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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和一個女孩兒聊起來，她說：不想再愛了，因為太痛。說完她又加了一句：因為我愛了就不會保留。
這句話令我砰然心動，如今這世道，敢這么做的人不多了。無它，太容易受到傷害。愛這東西，并不怎么講良心，往往是投入得越多，失去得越多，痛得越多。而有了經驗，明明知道結果，還敢投入，就不僅僅是勇氣的問題了。
后來問她：如果遇到了心動的怎么辦？答曰：象好朋友吧。———很完美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感情這東西，發展到后來，往往與初衷相違，并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我只能祝福她幸運，不在那趟混水里陷得太深吧。
她說到了重點：感情這東西，是不能保留的。保留了就不純粹，不純粹了，快樂就不到底，不到底就不能盡興，不能盡興的感情，又有多少意思？瞻前顧后的愛情，就像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又像攙了水的牛奶，怎么也不是那個滋味了。
只是，我們能原諒朋友的，多半兒不能原諒愛人，能給朋友的寬容，多半兒也不能給愛人。這應該算是愛的悲哀。然而之所以這么苛刻，又是因為珍視吧，不珍視又怎么會那么在乎。所謂“眼里不揉沙子”，不是眼睛的話，換到手上，有個把兩粒沙子，又有何妨？可惜這樣的珍視，往往建立在自私的基礎上。自私，算是愛的本質之一吧。如何在愛與自私之間找到平衡點，又是個很麻煩的難題了。
后來那個朋友說起以前的那個他，寫來情義綿綿的信，仿佛自己從來沒做過那么多傷害她的事。我無奈：也許他的感情是真的，但是不能改變他的本性。關鍵時刻，他一樣還是會再次出賣你，維護自己的利益。我問她：如果一輛車向你們沖過來，他是會擋在你面前，還是會舍你而去？她冷笑：他怎么會擋在我面前！
找愛情，就是要找會擋在你面前的那個人。
《市場報》 (2005年05月24日 第二十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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