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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雪梅
盡管民航總局出面辟謠，說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價格聯盟”，但各航空公司的機票價格卻無一例外地大幅上漲。
同樣，四大國有商業銀行準備對提前還貸者收取違約金的“流言”傳出之后，銀行界
的負責人們，也忙不迭地出來澄清，說什么“即使收取費用，也不會是違約金”。
這些年，電信、銀行、鐵路這些壟斷行業，無一例外地置身于“十大霸王行業”之中。老百姓氣得牙根庠庠，卻也無可奈何。至高無上的地位加之行政強制力的支持，造就其持久不變的霸道和刁蠻，想要與這么個“托拉斯”巨人抗衡，絕非易事。別說勢單力薄的消費者，即便是一些擁有實力的民營企業（甚至其他行業），與之對抗的結果，往往是傷痕累累，戰敗而歸。
茂化實華就是最好的例子。
上月底，茂化實華與茂煉股份因原料價格之爭導致的停產風波，以后者的全面勝利暫告一段落。作為一家民營資本占主導地位的石油企業，茂化實華的原材料必須依賴于上游企業茂煉石化，而站在茂煉背后的是中石化這個人人皆知的壟斷“巨人”。
雞蛋碰石頭的后果可想而知。站在“巨人”的陰影之下，結果早已注定。與其說這是兩家企業之爭，倒不如說這是對抗壟斷的一個必然慘局。太多的事件，已經證明，不管是單個的消費者，還是民營企業或者其他市場主體，在與“托拉斯”巨人的對抗中，絕對沒有贏家。
再回到機票漲價事件。
4月1日，民航總局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向記者證實，針對此前很長一段時間國內航空公司機票價格戰所產生的惡性競爭，民航總局從4月份開始實行一系列被解讀為“價格聯盟”的宏觀調控措施，其中包括完善價格協調機制、調整機票代理傭金等措施，以幫助航空公司實現利潤。（《新京報》4月2日）
消息一出，怨聲載道。沸揚的質疑聲中，民航總局出來辟謠。
4月4日，中國民用航空總局規劃發展司價格處鄧處長明確表示：“所謂的價格聯盟可能是航空公司之間的行為，這完全是一種市場化的行為，民航總局不可能做此事。”（《第一財經日報》4月5日）
不管“價格聯盟”是民航總局的新政，還是航空公司的市場行為，都無法改變各航空公司限制票價的事實。業內知情人士介紹，目前，全國航空公司所出售的機票最終都要通過中航信系統進行結算。該系統已經通過技術手段，限制低折扣的機票，從而規范目前混亂的機票折扣，保證航空公司之間合理的競爭。
什么是合理競爭？各家航空公司坐在一起關起門來商定一個統一票價就合理嗎？利潤過低，是因為票價過低，還是內耗過高、效率太差？
在經濟發達國家的政府想方設法阻止企業的壟斷行徑、保證市場公平競爭之時，我們的一些行業主管部門卻想方設法地維護著自己的“老大”地位。
過去，民航總局曾以行政“禁折令”的形式，限制機票價格。如今，打著競爭旗號的“三大航空集團”，同時提高票價。在航空業這樣一個龐大的市場上，所謂的“三足鼎立”，不過是由行政壟斷搖身變為市場壟斷而已。市場行為有“價格聯盟”一說嗎？
誰都知道，壟斷的結果，是絕大多數人的利益受損換來少數部門行業的得益。所以，成熟公平的市場經濟，堅決遏制“托拉斯”巨人的出現。而一旦“巨人”產生了，你就很難擺脫他的陰影。
所有的改革經驗都表明，當既得利益者的勢力過于強大之時，一切針對他們的改革都會舉步維艱。《反壟斷法》千呼萬喚17年都沒有出臺，似乎就是一個旁證。有法學家認為，部門利益和行業滲透到中國立法的各個環節，已經成了中國立法不能承受之重。
事實與這位學者的批評似乎相近。不管是《反壟斷法》，還是《破產法》、《證券法》等，其法律草案大都由國務院法制辦先行委托某一政府部門行使起草權，一些能夠保護部門利益的條文自然而然地寫進法律草案。
這種情況下，希望通過法律約束制裁壟斷行為，恐怕尚待時日。
此時，消費者與“托拉斯”巨人的博弈，將是一個漫長過程。眼下能見的進步，是壟斷者對輿論的重視。當然，這種重視遠沒到欣然接受民意的地步。但從屢屢“傳聞”之后的辟謠可以看出，“巨人”畢竟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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