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發達地區依舊消化不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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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5年12月24日 09:06 經濟參考報 | |||||||||
撤鄉并鎮回頭看 在推進農村稅費改革的過程中,一些省區實施了大規模撤鄉并鎮工作。2003年以來,甘肅、寧夏也分別撤并鄉鎮20%和47%。經過一到兩年的運行,記者再到這兩個欠發達省區采訪了解到,債務、人員依然難以消化,一些邊遠貧困鄉鎮還反映,行政成本不降反升。
債務累加效應難除 甘肅平涼市靜寧縣界石鋪鎮原來不過二三十萬元的債務,自從2003年底鄰近的七里鄉并入后,債務猛增至100多萬,讓這個“極度貧血”的鄉鎮陷入了債務困境。 “政策變了,賬我認,但要錢沒有。”在被債主逼得無計可施時,身為界石鋪鎮黨委書記的劉曉進也只好耍賴。他告訴記者,他經常受到債主的騷擾,欠債已成了基層一個不安定的重要因素。 據劉曉進介紹,每月總有四五批人來鎮政府討債,去年底,一位債主甚至拉來一車人逼債,并將他這個鎮黨委書記推來搡去。然而,究竟都欠了誰的錢,他至今還不是完全清楚。就在記者采訪時,高界信用社主任王向東正好來向劉曉進要債,這讓劉曉進尷尬不已。王向東告訴記者,他一年要來鎮政府催要本息達20多次,雖然他知道鎮政府確實拿不出錢,但他也沒辦法,因為他要不回欠款和利息,信用社就會從他工資里扣。 鄉鎮撤并過程中,債務累加效應在甘寧這兩個貧困省區相當普遍。甘肅平涼市崆峒區政府提供的數據:該區撤銷了四個鄉鎮,并入鄰近的四鄉鎮,合并后,四鄉鎮的債務高達2433.6萬元,而債權僅有1770.7萬元,相抵后,凈債務仍高達662.9萬元。而債權中,大部分又是多年沉淀的農民稅費尾欠,實際無法收回。而被撤消鄉鎮往往又是偏遠鄉鎮,其固定資產難以盤活,無法用以抵債。 據甘肅財政部門的不完全統計,甘肅省此次撤銷的鄉鎮中90%以上都不同程度存在著債務,累計達3億多元。 債務累加不僅影響基層穩定,也阻礙鄉鎮發展和小城鎮建設。劉曉進說,貧困地區鄉鎮本身就是“貧血鎮”,合并后債務更加繁重,有的鄉每年爭取的項目連還利息都難,往往是拆東墻補西墻,實在不行就賴賬。農村許多應修繕的公共設施大都荒廢無人管,一些政府應提供的公共服務也只好萎縮,界石鋪鎮甚至連五保戶供養都難以維持。 舊人不去新人難進 撤鄉并鎮后,人員分流難在甘肅、寧夏這些落后地區表現尤為突出。 “買斷,政府拿不出錢;分流,窮地方出路少,官員思想落后,改革過激可能引發不穩定因素。”曾參與平涼市撤鄉并鎮工作的平涼市邊界區劃地名管理局局長劉有學解釋說,“鄉鎮人員確實還應精簡,但目前財政還得先挺著,撤并后再通過自然減員慢慢消化。” 靜寧縣民政局副局長王榜良也告訴記者,2003年底,靜寧縣著手撤消了6個鄉鎮,涉及200多名干部,但除了少數主要領導發生了變化,其他干部原則上大都合到并入的鄉鎮。寧夏撤鄉并鎮之初,也是將鄉鎮人員簡單合并,結果造成鄉鎮人員臃腫,人浮于事。 舊人不去,新人難進。鄉鎮精簡后,原有人員不減,有的雖有分流,但各部門人員都呈飽和狀態,基層大學生分配更難,進而影響鄉鎮干部素質提高。靜寧縣人事局副局長馬忠輝坦言:“鄉鎮精簡后,大學生進基層更難了,就是進了,也難有提升的希望。” 在寧夏同心、甘肅靜寧與靖遠等縣,當地人事部門官員都提到,因為多年招考公務員數量較少,一些部門和鄉鎮公務員年齡結構已出現斷層苗頭,35歲以上人多,20多歲的很少。 “新人不進,就會缺乏活力,缺乏新的思想。”熟悉基層工作的劉有學擔心地說,“過去的干部都是以管理為主,缺乏服務理念,基層缺乏新生力量可能影響政府職能的轉變。” 撤并:富鄉叫好 窮鄉難熬 撤消人口少、面積小、經濟實力弱的鄉鎮是甘肅、寧夏等地撤鄉并鎮的一個主要原則。然而,記者采訪到的現實卻顯示卻是,經濟實力強、交通相對便利的鄉鎮撤并后,普遍叫好,而偏遠的、經濟實力弱的鄉鎮撤并后往往難題較多,行政成本不降反升。 “撤鄉并鎮利大于弊!”甘肅莊浪縣水洛鎮黨委書記杜曉榮說,。水洛鎮是莊浪縣縣城所在鄉鎮,在這次撤鄉并鎮過程中,附近的水洛鄉并入該鎮。杜曉榮以水洛鎮為例介紹,首先,撤鄉并鎮整合了基層資源,增強了鄉鎮辦大事的能力。水洛鄉與水洛鎮合并后,地界糾紛沒了,縣城發展空間增大,一下子引進了資金5700萬元,正在建設五大專業市場。其次,集中了財力,提高了辦事能力。該鎮現在幾乎將大部分財力用于修路、拉自來水、學校危房改造,鄉鄉通油路、戶戶通自來水、校校無危房的目標正在逐步變為現實。第三,人員分流,車輛減半,水電費減半,更重要的是鄉鎮間基礎設施免于重復建設,節約不下100萬元。 相比之下,甘肅靖遠縣兩個相對偏僻的山區鄉——曹峴鄉與若笠鄉合并后,鄉干部叫苦不迭。“與合并前相比,行政成本有增無減。”合并后的若笠鄉黨委書記楊永強說,“只是行政成本的增加轉嫁到了鄉干部或農民身上了。” 記者了解到,合并后,若笠鄉面積達到了500平方公里,最遠的村子離鄉政府有40多公里,而這里溝壑縱橫,道路難行,村民居住分散。一些村莊看著近,走起來卻要數小時,甚至十多小時。鄉干部只好買摩托車代步,但一個月油耗就要上百元,不少干部提出政府應補貼。而到了冬季,道路往往阻斷,一些包村鄉干部在村里一住就得半月,甚至一個月。合并后,該鄉一些行政村也合并了,有些村從村頭走到村尾竟有20多公里,村干部召開一次會議要開著三輪車叫喊,群眾辦事更不便。 寧夏惠安堡鎮與鄰近鄉鎮合并后,出現了同樣難題。合并后,該鎮面積達到了1392平方公里,最遠的村子距鎮政府直線距離有75公里,走則要100多公里,干部下去難。而合并后,被撤消的鄉鎮集市往往要萎縮,農民購買農資、生活用品都不如以前便利。惠安堡鎮黨委書記趙志峰還舉例介紹,采用“一卡通”發放救災款,需農民本人到鎮上領取,一次救災款不過70元至80元,而該鎮不少農民來回路費卻要20多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