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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浩
5月4日15時許，開摩的為生的34歲河北邯鄲人袁小寶，因拒絕北京豐臺城管和義分隊的檢查，被城管執法車追逐十余分鐘，后被圍在南苑北里小區。為阻止袁前行，城管協管隊員用磚頭襲擊了正在駕車的袁小寶頭部，造成摩的翻車，車上女乘客受傷。目前，袁小寶顱骨多處骨折，已在天壇醫院接受了開顱手術。（《新京報》5月7日）
黑車司機違章載客，違反了相關法規，擾亂了正常運營秩序，當然應該依法進行查處。但是，城管隊員的執法手段也應受到質疑。在馬路上上演“生死時速”，不顧一切地圍追堵截黑車，為了讓司機停車甚至拿磚頭打人，與黑車司機相比，誰的行為社會危害性更大呢？顯然，黑車司機的行為只是“小惡”，城管隊員卻造成了“大惡”。
當然，城管隊員主觀上未必想致人重傷，但是，用可能造成“大惡”的手段去達到祛除“小惡”的結果，本身就該禁止。在現代法治社會，執法手段應嚴格遵守“成比例原則”，要與違法行為的嚴重性成比例，不能以過分激烈的手段去查處涉嫌輕微違法的嫌疑人。為一時的城市秩序而放任不合適的執法手段肆行，無異于飲鴆止渴。
或許有人認為，對于黑車等違法行為不采取強硬手段嚴厲打擊，會導致有令不行，有禁不止。應該說，這樣的問題確實存在，但這種有限度“縱容”有時是法治社會必須承擔的成本，也是執法者在權衡利弊之后的理性選擇。
一個文明的社會不難做出這樣的價值判斷：社會公共秩序的價值固然重要，但公民的生命健康顯然具有更高價值。如果執法手段可能導致司機、乘客或路人的生命健康受到嚴重傷害，那么執法者就要慎重從事，他們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力將公民推向危險的境地。對公民生命和健康權的尊重，是執法者應該具備的基本素質。所謂的執法利益，有多少時候比人的生命健康更重要呢？
但是，城管隊員的頭腦中既沒有尊重生命的基本意識，也絲毫沒有“成比例原則”的概念。為了達到查處黑車的目的，他們可以不顧馬路飚車的危險，不管當事人可能受到的傷害。這種為達執法目的不顧執法手段的做法，還有多少正當性可言呢？
實際上，城管在執法過程中傷害公民的事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從中暴露出的問題，早已讓人觸目驚心。當然，相關主管部門確有其難處，人數不夠，執法有困難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是，因此就啟用大批不具備執法素質的人（有的地方甚至美其名曰“以毒攻毒”），不也是為達執法目的不顧執法手段嗎？
著名宗教改革家馬丁·路德曾說：“手段代表了正在形成之中的理想和正在進行之中的目的。人們不可能通過邪惡的手段來達到美好的目的。因為，手段是種子，目的是樹。”相關部門應該好好反思，我們到底需要什么樣的執法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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