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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白
每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坐上出租車，似乎能從駕駛員的言談舉止中看到這個城市的精神風范。
在上海坐出租車，大部分司機會向你問好，在你告知目的地后，他會以征詢的口吻
說行的路徑。你如果沒有疑義，便自顧開車，臉上有著些許職業的傲氣。一路上不多言語，禮貌而又保持著距離。征詢行走路徑，是為了避免乘客怨其舍近求遠，引起糾紛。
有一次在悉尼坐出租車，是在晚上。街頭酒吧喝完啤酒后，打車回酒店。上了車后，酒店的位置說不清楚了，而司機是位澳洲人，語言不通，生硬的幾句英語，他聽了似懂非懂，但態度溫和，拐了幾個彎，轉了好幾圈，直到見了熟悉的路口，看見了酒店的霓虹燈光，才徑直開到酒店門口，但司機并沒有按多拐彎后的實際里程計價，而是根據始發和終點的正常距離收錢，大概他也意識到，沒有搞清酒店正確位置他也有責任。
留下最好印象的是瑞典出租車司機。那是在斯得哥爾摩，我們走出酒店門口，看到幾輛出租車整齊等著，每輛車都像是新車，車身锃亮，司機在駕駛座上看大部頭的著作，衣著整齊，頭發絲紋不亂。有人坐車，他即放下書本，滿臉微笑，迅捷走出駕駛室，幫你開門。
我們坐的是一個出租大巴，司機50開外，戴著眼鏡，身體健壯，像個溫和的工程師。每個人的行李都由他放進車底的儲藏室，我們上車，他會向每一位乘客微笑點頭示意，表示歡迎。在城市郊外，大巴穿行在田野、森林之中，快速而又穩當。還不時通過翻譯，告訴我們公路兩邊的人文遺跡。每隔兩小時，會在路邊的服務區休息。重返駕駛室時，司機顯得精神抖擻。他喜歡吃肉，用餐是中國菜，有一次我們把一盤紅燒牛肉都給他，他自嘲地微笑起來，臉上滿是感謝。一邊用筷子生疏地往里送飯，一邊和翻譯開玩笑：中國人像兔子。
很難說清楚這幾個司機身上體現的城市精神，但是，當我們在評說這些城市時，我們的乘車經歷，會影響評判的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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