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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伊格內休斯
如果伊朗總統致信給你，里面首先數落美國外交政策的欺詐本質，接著又誠懇地勸告美國“回到先知們的諄諄教導”上來，你該怎么回答他？至今，布什總統的回答一直是沉默。這封來自艾哈邁迪·內賈德總統的信一直被擱在“收件夾”里，而布什政府的注意力這段時間都放在了一系列精心計劃的針對德黑蘭的外交活動上。
我認為美國的沉默是一個錯誤。在現代媒體上搞政治的要領之一，就是決不能不回應對手的指控。伊朗政府5月8日那封信的目的不是要疏通一個幕后對話的渠道，而是一個公開向世界展示他們不害怕溝通的姿態。伊朗總統打開了一個伊朗人民和美國人民溝通的縫隙，順水推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在華盛頓傳遞的信息里，首當其沖的是伊朗在這個核計劃危機深入的情況下面臨的選擇。美國的策略應該是告訴伊朗很快就要面臨一個三岔路口，并且分別勾畫出伊朗不同選擇將會帶來的結果。美國當局也應該借用所有的溝通渠道向伊朗發送這個信息，這當然包括給伊朗總統回信。
即便華盛頓時不時流傳著要開戰的傳聞，但伊朗政策至今幾乎還是一個完全被美國外交部控制著的計劃。雖然布什政府在世界范圍內還被看作是一個好戰的單邊主義者，然而整個伊朗計劃事實上卻是一個令美國人難以忍受的多邊合作。它的目的是贏得最大范圍的國際支持，從而把伊朗引導向遠離核武器的航線上去。
美國非常堅決地要構架起這個牢固的聯盟，以至于它關閉了一切雙邊談判的渠道。我得知，年初美國駐巴格達的大使哈利勒扎德與伊朗代表進行了多次秘密會談，并且在公開發言中雙方都暗示著會在伊拉克問題上展開對話。可是賴斯3月份卻告訴哈利勒扎德時機還不成熟，從而凍結了對話渠道。
要理解美國對伊朗的政策，我們應該追溯到2005年3月賴斯決定支持歐盟與伊朗的談判的時候。在那以前，當局除了有一股腦兒自相矛盾的主意，卻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策略。賴斯要多邊合作的觀點最終受到青睞，于是每月伯恩斯都前往歐洲，與英國、法國和德國協調談判策略。
內賈德去年夏天出乎意料地在選舉中取勝，給外交軌道增添了一層迷霧。去年8月他命令伊朗談判小組停止實質性的談判，從此伊朗就沒有真正地討價還價過。今年2月，伊朗不顧國際原子能機構的權威，開始了提煉鈾。白宮希望內賈德的頑固會在伊朗精英內部制造分歧，但是目前的跡象表明，內賈德的地位是越坐越穩。美國的對策一直是外交再外交。去年9月，賴斯和伯恩斯說服了印度加入這個控制伊朗的聯盟。到今年3月，這個聯盟發展到了埃及、巴西、新加坡以及厄瓜多爾。
在5月8日紐約的華爾道夫酒店舉行的一次會議上，賴斯還贏得了俄羅斯、中國以及歐洲三國的支持，準備向伊朗攤牌。如果伊朗同意停止提煉鈾并回到談判桌上，聯盟將支持伊朗建造一個輕水反應堆，或許同意伊朗和俄羅斯共同提煉鈾，加上一攬子旨在將伊朗融入世界經濟的經濟計劃，這些提議的目的都是要給伊朗人民一個難以抗拒的出價。如果伊朗政府拒絕，它將會面臨一系列當時未明確說明的“抑止因素”。計劃的具體內容是由歐洲來提出條件，然后俄羅斯和中國加入一個新的安理會決議，溫和地要求伊朗合作，并不涉及制裁或是動武的可能性。
倘若這個寬而淺的聯盟對伊朗不奏效怎么辦？賴斯和伯恩斯已經開始籌劃一個范圍更窄的“志愿者聯盟”，向伊朗施加一系列的經濟制裁。他們已經和歐洲國家還有日本開始討論停止一切給伊朗的貸款。法國和德國至今還沒有同意加入這些制裁，但是華盛頓的官員希望他們最終能夠同意加入。
接下來呢？如果到了年底，伊朗的核計劃還是和現在一樣滾滾向前，這個世界又該怎么辦？當前的這種情況是當局繁復的外交手段難以挽救的，而華盛頓的官員們又都閉口不談下一步棋可能的走法。
(本文由《華盛頓郵報》提供中文版權。張一帆/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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