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日,古月患心肌梗塞逝世,當(dāng)周本應(yīng)該寫些什么,但想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只有稍過一些時日后,才能客觀、平和地去評介一個人,所以,只好在這周刊出這篇遲到的文章。
□ 孫菁
在演藝界,特型演員永遠處在不尷不尬的地位,他們輕易似乎就會獲得名聲,卻沒有人能記住他們本人的名字。古月是其中的異數(shù),人們記住了他,他的離去似乎也預(yù)示著一個“時代”的結(jié)束,現(xiàn)在下判斷有些殘酷,可特型演員在近年的淡出卻是不爭的事實。
1981年,導(dǎo)演成蔭拍攝電影《西安事變》,大膽起用當(dāng)時還不是職業(yè)演員的古月。這部影片成為古月的電影處女作,也是第一次讓觀眾通過攝影機目睹“毛澤東”的廬山真面目。對于古月,《西安事變》具有特殊的意義,從那一天開始,他就開始嘗試著遺忘自己。
因為外型酷似毛澤東,古月的演藝生涯從一開始,就敲上了與別人不一樣的印記。從影27年間,古月在84部影視作品中出演了毛澤東。為了演活人民心目中的“主席”,多年來他翻閱了大量歷史資料,花大量時間來研究毛澤東的著作、錄像,還接觸了許多曾在毛主席身邊工作過的人。古月曾說:“演主席是我終身的任務(wù),我會一直演下去……”很難想象一個演員一輩子都在演一個人的感覺。
古月的房間里掛著600多張毛澤東從生活到工作的照片,他幾乎每天都在影像間細心揣摩。從說笑走路,起坐吃飯,到吸煙等幾十年的生活習(xí)慣,用另一個人的一切將自己完全代替。
對于古月來講,漫漫的一生基本在演出中走完,舞臺之大幾乎滲透他生活的細枝末節(jié)。拍戲中,他隨著角色揣摩著領(lǐng)袖跌宕起伏的一生。卸妝后,他仍不能做回那個生活里的平凡人物。人們會情不自禁地擁簇著他,會因為見到他興奮或傷感,勾起太多對于領(lǐng)袖的懷念與無限追思。古月也常常身不由己,為老百姓樸實的真情感動得熱淚盈眶。他曾經(jīng)發(fā)誓演好毛澤東是自己一輩子的追求。
但無可回避的是古月的代表作品都是在八九十年代,那時的他心高氣傲,1989年在一部電視劇里客串四個鏡頭,他就開口要價1萬元。之后隨著中國電影市場的整體滑落,他個人演藝事業(yè)也進入瓶頸期。即而參加了一些商演活動,這在別的演員身上司空見慣的事,卻因為人們在他的身上有太多偉人崇拜的寄托,他的“投商”之舉遭來頗多微詞和真假難辨的民間流言。
也曾有傳聞?wù)f他因為外型特殊,擺過架子,不夠謙虛。如今看來,相比起他對事業(yè)的執(zhí)著追求,傳聞已經(jīng)不再重要。這些年他已經(jīng)完全擺脫了自己的生活影子,成功塑造了一個又一個性格鮮明的主席形象。所以,當(dāng)人們得知古月突如其來的逝世,深切地哀悼之外,更嘆惋再難找到如他一般形似神更似的演員。如果九泉下的古月有知,應(yīng)該是欣慰的。如此的評價應(yīng)該是給予演員的最好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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