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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豐斌／文
半個月前，溫州鞋商在俄羅斯再次遭遇“灰色清關”，價值超過1億元的貨物面臨被罰沒的危險境地。由于這次數額巨大，經濟損失再交織民族情緒，國內各界反響十分強烈。據悉，外交部、商務部以及當地行業協會正在積極協調、妥善處理此事。
所謂“灰色清關”，是指俄羅斯一些報關中介公司代理中國商家進出口商品在俄羅斯的報關業務，但是卻不提供相關合法的報關單，一旦有關部門來檢查，貨物就因沒有海關有效證件而被查抄。國內企業遭遇“灰色清關”的悲劇其實早已不是新鮮事，然而，我們的一些企業為提高報關效率依然把這些俄羅斯海關報關領域的所謂潛規則奉為法寶，最終誘發了這次俄警方與某些黑勢力對溫州鞋商的“大洗劫”。媒體對這次“灰色清關”悲劇的反思，當然少不了對俄羅斯市場經濟秩序混亂現象的披露和指責，但更為理性和具有建設性的聲音，卻是告誡國內企業應盡早樹立法律意識和練就法律維權的功夫。企業的法律風險防范不僅關乎企業能否健康發展，事實上已愈來愈成為決定企業生死存亡命運的一道“防火墻”。
也是在半個月前，國資委和全球企業法律顧問協會（ＡＣＣ）共同主辦了首次國有企業法律風險防范國際論壇。會上，法律風險已經被海內外專家們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ＡＣＣ中國事務委員會一位專家稱：“像中石油、中石化這樣的特大型企業，營業額再增加一兩個億甚至十個億已經意義不大了。企業做到這種程度，重要的是追求穩健。如果萬一出現法律風險而沒有被及時發現，像巴林銀行，就有可能釀成大禍。”在市場經濟逐步走向成熟，市場規范、法律制度愈來愈復雜細密、嚴格完備的背景之下，企業法律風險自然會相應增大，跟著感覺走、迷信潛規則的做法遲早會落入法律陷阱而難以自拔。
可以說，法律不僅是企業回避風險的路標警示，同時也是企業維護自身權益的投槍和利刃。同樣是溫州商家，一年前溫州打火機制造企業運用法律手段在歐洲成功打贏反傾銷訴訟就是最好的榜樣。企業行走商海江湖，必須練就一身維權功夫，而功夫高低決定于平日的積累和實戰演練。半年前，十幾家中國制藥企業聯手通過法律論證迫使美國輝瑞制藥產品偉哥專利被國家專利局宣布無效一案同樣值得一提。可以想見，這場實戰演練讓這些企業的老總們成為了醫藥知識產權領域的行家。
企業做大做強，要成為常青樹、成為百年老店，成功的路不止一條，成功的企業家各有各的感受。可是，企業的衰敗歷程卻往往有驚人的相似性。筆者不久前翻閱過一本新華社記者寫的書——《大敗局》，書中列舉了國內十幾個知名企業像三株、愛多、秦池、巨人等由盛而衰的例證。總結起來，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敗因是：不尊重規則和對手、不按牌理出牌，最終導致崩盤。去年的德隆系帝國崩盤大致也是如此——在中國目前官本位色彩尚存的經濟轉型期，地方政府的“父愛關懷”已不能長久保障一個企業經常走在法律邊緣的安全系數，只有法律，永遠只有法律才是市場經濟的可靠保障。顯然，崇尚法律的市場經濟才稱得上是一個健康的市場經濟。一個樂觀、自信、健康、理性的現代企業家群體，也一定是呼吸在法律的陽光和空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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