最大多數人民大眾命運關聯的事業,才是真正‘可持續的事業’。。一個企業如果只想活一年兩年,那就罷了;如果想長命百歲,沒有“長壽基因”是萬萬不能的。這個“長壽基因”,就是超越企業自身的利潤目標,維持多贏格局。我們常講“市場導向”,其實“市場導向”最大的竅門不就是給別人帶來利益嗎?按市場經濟規律辦事,天下沒有辦不成的事。關于“德”的問題我是這樣認為的:“德”是制服人心的最佳利器。“想贏兩三個回合,贏三年五年,有點智商就行;要想一輩子贏,沒有‘德商’絕對不行。”我的人生哲學就是多贏。世界上沒有傻子,今天你可以剝奪別人的利益,甚至明天也可以繼續剝奪,但后天你將得到一顆苦瓜。我先說說我是怎樣從一個刷瓶工一路干上來的。我的訣竅只有兩條,第一條:無論干什么,我都要干得最好,而且只修改手段不修改目標;第二條,不僅干好分內的,還要搶干分外的。我在原企業當副總裁的時候,通勤車司機有事,我就開著車送大家回家。有個工人說:“這個胖司機態度真好,讓他停哪就停哪。”公司給我錢讓我買一輛好車,我卻用這些錢買了五輛面包車,手下幾個人一人分得一輛。我的百萬年薪也不是自己一個人拿,都以不同的方式分給了大家。正因為我對別人付出得多,所以,別人對我也回報得多,我從原企業一出來,就有那么多的人敢給我投錢,一下子投了一千多萬。我的體會,一個把自己和別人區分得太明白的人,不大可能干出大事。一個整天想著自己小九九的人,從競爭角度講,這還停留在“術”的層面,反而越不容易取得成功;一個整天裝著別人的人,從競爭角度講,這已經上升到“道”的層面,服務別人最終服務的是自己。“交換”是人類社會的基本法則,你什么都舍不得往出拿,你就什么也甭想得到;你貢獻得越多,你收獲得也會越多。這個規則轉移到企業上,也完全適用。 小舟:遭到董事會免職的1999年你41歲,從我國傳統的角度來講,正是人生的“不惑之年”。而你卻面對著巨大的困惑:自己的將來該如何走。從困惑到決定重操乳業,你經過了怎樣的思想斗爭?當時有沒有想到做其他的事情? 牛根生:魚最悲涼的命運就是離開水,虎最無奈的結局就是離開山,人最痛苦的處境就是離開他的群體。人在集體中才是偉大的。當一個人突然被群體拋棄的時候,那種凄涼感、那種被剝奪感,沒有這種經歷的人永難體會。我雖然最多只能算是被老板拋棄,不能說是被群體拋棄,但還是有椎心之痛。 無論你原來是干什么的,一旦離職,就得另起一行,一切重頭再來。重頭再來,最大的劣勢就是回到起點,與一無所有的人站到了同一起跑線上,這就是職場上人們常講的“走十家,不如守一家”的道理。但重頭再來,也有一個最大的優勢,就是以前犯過的錯誤不用再犯,以前走過的彎路不用再走。人這一輩子,每個人都是從1歲往80歲活,許多事情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假如人活到80歲后又能倒著往1歲活那么可能個個都是哲學家。人不可以重活一次。然而企業可以重辦一次。 重辦企業是后話。當初出來時,基本的思路還是打工。所以到了人才市場,于是有了你開頭說的“恕不接待”那一幕。我這個人比較自尊,喜歡挑選而不是被挑選,所以再也沒到人才市場去。當初也不是全無去處。有幾個乳品企業曾想請我去,但沒有談攏。經歷了免職風波,我深深地感受到,在一個民主制度不完善的企業里,你有時就連服務企業的資格都難以得到,更談不上讓企業按照你設計的軌道前進——哪怕它是最好的。所以,這幾個企業請我去時,為了防止再次被免職,我附加了兩個前提條件,一是由我控股,二是我的智力資本要折成股份。兩點他們都不接受,尤其是對智力資本入股問題,更是“另眼相看”。智力整合財力的觀點,大家不認同。所以我就想到了做一件我能做的事情,創立了蒙牛。 小舟:有人猜測說北大面壁一個學期后,蒙牛的草稿或許就已經在你的腦中形成了這個猜測是否正確?談談你當時的情況?你當時真能放得下企業嗎?是不是一種"面壁十年圖破壁”? 牛根生: 放不下啊!我當時聽講的時候都是帶著問題去的。整天騎著一輛破自行車穿梭于各個教室之間。當我坐在教室里聽課的時候,坐在我旁邊的都是20幾歲左右的年輕人,我當時已經40歲。我當時也不知道是光榮呢還是可恥?到了北大,人家問你是干啥的?整天跟一些小姑娘和小伙子坐在一起,看起來不和諧啊。好在我在社科院有一個文憑,當時辦的是教師進修,我就自封了一個“訪問學者”。 但 "訪問學者”并不好當,首先必須化解掉內心的委屈和痛楚,方才可能靜下心來融入到陌生的校園環境當中去。 好在我能想得開,我的歷史上比這么難過的事情多得多。當我也是十八九歲的時候,因為義氣啊仗義啊什么的在社會上打架,被公安局抓了去,關在看守所里,收審啊,行政拘留啊3個月2個月,好在沒有判刑。后來,呼市政法委的領導到蒙牛參觀,其中三分之一我都認識,他們當年都培訓和教育過我啊。(笑) 我在20歲之前都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后來自然變好了,所以從面子上我還是過得去的。正好,我沒有上過名牌大學,所以我當時就好好地享受名牌大學的學習生活。利用這段時間,我做了大量的調查研究,聽了很多經濟學家的課,尋找揣摩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只要自己不知道的我就去學。大學老師怎么講課?學習的方式和方法有哪些?思考的方式和角度有哪些?讓原本在企業中形成的應激反應模式轉換成理性的思維模式。這一沉淀、思想上,思維方式就會有進步。 小舟:“財聚人散,財散人聚”是你奉行的經營哲學,當年你創建蒙牛的時候,那么多你的老部下匯集到你的旗下成了蒙牛中堅力量,這應該是“人聚”,那根據你的經營哲學這個時候如何解釋“財散”?老牛基金的建立你又把自己“從有變成無” 你創業的動因難道不是為了讓自己生活得更好?談一下你對財富的觀點? 牛根生:小時候,媽媽給我一兩毛錢,我樂意分給小朋友們花,結果大家都聽我的話,甚至可以一起教訓欺負過他的“混小子”,這時候,我就第一次體會到了“人聚”的力量。我相信地位也會提升人格的。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是有道理的,當人的低層次需求得到滿足之后,就會追求高層次的理想。我現在房子已經換了,面積大了,環境也美了,衣食住行已經不成問題。 俗話說,金銀財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家資千萬,也不過一日三餐,夜宿一床。當一個人的錢掙到某個數后,超額的錢對他的生活就不再有實際意義,而只具備符號意義、工具意義。“金錢能使人生而復死,精神能使人死而復生。我們家庭成員四個人商量過,富貴不過三代,給后代留下有形資產不如留下無形資產……實際上,一個人要懂點哲學,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任何人都少不了走這一步,包括歷史上的能人在內。在有生之年就看到自己從有到無,我看我比許多人都幸運。” 在我們企業里,我是最大的自然人股東,但我的股份僅占總股本的5%。大概在全國的民營企業中,也屬特例,我們是真正的新型公有制企業。 我們這個團隊,現在考慮得比較多的是責任,就像我們企業使命所描述得那樣,我們一個肩膀扛的是“強乳興農”,關系著百萬奶農的命運,另一個肩膀扛的是“愿每一個中國人身心健康”,關系著億萬消費者的生活品質。身體不健康,生活沒小康。而奶又是人體健康的內在動力。在各類奶中,目前牛是能提供工廠化生產所需條件的惟一哺乳動物。所以,位卑未敢忘憂國,我現在整天腦子里轉的就是一個問題:怎樣才能不辜負奶農的重托,怎樣才能不辜負消費者的期望。 小舟:你如何讓媒體成為你的喉舌來推動蒙牛的不斷成功?你和喉舌之間的關系是平等關系還是服務與被服務關系?如果是后者,如何保持穩定的長遠的這種合作關系? 牛根生:我們是做奶制品的企業,產品企業和現代企業在做品牌做產品有重大的區分和區別,產品企業利用產品作為傳播工具,包括口碑的傳播,我們試想一下如果一個企業在過去傳統意義上做一個產品的名牌需要多長時間,而我們現代企業可能在三年,也可能在五年,還可能在十年,怎么樣才能把企業以現代企業做成一個品牌,在消費者心目中留下很深的影響,現代的媒體、現代的大眾傳媒,包括我們所說的“喉舌”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 無一例外,在中國近十年的品牌建設中,我們所有的現代企業在中央電視臺,在現代網絡的主要媒體,包括主要報紙都有關系。同時我們關注到死掉的現代企業也無一例外和我們主流媒體有很大的關系。我們蒙牛公司就是這樣一個企業實踐的證明者,我們用先進市場、后用牧場開始我們的建設和經營,我們所有的在社會化、商品化的環境下都強于我們原始的產品,因為一個企業產品的有形部分是我們企業的主要責任,而我們產品的另外一方面無形的部分不是企業直接給你的,我們無形資產的創造主要是通過主流媒體來創造的,無形資產是靠社會、媒體來打造的。 我自己感覺到,主流媒體是我們企業能夠創造中國品牌的關鍵之步。另外,我們幾年所取得的上有航天員、下有運動員來用我們的產品,那么怎么樣使我們的產品傳到普通地區呢,我們要打造品牌,我們的成長一段時間,我們說我們要創造共同的品牌。 2004年6月份去中央電視臺做廣告,沒有辦法,要想讓我們的產品走出內蒙古,離開主流媒體是不可能的。盡管我們在中國的乳品行業里面的出口量是最大,同時在國際市場上拿過大獎,但是我想建立民族品牌的路還很長,而且我們深深感覺到我們靠自身的力量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力不從心,但是我們一定要爭取到國際上所有的技術、所有的資本,我們從中國制造走向中國創造的過程中的路是很長的,我們不能極端。國家要愛品牌,企業要愛品牌。我認為媒體和企業是一種共贏得關系。而且要良性循環發展下去。 小舟:要走出不一般的路,非得不一般的人來走吧?你有沒有不相信自己的時候?在你的一些人生重要關口你如何堅持自己的原則和方向?有哪些重要的轉折點和影響你的人? 牛根生:論私,自然是養父養母影響最大,“我的父親養牛送奶38年,我是子承父業;我的母親給了我教育,她囑咐我的兩句話讓我終生難忘,一句是‘要想知道,打個顛倒’,另一句是‘吃虧是福,占便宜是禍’。”論公,我覺得毛澤東思想和鄧小平理論對我的影響最大。“要是沒有黨的好政策,哪有蒙牛,哪有我們的今天。我十幾歲的時候,養父養母就離開了我,我差點餓死、凍死。是共產黨救了我。我對黨的認識全是體會的,不是背會的。我認為毛澤東,讓我們站起來了;鄧小平,讓我們富起來了;江澤民,讓我們牛起來了;新一代領導人,必定會讓我們強起來的。 我喜歡哲學。我評價事物,沒有參照物的不作評價;我聽取匯報,沒聽正反兩方面的意見不作表態;我看人生,就是浮中有沉,沉中有浮。我被免職,并不完全是被動的結果,也有我主動選擇的成分,是我說“不”的結果。一方面,辭職是我主動提出過的;另一方面,如果我想在原企業里茍活的話,也不是全無辦法。哈特曾經說過一句話:“我一生中最嚴重的失敗,都是因為本想說‘不’的時候卻說了‘是’。”我避免了這樣的失敗。 人生的低谷能不能捱過去,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一個人的價值觀念。如果一個人的價值觀念是以自我為中心的,那就會患得患失;如果是以社會責任、社會理想為中心的,那就沒有度不過去的坎。鄧小平同志偉大吧,三起三落,成為“打不倒的小個子”。為什么打不倒?因為他老人家是這樣給自己定位的:“我是中國人民的兒子。”既是兒子,父母有點錯,兒子還能怨恨到哪去。我們不是偉人,但我愿意做和林格爾人民的兒子、呼和浩特人民的兒子。咱們家鄉有一半以上的老農民、老牧民,至今沒進過縣城,他們可憐得不知道種什么好,種出來了又不知道怎么賣出去,賣出去了也落不上好價錢。有個老農民問他當縣長的外甥:“你們干部天天講,‘市場要啥就種啥’;那你告訴舅舅,明年市場到底會要啥?”當縣長的外甥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所以,西部農民有勁使不出,可憐得找不到市場,這就需要有一個強大的中轉機構——龍頭企業。我們內蒙古龍頭企業太少,我們這些人出來后,客觀上等于得到了一個機會,一個再辦一家龍頭企業的機會。龍頭企業是農民的市場。一家一戶的農民很難直接對接消費大市場,第一找不到,第二即使找到了,交易成本也太高了。但有了龍頭企業,農民就有了主心骨,農民只要干好農民的事,就可以高枕無憂。“市民多喝一杯奶,農民致富一家人”! 有農民曾擔心地問:大城市要什么有什么,你說人家上海人會要咱們的東西嗎?會不會不讓好好賣?我說,咱們從小就買上海的東西,大到汽車,小到鉛筆,買了幾十年,買了無數次;現在,咱們只是把這么一點東西送到上海,而且才幾天,哪有不接受的道理?再說,好東西人人喜歡。我們這個地方草好,空氣好,牛奶好,連上海人都到內蒙古來收奶;我們用的又是世界上最好的設備,“全球樣板工廠”………人家的東西好,我們搶著買;我們的牛奶好,人家難道不會搶著買嗎? 小舟:你把競爭對手稱為競爭隊友,這是如何的一種觀點? 牛根生:從現象上看,世上難產的東西有兩種,一種是“死胎”,一種是“巨嬰”。蒙牛恰恰被逼成了后一種。過去講“鲇魚效應”,講“怠鹿現象”,其實都是講的孟子的那句話:“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我常想,蒙牛剛出生時,如果不是被強大的競爭隊友逼著趕著,我們究竟能不能發展這么快,還真是個問題。實際上,隊友每進攻一次你,如果你沒死,那你就會變得更加強大,是競爭隊友為你敲響了警鐘,幫你修改了甚至連你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問題,讓你變得越來越完美。 再一個,自古有“哀兵必勝”的說法。我們一生下來就是“哀兵”,所以,我們只有一個選擇:全力以赴,沖出去。大發展,小問題;小發展,大問題;不發展,盡問題。我們發展了,原來低層次的問題自動就被高層次的境界給消除了,這就像騎自行車一樣,速度快了反而穩,速度慢了反而不穩。 蒙牛特殊就特殊在人上。蒙牛這幾年的發展,可以這樣概括:一群特殊的人組成一個“特種兵部隊”,趕上了一個好時期,遇上了一個好政策,處在一個好環境,做了一件特別的事情。南方人講究下海,北方也有不聽話的人。我看,我們這些人有點像《西游記》里的孫悟空。往往是不聽話的人,最有創造性。 小舟:你認為年輕人最重要的品質是什么? 牛根生:其實我覺得好的品質不嫌多了,要我說呢,還是踏實、堅忍不拔、能吃苦、有耐心,而且要正直,有原則。 小舟:請從您的角度談一下對《小舟視點》節目的觀點? 牛根生:我認為這是一件好事,也希望有更多的人支持和熱愛我們內蒙古。 小舟視點:和牛總的談話讓我堅信一個人只要獻身于一種事業,一步步地有所前進,他的感情就會如草原般廣袤和充滿綠意。而世上堪稱偉大的東西,往往不是指體積而是指精神! 摘自:北京小舟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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