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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娟/文
去看常青畫廊最近的展覽最好選個晴天，法國藝術家丹尼埃爾·布倫(Daniel Buren)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和工人們在畫廊底層搭建起了一個有彩色房頂的屋子，而畫廊本身一面墻上的玻璃也被貼上了各種顏色的濾光紙，日光穿過玻璃，室內光影游戲，同時借助于鏡子的反射變得更為復雜；而隨著一天內光線的變化，這些映照在墻上、地板上的色塊也在不
停地發生位移，色和影都處在緩慢的流動之中。
但這一切在丹尼埃爾·布倫進入畫廊空間之前甚至連個頭腦里的簡單構想都不是，一切都開始于他進入畫廊的一刻。在這種工作方式下，“現場制作”成為了丹尼埃爾·布倫每個作品上張貼的標簽。于是有人說給丹尼埃爾·布倫辦作品回顧展是異常困難的，因為大部分的作品都和背景環境密切相關，展覽結束后便成了“絕版”。他本人在1988年出版的《紀念照》一書中也說，資料照片僅僅提供了一種作品存在過的“證據”，而作品本身則是無法保存和再現的。無論是開放的公共環境還是畫廊，“位于現場”對于丹尼埃爾·布倫來說都是必須堅持的，他曾經說：“我一直認為應當看到自己完成作品的重要性……惟一可能監督我工作的方法，就是我出現在作品完成的所有地方，并且自己完成，除非需要別人幫助。我承認這種立場有些浪漫，但是我堅持。”不同于“觀念藝術”這個名頭所暗示的，丹尼埃爾·布倫的創作從不是單純的頭腦風暴或者圖紙，他相信工具和身體力行。
相對于“觀念藝術”概念的費解，被稱為“觀念藝術家”的丹尼埃爾·布倫的作品對于普通觀眾來說也是易于辨認的——白色條紋、鮮艷的色調、鏡子和光線下達到的“奇幻”效果。標志性的間隔8.7厘米白色條紋的參與來自偶然。經過了年輕時代普羅旺斯風景繪畫和墨西哥壁畫的學習時期，丹尼埃爾·布倫的創作開始表現出了背離傳統概念的傾向。六十年代的丹尼埃爾·布倫在市場上尋找創作材料時發現了條紋床單布，之后一段時間內，床單布和麻布片成為了他繪畫的載體，這也是他“零度繪畫”的開始，從此這種簡單重復的條紋圖案進入了他的創作并成為一個重要的表達手段。再后來他干脆走到街道上，開始嘗試各種材料，漸漸遠離了單純的繪畫。
對于幾十年創作中條紋元素的應用是否落入形式主義窠臼的質疑，丹尼埃爾·布倫說，條紋作為一種“視覺工具”本身是一成不變的，但隨著所處時間、空間的轉換而有了不同的意義，這一視覺工具或許還會蔓延幾十年，或許明天就迅速腐朽消失，它是途徑而非目的。而顏色在丹尼埃爾·布倫眼中則是神秘和難以描述的，他反感傳統學院派藝術里對于鮮艷顏色的偏見和疏遠，“肆意”地將它們用在作品中，雖然有人開始譏諷他的裝飾效果是工匠活兒而不是藝術。在常青畫廊的二層和三層，丹尼埃爾·布倫的幾個小型作品中，觀眾也可以看到明亮的黃、橙、藍、綠等顏色的使用。
其實丹尼埃爾·布倫早在1977年就第一次在中國展出作品——出現在友誼賓館某個房間墻壁上的《一個分為兩部分的作品，在不同的墻壁上》；近兩年在中國的展出開始增多——2004年10月天壇的《從天空到天壇》，11月濟南的《紅裝城市》，2005年天津泰達的《紅色界限》，杭州中國美術學院的《三種混合的色彩：混合與打開的小屋》。對于這樣一位“位于現場”的藝術家和不可能“再版”的作品，觀眾最好去拜訪現場和親自體會。我的私人體驗是，二樓的那個兩層疊加的作品的投影讓我無可避免地想到沖洗中的膠片和蒙德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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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埃爾·布倫：《獻予的色與影》 現場制作及位于現場
北京常青畫廊(朝陽區酒仙橋路2號 798工廠大山子藝術區)
電話：64364464
2006年1月14日至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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