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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程助（程十發(fā)的長子） 2006年的春季藝術品拍賣剛開始，人們就發(fā)現(xiàn)藝術品拍賣行情普遍看冷。可4月7日在香港蘇富比和4月22日在北京中貿圣佳舉行的兩場拍賣會上，兩幅程十發(fā)的山水畫成交價令人嗔目———每平方尺達到20萬元。
在蘇富比拍賣會上出現(xiàn)的程十發(fā)的彩墨國畫“東方欲曉”，是程十發(fā)于1964年7月創(chuàng)作的，起拍價28萬元港幣。一些買家曾估算成交價不超過100萬元港幣，結果爭搶中追加到
120萬元還沒有停下來，很多買家只好收牌。最后，這幅約7平方尺的山水畫以150萬元港幣成交，加上20%傭金，共計價值180萬元港幣。
“東方欲曉”是程十發(fā)在1964年夏天創(chuàng)作的。當時國內政治運動逐漸高漲，流行“祖國山河一片紅”，“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所以作為描寫嘉興南胡中共一大會址，是十分重大的政治題材。
憑我的記憶，父親一生中很少有這樣的作品。他把嘉興南胡煙雨樓和一葉游船放在晨曦的彩霞中，充分反映了中國共產黨的成立給中華大地帶來陽光和希望。煙雨樓旁的樟樹和柳樹在朝霞中五彩繽紛。父親懷著對當?shù)膹娏腋星椋谒嬛胁捎霉すP畫用的重彩：朱砂、石青、石綠，以及朱標來渲染，更反襯了朝霞的美麗。游船只用雙勾法加淡彩的手法，更顯露游船在晨霧中的空靈。更絕的是，父親采用了北宋趙佶的“瑞鶴圖”的表現(xiàn)手法，在天空及樹梢中描繪了一大片飛翔中的仙鶴。“瑞鶴圖”是描寫一群仙鶴在皇宮上飛舞，象征宋皇朝祥瑞無限。父親的寓意也是國運昌盛、祥瑞無限。選用毛主席的詩句“東方欲曉”作為畫的標題，恰如其分地點名了主題。
在當時科班、機械的政治宣傳中，大膽、巧妙、充滿浪漫主義的手法來表現(xiàn)重大政治主題，但作品又不落俗套，耐人尋味，是這幅作品人人看好的原因。父親曾經說過：“用最古的筆法與最新的現(xiàn)實相結合私立的一條新路，同時又具有濃厚的民族色彩。”這幅畫實現(xiàn)了他的創(chuàng)新思路。
出現(xiàn)在北京中貿圣佳舉行拍賣會上的另一幅程十發(fā)的山水畫“摹葛稚川移居圖”，最后以180萬元人民幣落槌。該畫是程十發(fā)山水作品中不多見的佳作，更有里程碑的地位。
父親早年就讀于上海美專國畫系，師從王個簃、李仲乾、汪聲遠等前輩。他非常熱愛中山水畫，畢業(yè)后失業(yè)在家，生活清貧，而且頸上生了結核腫瘤，久治不愈。此時，可以說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時候：三個孩子陸續(xù)出生、經濟上全靠祖母在農村行醫(yī)收入聊以為生。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程十發(fā)仍舊刻苦用功學畫。
“摹葛稚川移居圖”是那個時期的代表作。從繪畫手法的席位處理上，每一條樹枝、每一片細葉的精到之處令人嘆為觀止。貧困的程十發(fā)在失業(yè)中根本不可能見到王蒙的真跡，只能從印刷品中細細揣摩，再加上以自己的筆法和體會，使作品更具價值，不同于一般的復制品。
父親在艱苦中不失幽默。當時的作品是根據(jù)印刷品造出來的，所以在40年代，他給自己起了個齋名叫“印造齋”。雖恰如其分但讓人心酸。相對他在晚年將珍藏多年、以稿費購來的多幅王蒙原作及元四家原作無償獻給國家，再好不過地體現(xiàn)了老人家對藝術的崇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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