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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歷史撒點兒野———讀陳雄《麻辣典故》


http://whmsebhyy.com 2006年03月22日 00:00 中華工商時報

  《麻辣典故》是一本抱著歷史撒野的書。2005年及以前的書市,游戲歷史之作幾如山海,跟風之作惡浪濁天,似乎不游不戲無以甄別出歷史的真相,這像是一次集體對國民的無厘頭式的撒嬌。還有“紅樓”之爭,民間與學院,“索隱”與“考證”,互相謾罵廝打,口口鳥氣沖天。我之以為,非一家專利的歷史和《紅樓》,人人寫得,人人說得,你割得掉我的舌頭但制服得了我的靈魂嗎?依照言論自由的常識,陳雄同志坐在歷史大叔大娘的身上,風月一回,哪怕撒野乃至撒尿,亦無不可。關鍵是,他撒得還漂亮。由風臊撒到了風雅,把麻
辣調劑成了另類火鍋,使很多作品在網上流行,被網友稱做“陳氏麻婆”。

  先說風月。陳雄版的風月卻有股子錚錚殺氣。一個瘦不拉嘰的男人活在當下而胸腔暴烈,公然對女體日盛的世界宣戰,一定曾承受了許多生命之輕與之重。所謂懷舊不如懷春,自古風月醉人,紅袖藏刀,一部男人史就是活生生的對美女的征戰史掠奪史,反過來,焉知美女不是在用獵槍瞄準優良的異性基因?所以風月無罪,但要小心領受,概不批發,可以零售。陳雄的風月體系,建立在歷史事實(典故)的基礎上,然后敷衍出諸般意味深長的女性故事。這些女人,甚是著名,包括韓憑蛺蝶(即連理枝),冷美人褒姒,丑女無鹽,被皇上烹做羹湯的“悍婦之肉”,“玩情人玩成了老婆”的典型晉人韓壽,唐代名相房玄齡家里那“千古恐怖一壇醋”,與突然走紅的“

芙蓉姐姐”體貌相當的齊國采桑女“宿瘤”,舉案齊眉,實則奉行小女子主義卻又矮又肥力挺千鈞急需“整容”的婦人孟光,等等。陳雄信手拈來,樹做靶子,嬉笑怒罵,以調侃之筆,寫盡床上床下那一檔子男女破事,時常劍走偏鋒,刺向現實,捎帶殺個回馬槍,女明星、富豪、一夜情、怕老婆的奶油小生、野蠻女友、出墻紅杏、權色交易、
超級女生
運動,統統收入轂中。他眼皮一脧,風月變做

  羊角風。我想,嚴肅的作家,骨子里自是驕傲的,他的臭皮囊,搖著扇兒,趿著鞋兒,酸著曲兒,又有什么打緊?

  再說撒野。《麻辣典故》第二輯“古典病人”,他撅起蹄子賣命地踢,白粉男人何晏,潔癖大師倪云林,癲癇病患者王羲之,近視眼王安石,異食癖患者勾踐,鼻炎患者謝安,強迫癥患者卞和,憂郁癥患者齊閔王,足浴保健先行者劉邦,偏執狂患者曾參,神經過敏伍子胥,被踢得一佛出世,二佛燒身。又簡直像是在和上帝玩骰子,從從容容,一個骰子落下,落到誰頭頂誰就認栽吧。第三、四、五輯里面,他筆鋒斜向“高人異士”、“好男人·壞男人”,用“另類視野”玩了鐘繇、寒山、安祿山、韓信、郭璞、介子推、板橋、李白、朱買臣、阮咸、左思、曹操、海瑞、朱熹、車胤、陳子昂、晏子、禰衡一把。這使我想起,“雞亦可,鴨亦可,青菜豆腐亦可”的著名笑話。陳雄拿名人開涮而不貧嘴,讓讀者在獲得賞心樂事的同時,發見自己的“出色”毛病,那么“王小波門下走狗”們也生而無憾了。

  所以陳雄的書,最佳天氣是鵝毛大雪或綿綿陰雨,窩在枕頭上讀,讀出熱淚,旋而心空晴朗,要么,入廁時讀,痛痛快快,肉身被陳雄的鐵耙子料理得干干凈凈,清爽無比。陳雄不是撒嬌派,陳雄的希望在遠方,一個桀驁不馴的江湖客,不撒野,撒什么撒?(22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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